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河滨工厂（5）
黎渊看着端坐在元辞怀里的黑猫，酸溜溜地说：“这猫一点都不怕生，这么快就认你当主了？”
元辞摸了下黑猫柔顺的长毛，自然而然地说：“他没有认我当主，只是把我当成座驾。”
“行吧行吧，”黎渊没有兴趣猜一只猫的想法，说道：“能抱着你的猫下楼了吗？”
在磨蹭下去，别说找什么小朋友了，他都快失血过多真的用上元辞挑选的墓地了。
他们抬脚准备下楼，耳边突然传出一阵齿轮运转的声音。
两人心道不好，同时飞快向后退去，就见他们刚刚站着的位置，一扇正冒电光的铁门从天而降，险些将他们砸中。
黎渊看着被切断了前路的楼梯嘴角直抽搐：“我猜你一定没有告诉他，没有身份卡乱动工厂里的机器会触发防御系统。”
元辞难得一噎，辩解道：“我事先也没想到他会来。”
触发了防御系统，左右两侧的楼梯被铁门阻隔，中部的楼梯也被蒋闻雨毁了。
元辞果断地说：“去右侧的楼梯，季寻一定是去了保安室，他想通过监控找我的下落。”
他的声音略带莫名的得意，黎渊冷笑一声拆台：“说不定他一会就来左边的楼梯了，我们去右边不是又走岔了？”
元辞胸有成竹地说：“不会，如果他去了保安室，就会看到我留的信息，一定会从右边的楼梯上二楼。”
就是不知道季寻能不能看懂曙光的联络暗语。
“成，那别磨蹭了，走吧。”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二楼左侧的楼梯，想去右侧楼梯需要穿过操作间、原料间、枪械室、办公室和控制室，可谓是相当漫长且危险的征途。
见元辞又抱起那只黑猫，黎渊皱眉道：“这猫又不认主，你带着它干什么？”
黎渊可不认为元辞是个喜欢动物到想带着一只陌生黑猫一起通关的人。
元辞没有回答他，反而说道：“我突然明白了复制体的意义。”
黎渊身形一顿，说道：“什么意思？”
他们进副本的第一夜那些复制体就出现了。
黎渊不知道复制体的数量有多少，等他们发现副本中存在和他们队友长得完全一样的复制体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复制体取代了正主混进了队伍里，打的玩家措手不及。
甚至一个玩家存在十几个复制体，这些复制体之间也存在着差异，所以他们一直没有摸清楚复制体的出现的规律。
“复制体是其他玩家眼中的自己。”元辞淡淡地说，“简单来说，你眼中的我是什么样子的，那么副本里就会出现一个这样的我。”
“难怪……”黎渊恍然大悟，觉得元辞的猜测十分合理，拊掌道：“怪不得我看蒋闻雨的复制体比他本人要顺眼。”
元辞回忆了一下那个满脸假笑，几乎要将算计和‘尔等都是白痴’写到脸上的复制体一脸无语：“他不是你的心腹吗，你就这么看待他的？”
突然，元辞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不敢置信地说：“你是故意的？”
如果黎渊早知道蒋闻雨的本性，那他怎么会不防之下被蒋闻雨所伤？
黎渊冷笑道：“你还是太年轻，我知道他在我背后搞鬼，自然要给他个机会成全他。”
元辞愣了几秒。
黎渊被捅的那一刀是实打实擦着器脏而过，险些就要了命。换句话说蒋闻雨当时手如果偏一点，他是真的会死。
游戏商城里的道具虽然应有尽有，却没有可以复活的道具。
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元辞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极乐城那些疯狂的赌徒。
“不说他了，晦气。”见元辞表情有些懵，黎渊摆摆手：“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元辞是怎么在好几百个复制体中发现这条线索的呢？
元辞摸了摸怀里黑猫的背毛：“这只猫很像季寻。”
“我知道啊，你刚刚说过了。”但黎渊不理解，人怎么会和猫像。
元辞重复：“这只猫，很像我眼中的季寻。”
高贵，傲娇，慵懒。
元辞曾一度以为季寻是一只副本里的猫妖。
黎渊看着他眼中遮不住的笑意，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去世多年的好友。
原来恋爱脑在师徒这种没有血缘的关系中也是可以遗传的吗？
“你说复制体是别人眼中的自己，那进副本时二十名玩家，每个玩家就有十九个复制体……”
“是二十个，”元辞出口打断：“还有你自己眼中的自己。”
黎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元辞：“正主死亡，复制体也会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副本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那些无处不在的复制体都消失了的原因。
黎渊掰着手指头数：“可是那位黑风衣小朋友进来了，副本里又会出现你和我创造的他的复制体，他创造的我们的复制体……”
好乱！
元辞垂头，心里既担心又好奇。
担心季寻被冒牌货欺骗，又好奇想要知道季寻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
“你确定这是元辞留的记号？”
季寻翻来覆去看了墙上的记号，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些扭曲的图案和信息线索一类对应上。
覃觅点点头，认真地将图案临摹下来去分辨。
“会长说……二楼左侧区域很危险，中部楼梯被毁。”
季寻震惊地看向他：“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你们曙光有自己的语言体系？
覃觅：“左侧危险，中间不能去，那我们从右侧楼梯上去。”
就算没有元辞的信息，季寻和覃觅也是要从右侧走过去的。
因为从他们在监控里看到的画面，那个身上绑着锁链的假元辞和假黎渊就在一楼右侧的尽头。
“如果这个元辞也是假的，那副本里就不止一个假货。”季寻挑了挑眉，打趣道：“也许还有其他正在做家务的你。”
覃觅：只有你会这么觉得。
他脚步微顿，说道：“你觉得刚刚那个做饭的假覃觅很像我？”
季寻点头，“当然像。”
覃觅眼神奇怪地看他：“你觉得前面那个假会长和假黎渊也很像他们本人？”
季寻眼神明亮：“非常像。”
覃觅：悟了，原来罪魁祸首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