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换心脏
这三年来心愿时不时会来找她，与她谈谈心，宽慰她，甚至两人在计划着出去后的一切，她们要到处去看看，这让她无比憧憬。
她也才二十一岁啊，十八岁进来，哪有什么机会到处去看看呢！
“我才二十一，以后一定有机会的，我还有这么多时间呢！”
苏羽七闭上眼睛，默默安慰着自己。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钟小艾微微叹息。
三日后，一群西装革履的人闯入苏羽七的病房，苏羽七处于混沌的意识，想醒醒不过来，只感觉有人抬着她走，晃晃悠悠，恶心想吐，直到一束强烈的光打在脸上，才刺激着她勉强睁开了双眼。
想用手去遮挡刺眼的光，却发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恐惧开始席卷全身。
这时一群身着蓝色衣服戴着口罩的人围过来，紧紧盯着她。
“她醒了，加麻药。”
沉闷的声音在这诡异的室内响起。
“是。”
“慢着，不能再加麻药，她目前已处于麻痹状态，虽然醒了，但仍旧不能动，不必担心她会反抗，况且此次的雇主年纪较大，麻药过多容易出现心脏麻痹，不易恢复，必须避免出现不可控的状况。”
不同的声音响起，让苏羽七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尽力想要张嘴呼救，求饶。但嘴唇也只是轻颤两下。
“继续！”
冷漠的声音，似是见怪不怪。
“刺啦~”
“痛~”
内心的呼喊。
刀划过身体的感觉与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异常明显，冰冷的仪器不断动作，没加麻药致使痛意逐渐清晰。
苏羽七后背早就打湿，黏黏腻腻的贴在身后，寒冷至极，侵袭神经。
时间很漫长，众人来来去去在她身前晃荡，戴着口罩让她分不清谁是谁，只是那些眼睛透露出死神一般的冷漠。
“还不如直接要我的命。”
不再睁眼，如同砧板上的鱼，任其宰割，静静等待死神的召唤。
大量的失血让她昏迷过去。
“这样挺好的，就这样吧！”
手术持续了整整十二个小时，苏羽七坠入梦魇。
三个月后
“七七，你在做什么？”
“我？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好累，想睡觉。”
“心愿，你别吵我先，我睡醒了再跟你说话。”
“七七，别睡了，以后有你长睡的时间，先陪我说说话。”
不断摇晃着她让她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天旋地转。
“好。”
羽睫轻颤，意识逐渐复苏，无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原本靓丽的眼眸如同经历了沧桑岁月，染上了深深的痕迹。
“滴~滴~滴~”
仪器的滴答声回响。
全身插满了管子，脸上带着氧气面罩。
“还没死么？开玩笑呢吧！呵呵~”
自嘲一笑，我这命啊，也真够贱的，还是说，祸害遗千年？
眼泪滴落进枕头。
“醒了？算你运气好，捡回一命。”
“...”
紧闭双眼，本不想理会任何人，但。
“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什么心脏？什么手术？”
怒视着眼前一身白大褂之人，颠覆三观，没想到最让人安心的职业如今却让人恐惧。
“别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你们都做了还怕我知道？是，我不想活了，但我想知道你们在我身上动了什么？这具身体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了，我不想丢失它。”
本就虚弱，强忍着不适说完这一长串。
“你也是人，可你体会过意识清晰却濒临死亡的无力感吗？”
钟小艾手中的动作一滞，似是有很深的感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换心脏。”
“给你做的手术是——换心脏。”
瞳孔骤然紧缩，双手开始抓紧床单，青筋隆起，喘不过气，刺激太大，仪器开始呼啸。
“滴滴滴滴，滴——”
钟小艾没想到苏羽七反应如此之大，扔掉手中的一切，边呼唤其他人边开始施救。
“来人，快，肾上腺素。”
“苏羽七，呼吸，快，呼吸。”
翻身上床跪在苏羽七两侧不断开始心肺复苏，边施救边尝试着唤醒苏羽七。
整个床在大力的推搡下吱吱呀呀发出声响。
大约在紧张的三分钟后，监测的仪器恢复正常。钟小艾这才深吸一口气。
“小艾姐，幸亏你在这里，不然她死了就太不划算了。”
“下去吧！”
回想着小护士的太不划算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异常刺耳。是啊！有些人的性命根本不是命，是与金钱挂钩的货品。
苏羽七再一次体会了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如同七八十的老人。
“别再激动，你现在，不能激动。”
你现在甚至于以后都不能激动。但后半句并没有说出口。
努力平复自己的内心，但怎么可能平复得下来。
钟小艾给苏羽七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帮助她安静下来。
“目前只能依靠外力帮助你平静，以后每日都会如此，如果哪日你真正能够自我平静，你可以跟我说，而那个时候我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
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钟小艾，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说出的这句话不知是缓兵之计还是于心不忍，总之先度过此刻。
或许是这句承诺，苏羽七很配合日常的治疗，无论如何，她还算健康，起码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两月过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苏羽七从这个公寓般的房间又回到了原来的独立房间，两手空空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行走着，毕竟她也没啥东西。只不过她发现她不能走得太快，不能太急，更不能激动，否则气喘吁吁，致无法呼吸，很多次她忘记了，导致自己在痛苦中来来回回。
“换心脏啊！真是厉害，真看得起我。”
回去的路上遇到之前一直欺负她的那几个妇女，她们面色红润，看起来这段时日过得不错。
“哟！回来了？遭大罪了吧！哈哈~瞧你这虚弱的样子，哪里被收购了？”
“嘘~说这么多干什么？”
说话那人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苏羽七捕捉到话里的信息。
“收购？”
脑子里一瞬的思考。
“你们又哪里被收购了呢？”
沉着冷静的话语让那几人意识到苏羽七知道了其中真相。
几人神色略微紧张，怕苏羽七看破。
“我们，我们的肾被收购了。”
“是吗？”
苏羽七一看她们的模样便知在说谎，如果是真的，她们怎么可能如此平静，甚至脸色红润。
不想多说废话，收回眼神，这几个人她没必要去理会，她如今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她无所谓。
“如果不想我死在你们面前，就别再来烦我。”
几人沉默不再言语，看得出她受了大罪了，将死之人什么都做得出，她们不敢赌。
待苏羽七走后。
“张姐，她应该是知道内幕了，我们以后还去收拾她吗？”
“算了吧！看她那样子应该是活不久了，别看她外表正常，但实际上内损过重，我们的任务应该算得上完成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避免遭罪了？”
“自然”
领头的妇女思索了一番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