第三十八章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
知愉看向胤禛那黝黑的眸,
“太后娘娘是长辈,嫔妾自从孝顺,况且是为皇上抄佛经祈福,嫔妾主动还来不及,何谈委屈。”
乌雅氏无非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
来逼胤禛把十四调回来而已。
所以才会选年氏和她——如今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嫔刁难。
可胤禛是什么性子?
越逼,他反而越会硬刚,
知愉看的十分明白,
何况,
她还想通过在宁寿宫抄佛经,看看乌雅氏身边,有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所以她真不觉得委屈。
但胤禛显然不这么想,
他望着眼前温顺的知愉,忽得伸手揽过她的腰肢,
“爱妃识得大体。”
二人视线相对,
知愉把头埋进胤禛的怀里。
二人静静相拥而立,
不提各自想法,殿内气氛一时之间,倒也格外温馨和悦。
但,
总会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
“扣扣扣!”
叩门声响起,苏培盛的声音,从外传来,
“启禀皇上,翊坤宫寄奴来报,说年贵妃娘娘昏倒了。”
知愉瞬间睁开双眼,脱离胤禛的怀抱,
“年贵妃娘娘晕倒了,皇上不若去瞧瞧?”
胤禛仔细看了她两眼,点头,
“朕过去瞧瞧,晚上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迈步离去。
“恭送皇上!”知愉福身。
胤禛身影彻底不见后,
金盏起身凑到知愉身边,顺着知愉的视线看着宫门方向,
“娘娘怎的不拦住皇上?”
知愉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刚才来的是谁?”
金盏虽然不解她为何突然这般问,但仍是老老实实的答了,
“年贵妃身边的寄奴。”
“你也知道那是有宠有子的年贵妃啊,你家娘娘我,如今不过是个无子的嫔位,拿什么拦?”
说着,知愉收回视线,走到软榻边坐下,仔细揉着手腕,
“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快去叫两个宫女,给本宫好好揉揉。”
金盏立即反应过来,连忙去叫了两个手艺好的宫女来。
翊坤宫,
胤禛一进内殿,
就瞧见了床榻上,面色苍白、昏睡过去的年氏,
福惠在一旁被吓得哇哇大哭,奶嬷嬷怎么劝都劝不好,
许是注意到胤禛来了,
福惠哽咽的哭喊着:“皇、皇阿玛,要皇阿、玛!”
胤禛快步上前,
抬手摸了摸福惠的小脑袋瓜,又接过手帕,替他擦了擦眼泪,
福惠打着哭嗝,断断续续的讲着:“额娘,额娘……”
“皇阿玛知道了,你额娘只是睡过去了,福惠先下去玩会儿,一会儿你额娘就醒过来了。”
说着胤禛冷冷扫了一眼旁边,
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立即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苏培盛立即站出来呵斥一声,
“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还不把六阿哥抱下去,仔细悉心哄好?”
“是是是。”奶嬷嬷连忙起身,接过福惠,
福惠乖巧的投进奶嬷嬷怀里,对胤禛奶声奶气的说:
“皇阿玛,一定要喊醒额娘,儿子过会再来看额娘。”
胤禛对儿子微弯了弯嘴角,
待福惠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才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太医呢?”
寄奴小心翼翼回道:
“回,回皇上,刘公公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只是还没到。”
“苏培盛,你亲自去催。”
“嗻。”苏培盛应了一声,快步前往太医院。
胤禛行至床榻边,坐到宫女搬来的凳子上,
静静看着床上的年氏,
年氏未着粉黛,眼角也有了些细纹,
许是生育太多,又常年为逝去的孩子伤怀,显得人格外的憔悴,
胤禛觉得自己已经许久,未如这般仔细看过她了,
心中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年氏的柔夷。
苏培盛亲自去请,太医来的自然快了很多,
“臣太医院院使张德州,参见……”
“行了,快给年贵妃瞧瞧。”
张太医立即上前,皱眉一番把脉后,犹豫回禀:
“回皇上,年贵妃娘娘此乃悲伤过度,引起惊厥。”
说着,上前施针,
不消片刻,
年氏悠悠转醒,
“皇,皇上?”
“朕在。”胤禛应道。
年氏微微起身,扑到胤禛怀里,轻轻啜泣。
苏培盛见此,立即悄无声息的招呼着众人退至殿外。
“皇上,臣妾是不是太不中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格格、福宜、福沛都,都……”
殿内年氏还在哭诉,
胤禛动了动唇,半响才拍了拍她的背,
“都过去了!”
“他们就在臣妾怀里,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声息,还那么小……”
胤禛动作停顿,眸中一抹悲色闪过,
“福惠还在,咱们的福惠还在,你为着福惠,也要振作些。”
“可是臣妾真的好累,”
年氏抬头看着胤禛,
“后宫女人那么多,就算没了臣妾和福惠,对于皇上您来说,又有什么要紧?”
胤禛皱了皱眉,
“贵妃。”
年氏凄惨一笑,
郭氏还未起来前,他从不会喊自己贵妃,
到底是与以往不同了,
罢了,
事已至此,她还能强求什么?
年氏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只有坚定,
“是臣妾失言了,今早给太后娘娘请安,提起这些事,让臣妾有些感怀,皇上莫怪。”
胤禛心中浮动的情绪,在这一刻瞬间戛然而止,
“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娘娘无心之言,是臣妾太过在乎那些孩子,多心了。”
年氏拿着帕子啜泣道。
“你日后不必再去宁寿宫请安。”
“多谢皇上。”
年氏重新依偎在胤禛怀里,嘴角挑起一抹笑意,
胤禛却并无什么动作,
“朕前朝还有政务,你且将养好身子,朕改日再来看你。”
年氏面上笑容顿时一僵,
“皇上?”
胤禛却没再理会,
轻轻抽出身体,
毫不流连的迈步出了翊坤宫。
胤禛一路回了养心殿,批了几道折子,
心中却难以抑制的,不停想起方才的事,
年氏终究与往日不同了,也学会了算计,也学会了上眼药,
其实他是知道她的委屈的,
就像安慰知愉一般,他原本也是打算去安慰年氏一番,
但年氏使得这些小心思,
装晕、故意把福惠抱过去、眼睁睁看着福惠哭闹,引他心疼,
包括张院使回话时的犹豫,
他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体谅年氏的委屈,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没承想,她会那般直白的上眼药,
相比知愉那识大体,委曲求全的态度,
年氏的做法,让他十分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