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霁月归来

“哟，你这是干啥去了？怎么这副模样。”当明亦摇摇摆摆走进院子时，就碰到正要出去的宋庆。

“别提了，让我回房静静的待会儿。”明亦摆摆手，径直往房间内走去。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呆在房间啊？”宋庆暗自嘀咕。

“嗯？还有谁？”闻言，明亦回头问道。

“你不知道？”宋庆突然想起这俩月明亦都不在东院，“二师兄自你们上次比试之后就没踏出过房门，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明亦点头以示知晓，随后走进房内，一头栽在床上。身体虽然疲累，头脑却很清醒，他试着回想之前修习的乾象御控术，经过两个月的研究，总算了解了修炼之法，现在剩下的就是勤加练习。

他打算明日就进入杻阳谷，除了每两个月出来一次抄门规之外，就一直呆在里边，他想要全力冲击瑶午境，他可不想下次再遇到宁行淮、周以庭等人再落下风，并且乾象御控术也需有所成就才行。

想着想着他就进入了梦乡，养好精神才能更有力的前进。

经过一夜的休整，明亦再次恢复了全盛状态，他神清气爽的理了理衣衫，自信满满的踏出了房门。

在经过其中一个庭院后，明亦的脚步放缓了下来，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思索了一番，仍径直往前走，可没走几步，他深深叹息一口，还是转身走到了那扇房门前面，举手轻敲。

良久无人回应，他再次敲了敲，房内才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谁？”

“是我。”明亦出声道。

又安静了一会儿，就在明亦准备离去之时，房门从里边被打开了，一脸颓废的秦宥齐出现在门后，他盯着门前的明亦，冷笑一声：“怎么？来呈威风？”

“常听师父说，天乾峰的弟子心性坚韧，看来也不过如此。”看着秦宥齐越来越猩红的眼睛，明亦仍是满脸不屑。

“你不要以为你赢了我就可以否定所有天乾峰的弟子，我们可以为了苍生付出生命，绝不退缩。”秦宥齐吼道，长时间没说话的喉咙显得干涩。

明亦轻笑，“呵，话说的那么大义，可我只看到一个不敢面对失败，遇到挫折就龟缩不前的弱者，何谈保护苍生。”

“你懂什么？”秦宥齐恼羞成怒，剑指明亦，“你根本不明白我为了此次比试付出了多少努力，上一次输给了大师兄，这次又是你。我自小就进入了天乾峰，别人在吃饭的时候我在练功，别人在睡觉的时候我也在练功，而你一定是因为霁月长老给了你特别的秘法，否则你凭什么胜过我。”

听了他的话，明亦眼眸微眯，“你试过八岁之前都食不果腹吗？你试过作为一个孩子落入妖族之手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受吗？你试过长年被群狼围攻，在血盆大口里逃生吗？你试过被人追杀的满山跑，只能躲在山洞生存吗？你试过在冰雪中独自修炼，寒冰将你的血肉冻的像被活生生撕裂一般吗？你知道三番五次徘徊在鬼门关前的感觉吗？”明亦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进一步，秦宥齐则连连后退，眼睛瞪大，举着剑的手颤抖不已，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明亦盯着他，冷冷的继续道：“我都经历过，要我像你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你真以为我是靠师父给的什么特殊秘法提升起来的。”

“你……”秦宥齐盯着明亦的眼睛，迟迟没有说下去，良久，他才放下长剑，自嘲道：“呵，是我自己目光短浅了，长年安于一隅，以为天空就那么大，怪不得我输给了你。”

明亦知道秦宥齐想明白了，不会再颓废，他点点头，欲离开房间。

“等一下，”秦宥齐叫住了明亦，“你为何会来跟我说这些？我颓废下去，你的对手就会少一个。”

“现在的你还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等着你，能成为我对手的那一天。”明亦走出了房间，往杻阳谷赶去，自己接下来的路也不好走，一起努力吧。

时光飞逝，杻阳谷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明亦已经到天乾峰两年了。这两年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杻阳谷，除了偶尔去乾阅阁抄书。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冲到了瑶午境，这还得多亏了杻阳谷这块福地。他写的字也终于能让陆灵涣松一口气了，而他发现抄书虽然麻烦，可确实让他更能静下心来集中精神做一件事，这对他修炼的乾象御控术也大有裨益，现在他的乾象御控术已经练到第三层。

这天，他终于出了杻阳谷，不是因为抄书，而是因为，霁月回来了。

乾金阁。

殿外守卫的两名弟子脸上神情异常严肃，在他们印象中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如今殿内的情形了，这让他们也莫名的不安，因为此时殿内齐聚了整个天师界的领头人物，三大派的君长以及地坤宫的首席长老，由于地坤宫君长重伤闭关，来的是主管事务的首席长老于奎，

此时的乾金阁内充斥着一片凝重的气息，这些全都因为外出游历的霁月带回来的一个消息。

妖族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如今大量天师的失踪都与妖族有关？”率先说话的是坐于右侧首位的木离门君长青城。

“千真万确。”霁月此时脸上难得的严峻，“我在外游历时就听见时常有天师失踪的消息，经查探，发现他们失踪的地方都有妖族的气息，于是我一路追查，发现鬼莽山这个地方很有可疑，但是我怀疑那儿有阵法干扰，常年大雾，不易分清方向，所以我也不能确定妖族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才请了各位君长和长老过来商议，希望集四门之力，查出妖族具体活动的位置，铲除他们的阴谋。”

“自十七年前南野之战后，我们君长就因重伤闭关，到如今仍未痊愈，他们却又想来兴风作浪，真是活腻了。”地坤宫于奎一双细小的眼睛里满是阴狠。

“而且，”霁月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据现场残留的妖力来看，此次参与的妖族可能有橙羽。”

“橙羽？”青城惊道，“那么大阵仗，他们是想要干什么？”

霁月摇头表示不知。

“可是，我们门下弟子的失踪是怎么回事？被杀害了还是被抓了？如果被抓了，又所为何事呢？”林絮向霁风提出疑问，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将视线放到过霁月身上。

“我倒认为他们应该是被抓了。如果被杀害了，不可能那么多尸体都处理的毫无痕迹，可是他们到底被抓去哪儿，被抓去干什么，让人一无所知。”霁月陷入沉思，他有预感，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妖族野心勃勃，我们不得不提防，不过此事疑点甚多，不能轻举妄动，我建议先派人前往查探，找回失踪的弟子再说。”相对妖族的阴谋，霁风更担心失踪弟子的安全。

“那不如我们四门各自派出弟子，前往弄清事情原委，再行商议。”青城提出建议，此事四门均有失踪的弟子，交由任何一门负责，其余三门都不会放心，大家一起前往最好。

“此事一直由霁月在调查，我提议此次行动就交给他负责，由他带领四派弟子前往最为合适不过。诸位觉得呢？”环视众人一眼，霁风询问道。

霁月的实力以及为人都让众人深为信服，青城和于奎均点头同意，林絮虽未点头却也未提出任何意见。此事就此说定，待他们回去安排好人选，三日后一同从天乾峰出发前往鬼莽山。

众人在乾金殿议事时，明亦就一直等在门外，之前听说师父回来了，他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却被告知霁月回来以后就直接找了君长，并且通知了其余三大门派君长前来议事，看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明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乾金殿的门开了，里面的人接连走出，在看到霁月后，明亦兴高采烈的迎了上去，“师父。”

少年比记忆中的又长高了，已经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霁月微微一笑，“正准备去找你，你就来了。”

于奎看到明亦，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依旧，可心里却大吃一惊，这小子这么快就瑶午境了，品鉴会的时候才是进辰境初期，怪不得亭远会败在他手里。

眼前这个少年让青城感到眼熟，但是始终没想起在哪见过，对此，他也没有在意，和于奎一起向众人匆匆告别后便离开了。

看到最后出来的林絮，明亦高兴的叫了一句，“林姨。”他还记得当初在天痕山时，林絮是如何细心的照顾他们师徒的。

林絮一眼就认出了明亦，“你小子还记得林姨？都长这么高了？这么多年都没来看看我，笙儿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真的？”闻言，明亦喜出望外。

“呵，你个傻小子。好了，林姨要走了，下次有机会来风巽谷看看我和笙儿。”顿了顿，林絮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霁月，“别学某些人，无情无义。”说完拂袖而去了。

“一定会来的，林姨慢走。”明亦眼睛瞄了眼自家师父难看的脸色，心里微微叹气。

“阿絮，我送你。”霁风叫住了林絮，随她一起离去了。

“师父，您不去送送林姨。”明亦轻声的问道。

“去什么去，你没看到君长在送吗？小孩子家家，少管闲事。让为师看看你这两年灵力有没有进展。”满心的郁结正好此时发泄出来，霁月攻向了一旁的明亦。

天乾峰山门处，霁风与林絮并肩而行，瞄了一眼神色黯然的林絮，霁风出声道：“阿絮，你和阿月怎么了？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

“没事，是我自己自讨没趣罢了。”林絮闷声回应。

“阿絮，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只有在林絮面前，霁风才收起上位者的威严，仅留下关怀。

“霁风，谢谢你，你永远是最关心我的那个，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一般，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家人。”眼前之人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可是对她而言，他只能是哥哥。

霁风勉强的扯了一个微笑，“我也是。”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还得尽快回去安排一下探查的人选。”林絮告别后也快速离开了。

看着林絮落荒而逃，霁风扯出一丝苦笑，他等了她那么多年，为何她总是逃避呢。

乾金台，明亦被一股灵力扫开，险险站稳后，又惊又喜的望着霁月，“师父，您到达天庚境了？”

霁月笑着看他，“你也不错嘛，瑶午境，进步挺快的嘛。”

“师父，徒儿进步的可不只这点哦。”明亦举剑一刺，“看招。”

不消片刻，明亦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师父，你要不要这么用力啊。”

“乾象御控术？”霁月伸手拉起了明亦，“不错嘛，小子，挺有眼光啊。”当初让他去乾阅阁挑选灵法，没想到他会放弃攻击性强的剑法，而是选择了更稳妥的辅助系灵法，不贪心，不冒进，看来自己果然没看错人。

“那依您看，我的乾象御控术练的怎么样？”明亦得意的问道。

“嗯，短短时间能到第三层，相当不错。这门灵法当初我也研究过，只可惜我没那么多耐心来修习，这点你比为师强。”

“嘿嘿，师父过奖了。”亲口听到师父的夸奖，比任何奖赏都让他开心。

“好了，弄的一身汗，走，为师带你去个好地方。”随后，霁月便带着明亦离开了此地。

不久之后。

“师父，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明亦弱弱的问道，现在的他正光溜溜的和霁月一起浸泡在水中，冰冷的溪水不断的提醒他此地的特殊。

熟悉的山壁，熟悉的树林再加上熟悉的小溪，唯一不同的就是身旁的人。

没错，这就是两年前他修炼过的地方，杻阳谷中心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