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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咱们是亲兄弟吧?

晋王看着太子彻底怔住了,太子从来没有这么对过他,突然态度这般急转之下,他就跟当头受了一棒似的,半天都无法相信,只是站在那里,怔怔地望着他。

皇帝见太子这样都不高兴了,刚刚还愉悦的表情,立马阴沉了起来,对着太子说道:

“叫你大哥怎么了?你难道不是他大哥?你现在还有做大哥的样子吗?!”

太子也不看皇帝,只是死盯着晋王,眸子中闪着雪光,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父皇这话就不对了,君臣有别,我是储君,从前让他们随便叫,那是我慈恩大气,如今我不想他们叫了,就不能叫!这是规矩,父皇就是让礼部的官员来辩,也没有错!”

皇帝顿时心中一堵,凌厉的鹰眉竖起,刚想要开口训斥,胳膊袖子就被长孙无忌拽住了。

就听长孙无忌小声地劝他说: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太子声望本就受损,这应有的尊荣就是该给的,他现在也需要这些。陛下若是有气,私下里再去教他。”

正在这个时候,晋王似乎也缓过了神来,他抬了手,恭敬地对着太子又行了一遍礼,喊道:

“见过太子殿下。”

魏王斜着眼睛看着太子,没有吭声,嘴角却噙了一丝冷笑。

太子没有再说话,伺候太子的宫人连忙上前去,给太子处理手上的伤口,包扎。

晋王则规规矩矩地回到了席位间,他排在了魏王和晋阳公主之间。

他神色黯然地坐下来之后,魏王微微侧了侧身子,刚要对着晋王说些什么。

武柔偷偷碰了一下晋阳公主,晋阳公主就心领神会,连忙将晋王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喊道:

“哥哥,你看我头上的这朵簪花,好看吗?”

晋王侧过了脸,仔细去看她手指的地方,正好远离了魏王,魏王不方便说话,只好又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晋阳公主压低了声音,说道:

“哥哥,你别在太子哥哥的眼皮子底下和四哥说话了,太子哥哥会不高兴的。

刚刚他故意说,只要需要太子的地方,都有你代劳了,直接让你当太子好了,这话被太子哥哥听见了,才这么生气的。”

晋王一怔,随即眉眼间的悲伤和不悦便蔓延了开来,他止住了自己想扭过头立马质问魏王的冲动,突然对着晋阳公主笑了出来,那笑容温柔到凄凉,用正常的声音说:

“好看,犀子戴什么都好看。”

武柔觉得,晋王的笑容刺到了她的眼睛,连带着心都跟着一痛一痛的。

她眸子闪过一丝雪光,心想:这两个哥哥相争,都拿着他在中间拉扯折磨做什么?明着打起来啊!

又过了一会儿,皇帝亲自下场,带着朝中的武将,大多都是四十岁朝上,祖父辈儿的人,去打马球去了。

那些人都是皇帝的老伙伴了,各个身经百战,打起来不似年轻人那般的跳脱,但是争夺起来很有杀伐肃然之气,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跟着场中的变化而发出欢呼声,时不时地鼓掌喝彩。

太子早就离场了,准备去行宫休息,晋王趁机追了过去,见他被众人簇拥着,刚想开口喊大哥,立马又改了口:

“太子殿下。”

太子扭过头看见他,神色有一瞬间的柔软,但是很快他就化作了不耐烦,他冲着晋王喊道:

“你来做什么?!以后不用你再跟着我了!稍后我会禀报父皇,再也不用你来东宫做事!”

晋王顿住了脚,眉眼间露出了痛苦和茫然的神色,说:

“因为什么?……大哥,你不信我?”

“信什么?信皇权之下有亲情,信你没有丝毫夺位的心思?!你问问他们信吗?”太子指了指身后跟随他的那些宫人和属官们。

晋王眸光扫了一下众人的表情,心瞬间凉了一片,可是比起他们,他更在意太子的态度。

太子不该这样怀疑他的,他的大哥也不会这样想他的,没有道理。

“难道就因为四哥的一句话吗?”晋王温声问,“太子殿下从前,绝不会因为旁人的两句话,就起猜忌。”

太子咬着牙,他偏了一下脑袋,随即怒吼道:

“是!我让你失望了!现在连你也有资格嫌弃我了?!你给我滚!”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马鞭砸了出去,那鞭子在空中甩开,晋王伸出胳膊抵挡,鞭子的尾端还是刮到了他的脸,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将手放下来时,额头上已经出了血。

太子见状,抓着缰绳的手紧了一下,眸光震动,差点就要翻身下马去看他。

可是他忍住了,只是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惊慌。

他不忍心,可是不能不忍心!

“滚!听到没有!”他又大声喊了一句。

晋王脸色苍白,低下头身子晃了晃,黯然地转身离开了。

……

他的脸上受了伤,内心也难受到了极点,没有心情再去编个谎话应付人,于是只能带着自己的侍卫们,转了方向,往另一边儿无人的山坡上走。

跟着他的一个侍卫悄声问:

“殿下,要不要叫医官过来,给你处理处理伤?”

他们不敢在晋王面前说太子半个“不”字,凡是说的,都会被晋王视为别有用心,挑拨离间,给驱逐走。

所以他们即便在他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心中愤懑,替他觉得不值,也不敢有任何表态,只能问他治不治伤。

晋王垂头丧气地往地上一坐,看着远处的湖面和天空,说:

“不用,我自己呆一会儿。”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晋王坐在那儿,一想到一向亲厚的大哥,突然这么对他,他就难过的要死,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几乎痛哭出声。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身后突然响起了侍卫们向魏王行礼的声音,他连忙将眼泪给擦干净了,随手从地上拽了一根草叶子捏在手里。

魏王走到了他的身旁,一屁股坐下来的时候,晋王都感觉身旁松软的土地都陷进去了一点儿。

他扭过头来,直接去掰晋王的脸,说:

“哎呀呀!额头怎么破了?”

晋王直接将他的手给推了开来,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但是却带着些凉意,说道:

“四哥是听见风声来的,何必装得这么惊讶呢?”

魏王举着胖胖的手,尴尬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

“小九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哥哥心疼你,才专门跑来安慰你的,怎么这个态度呢?”

晋王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埋怨,有通透,说道:

“咱们兄弟谁也不是傻子,四哥要是觉得我年纪小,看着好骗的话,还是算了吧。”

魏王无趣地撇了撇嘴,说道:

“谁说你是傻子了?……父皇经常夸你呢。可是你这个心啊,太过于善良,甚至是善良到有些迂腐。你自己说,太子现在还配做太子么?你不能因为跟他感情好,就将大唐的未来托付在这么一个人手里。”

晋王直接打断了他,问:

“那托付给谁,你么?”

魏王在晋王那双清澈又洞悉一切的眼神下,心虚了,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我……我虽然现在不比太子差多少,但是我觉得,你更适合。”

晋王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魏王的不坦诚。

魏王看着他的侧脸,试探似地问: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做大唐的皇帝么?”

“我没有。”晋王几乎立刻就回答了。

魏王用眼尾怀疑的看着他,嘲讽说:

“你这话就不诚实了,是个男人怎么会不想做皇帝呢?富有天下,人间至尊。”

晋王怒了,一向清隽温和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扭曲的神色,对着魏王说道:

“当皇帝,看各种各样的人口是心非,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在我跟前演,然后为了些权利,争得头破血流,像个跳梁小丑?!”

他恶狠狠地咬了两个字:“恶心。”

魏王霎时便黑了脸,瞪着自己这个弟弟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锋利,但是很快他就又松了下来,用安抚小孩儿的语气说:

“你还是太小,孩子气,等你长大一些就知道了。你当你大哥就不演了?他不也是一样?他从前对你好,对我好,那是因为在他心里,咱们就是个废物,他看不起咱们。

现在你看,原形毕露了吧?他都将你的头打破了,因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强!”

晋王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嘴角牵起了些嘲笑的意味,语调温和寻常地说:

“你又将我当傻子了……是他见不得别人比他强,还是四哥你见不得他比你强?”

魏王十分冤屈地喊了一声,胖胖的脸上,眉眼都耷拉了下来,透着无辜和憨厚,他语重心长地说:

“你是因为跟他感情深,被他迷了眼睛了,你都被他打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清醒嗯?那你说,他为什么打你?是不是你比他强了?”

晋王想要反驳,但是他也想不通,于是抬起双手,轻轻地蹭着鬓角,像抱着头一样,姿仪端庄优美,又有无限的惆怅,不说话了。

魏王见劝说的效果差不多了,于是小声说道:

“你得空得劝一劝父皇,父皇一直偏心老大,总觉得太子是他最好的儿子,可现在太子都成这样了,他还老是抱着老思想不放手,不是个事儿。”

晋王眼泪又落了下来,他失望地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问:

“四哥,咱们几个是亲兄弟,是同一个阿娘肚子里头生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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