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一次杀人

按下了录音键，徐恩慧开始轻言细语地说话：

事情发生在两个星期前，我去福市出差，参加一个行业学术研论会。

会议结束的最后一天，主办方举办了酒会，这种应酬的场合我向来不太喜欢。

但领导要求，我不得不参加。

我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边喝酒，边看着形形色色的应酬文化。

说实话，很惊艳。

正无聊的时候，一个男人举着酒杯坐到了我的对面。

他的开场白和大多数男人一样，蹩脚又油腻。他说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又说我长得跟他初恋一模一样。

我没理他，他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缠，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他长的不错，30多岁的样子。笑起来一口整齐的白牙，耀眼得很。

帅气的男人总是招蜂引蝶，一群女人围着他转，他如鱼得水，时而捏捏某个女人的脸蛋，时而拍拍某个女人的大屁股。

酒会还没有结束就拥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走了。

苏医生，我36了，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男人，真的让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场合，但酒真的不错，散场后，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12点。

在酒店前台退房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笑着跟我打招呼，问我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

我没搭理他，他又说昨天晚上他隔壁住了一家四口，两个孩子太吵了，害得他一晚上没睡着。

我退了房去了停车场，福市到海阳其实不远，坐动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动车上，人太多了。

我是开车去的，我的助理本来是想搭我车的，她后来又变卦了，她说还是坐动车比较安全。

去了停车场，发现那个男人也跟了过来。

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他的动机不纯，我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他什么也不干，笑着走向了我车旁边的那辆吉普车。

那个时候，我特别尴尬，原来是我误会他了。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但是，很快，我们又见面了。

上高速之后不久，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

瓢泼大雨。

高速行驶的时候，前面一片模糊，再勉强开下去会出大事的。

我就近找了一个服务区，决定等雨小了之后再出发。

服务区的餐厅，餐厅里摆了很多供人休息和吃饭的桌椅。

我买了一杯速溶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休息。

然后，我就看到那个男人的吉普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停车位上。

他看到了我，并且笑着朝我招手。

雨那么大，他没有打伞，很快冲进了大厅，并且坐到了我对面。

头发都湿了，贴在额头上，即便是这样，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长相堪称完美。

他说：“这雨下的真是时候，咱们也真是有缘分。”

我没理他，他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点了一杯热咖啡。

我问他去哪里？他说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我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他说他要给我讲一个故事。

他的故事我不感兴趣，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一时又走不了。

我被迫听他开始讲故事。

他先问我，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天生的坏种，我说我没遇到过我不知道。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兴许有吧！

他跟我说他就是天生的坏种，我被他逗笑了，哪里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他却一脸严肃，他说，他真的就是天生的坏种。

在开始讲故事之前，他先自我介绍。

“我叫林雄，你可以叫我大雄。”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并不感兴趣。”

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盯得我头皮发麻。

“不，你应该要感兴趣，并且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

然后，他又语出惊人。

“你杀过人吗？我杀过很多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外面的响起一声惊雷，吓了我一跳。

杯子里的咖啡撒在了桌面上。

他笑了：“你别紧张，听我慢慢地讲。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亲因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我母亲离了婚。

母亲一直是一名家庭主妇，离了婚之后，她一没钱，二没地方可去。

尽管我想跟着父亲，毕竟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能力养我。

但他特别无情，无论我如何哀求，他也没有要我。

于是我没有选择地跟了母亲。

母亲为了生活，在别人的介绍之下，嫁给了一个老光棍。

老光棍在镇上的酒厂上班，他爱喝酒。

酒喝多了就打人，我和我妈几乎天天挨打，大多时候，完全没有理由。

有无数次，看到我妈被打得快死了，我就劝我妈离开那个老光棍。

我妈说，儿子，在这个家里，至少还有口饭吃，离开了他，咱们活不了。”

故事才开了一个头，外头的雨势小了起来，我起身来打算离开。

这个人明显不太正常，我得赶快离开他。

他有点激动，站起身来，拉住了我，让我一定要把他的故事听完。

我执意要走，他看了一眼餐厅的服务员，然后低声地说。

“我说过，我是一个天生的坏种，你要是不听我讲完。我随身带着炸弹，旁边就是加油站，我一拉引线，这里就会夷为平地。

那会死很多人的，你要是不想死人，就乖乖地听我讲完。”

说完，他掀开了他的外衣，露出了炸弹的一角给我看。

我紧张极了，不得不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位年轻的男服务生在看着我，我朝着他挤了好几个眼神，希望引起他的注意，然后报警。

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就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我对林雄说：“我可以再来杯咖啡吗？”

他说：“不行，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那个服务生朝我们这边走来，林雄起身来，坐到了我身边，并且抓住了我的手。

示意我别动。

这个时候，外面刚刚变小的雨势瞬间又变大了，大得离谱，雨中的任何一切都看不清了。

服务生收拾了旁边桌子上的泡面盒子，就又回去招呼客人了。

我失去了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