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的还有人

罗蒙让苏非做个局，引钱一亿上钩的时候。

苏非不理解。

“你直接上他家给他弄到局里，直接开审就不得了，还要费这么大工夫干啥？”

罗蒙回答：“咱是法制社会，凡事讲求个证据，不时兴屈打成招。钱一亿是一个精神病不假，但他杀人的手法太过于利落，目前我们在两起案发现场，都没有提到有价值的线索，最好的办法，就是引他入局。”

就这样，罗蒙被苏非嘲笑了一回。

“看不出来哈，罗蒙，你还是一个心机boy。”

罗蒙是在苏非的诊所遇见钱一亿的。

罗蒙先是故意和苏非吵了一架，然后从楼上下来，又故意和钱一亿在台阶上撞了一个满怀。

再然后，指着钱一亿的鼻子，骂了他整整半个小时。

他看到钱一亿因为愤怒捏紧了拳头，脖颈子上的青筋因为情绪的上扬起起伏伏的，眼眶里含了一汪眼泪，就快哭了。

那之后，不管罗蒙去哪儿，都能感觉到有尾巴在跟着。

钱一亿被带到了光明分局，在审讯室里，他的情绪不太稳定，一直嗷嗷地叫。

审讯无法进行。

审讯室外，雷子对罗蒙道。

“看这孙子一副我有病你拿我能怎样的样子，其背景也不一般。不出意外的话，他最终会被判属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人，不承担刑事责任。

最多判处强制医疗，将其强行送至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秦海和马勇不就白死啦？”

疯子接了话。

“不管怎么说，他爹至少有钱，这两个人也算不白死。”

苏非说，被害妄想症患者，之所以能得这病，总结有三种原因。

第一，原生家庭留下了巨大阴影。

第二，内心敏感自卑无法快速融入社会环境。

第三，一直处于焦虑的处境当中，没有得到缓解。

钱一亿就属于第一种，来自于原生家庭的巨大阴影。

钱一亿说，他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关系并不好。

父亲有家暴倾向，动不动就对母亲拳打脚踢。

真正让钱一亿得此病其实是其母亲。

母亲是一个看似懦弱，其实也是一个狠角色。

在钱一亿小的时候，母亲每次被父亲打了之后，她对于牛高马大的丈夫无能为力，只能将情绪撒到比自己弱小的东西上。

幼小的钱一亿就是她发泄的目标，钱一亿对苏非说过。

“小的时候，我觉得母亲很可怜，她经常被我爸打得头破血流。她打我骂我，我都受了，我只是想让她好过一些。”

苏非说，钱一亿被母亲打骂也并不是他得这病主要的原因。

其实是因为一只兔子。

苏非对钱一亿进行过催眠治疗。

治疗的过程当中，钱一亿说出了一个缠绕他多年梦境的一件事情。

小的时候，钱一亿养过一只兔子。

某天，他放学回家之后，笼子里的兔子不见了。

到了厨房的时候，发现母亲正在给那只兔子扒皮。

注意，这只兔子是活着被剥了皮。

兔子被剥了皮，还在洗菜池里蹦跶。

钱一亿亲眼见到正在蹦跶的兔子，被母亲手起刀落，头和身体就立马分了家。

那天的晚餐，饭桌上就有一道红烧兔子肉。

更令钱一亿无法接受的是，全家人都觉得那道红烧兔子肉好吃，吃得个精光。

只有他，因为母亲将自己最喜欢的兔子做成了一道菜，哭闹着让母亲还给他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最后的结局就是又被母亲打了一顿。

那之后，他每天放学都害怕回家，总害怕自己会被母亲剥了皮，做成红烧肉吃。

母亲在钱一亿上中学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去了。

她的去世并没有让钱一亿内心有一丝放松，他开始感觉到周围的人对他怀有敌意。

哪怕是一个无意间的眼神，都会让他内心强烈不安。

那么一个珠宝商的少东家，他是如何做到杀一个人，能做到这么细致，还不留下痕迹的。

警方很快在钱一亿家找到了答案，钱家地下室里。

钱一亿的父亲钱发财说，那是儿子的私人空间。

他只有进了那个空间，情绪才会得到缓解。

在那里，罗蒙看到了各种被处理过的小动物尸体。

老鼠，兔子，鸭子，鸡，甚至有流浪猫，流浪狗。

尽管有这么多动物的尸体，但地下室还是收拾得十分齐整。

而这些动物，都无一例外地被剥了皮，头和身体分了家。

靠墙的冰柜里，放的全是动物的头。

钱发财说：“知道他有这些异于常人的爱好，我以为他只是杀一些动物，我哪里想得到，他会去杀人嘛。”

当在地下室里看到那些被收拾得齐整的动物尸体的时候。

苏非突然来了一句。

“我觉得应该不止秦海和马勇。”

罗蒙不解。

“你是说还有其他人死于钱一亿之手？”

苏非回答：“长期的情绪压抑，使得钱一亿只能从虐杀小动物的过程当中得到缓解。

慢慢的，这些小动物也不能让他的情绪得到满足，所以，他开始盯上了人。

秦海被杀现场是不是收拾得十分干净？”

罗蒙问：“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第一次杀人，他没有经验，必定会给警方留下破绽，以罗大警官的智商，肯定早就找到了这个破绽，而不是让他再有机会犯案。

另外，前段时间，他的病情都有好转了，为什么突然之间急转之下？我猜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不可控的事情，刺激了他的神经。”

“咱们认识也没两天，你这么肯定我的智商，我还有点不适应。”

“互联网时代，要想了解一个人，其实还挺容易的。我不过在网上搜了一下，海阳优秀警察，破案能手，没两把刷子肯定是不行的。

我看到一个新闻，说你为了一个被绑架的漂亮女孩，差点丢了命来的。”

“没错，两次案发现场收拾得十分干净。”

“所以， 罗警官，死的不止秦海和马勇。”

罗蒙盯着苏非。

“你这是又给我们找活儿干了。”

“那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无关。”

苏非轻飘飘地一句和她无关，就走了。

疯子问罗蒙。

“罗队，兔人还没有找到，杀害刘美美的嫌疑人也还没着落。刘美美死的时候，她在现场，按理说，她还是第一嫌疑人。你不会真的认为钱一亿还杀的有其他人吧？”

罗蒙没说话。

疯子继续。

“如果她是故意扰乱我们的办案思路，为自己拖延时间呢？”

罗蒙只回了疯子一句。

“你啊，怪不得虎子说你脑子长来就是当摆设的。”

疯子：“虎子？罗队，你敢把郑局叫虎子？”

雷子：“罗队，你真的多少有点幽默细胞在的。”

“别废话，给你俩一个任务，给我找到钱一亿最近都和什么人有交集？重点调查有交集之后就没音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