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难免会报复
王鲁斯捂着伤口，朝王老太太大喊，“妈，我是你儿子。”
王老太太愣愣放下凳子，忽然清醒过来，“鲁斯，你怎么了？”
王鲁斯很生气，但是这股火却不敢燃烧到老太太身上，他甚至不敢告诉王老太太真相，要是老太太知道砸伤自己儿子，她铁定觉得自己祸害是累赘，指不定病情又加重了。
李雯清送两个钟点工出门，给她们结清工资，并且连连道谢。
临走前，这两位钟点工劝诫李雯清，“别委屈自己，不好的男人就该像垃圾一样丢掉。”
一股暖意涌上李雯清心头，一走了之固然是最简单的做法，但越是被人踩得狠，越是要咽下去，让它在你的生命里酝酿发酵，等有一天爆发的时候，就是把敌人歼灭的时候。
李雯清回到家，王老太太和王宝儿正在给王鲁斯包扎伤口，她觉得胸口闷得慌，想去1002静静心，刚要出门，王老太太就喊住了她，“雯清，你过来。”
李雯清凌乱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整理，被揪掉头发的那块头皮疼得发麻，但她面容镇定，若无其事走到王老太太面前，“妈，怎么了？”
王老太太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她，“宝儿说是你拿凳子砸了鲁斯，是不是鲁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
李雯清把眼神转向王宝儿，她的眼睛里全是疑惑和失望，王宝儿瞟了她一眼，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
李雯清打开软件，调取客厅的监控视频，“这是事情经过，您自己看。”
王老太太看到最后崩溃大哭起来，一生体面的她，没想到自己会糊涂至此，她为自己的晚年而哭，更为拖累自己儿子而哭。
过了几天，王鲁斯带回一个照顾王老太太的住家阿姨，名叫胡玉兰，50岁，来自丰县，长相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苍老些，她的额头上有一个疤，像被人砍过一刀。
胡玉兰是李雯清见过最实在的住家阿姨，之前请的住家阿姨要求只照顾老太太的饮食起居，其余一概不管，并且提出每半年要涨1000块工资，但是她一到家里，就开始收拾家里卫生，把钟点工的活都干了。
胡玉兰对王老太太极其细心，她给王老太太剪指甲，帮王老太太护理腿上那块烫伤。
王老太太得知自己的病情之后，精神萎靡，胡玉兰日日开导，找来一些手工活给老太太打发时间，还教会她写日记。
说来也是奇怪，胡玉兰对李雯清格外关心，李雯清头皮的伤口化脓，她不知道哪里搞来中药，熬水日日给李雯清清洗伤口，几天就结痂了。
胡玉兰得知李雯清经常失眠，她便煲安神养颜汤，亲自端到李雯清房间。
胡玉兰的到来，让整个王家恢复秩序，李雯清的焦虑也卸下大半，但是胡玉兰的好却让李雯清感到不真实，尤其是看到她那双阴郁的眼睛，总觉得里面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徐零出院了，李雯清前去探望，只见她右手打着石膏，面容憔悴，心事重重。
“吴强要吃牢饭了，不会再来骚扰你。”李雯清试图安慰徐零。
“他已经被释放了。”徐零目光生冷。
“怎么会？”李雯清睁大了眼睛，“他打你，又拿水果刀威胁我，高低也得判个几年。”
“他不知道哪里找来关系，把这件事定性为家暴，你知道的，家暴通常被认为是家务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渣男，我恨不得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李雯清气得牙痒痒。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还会来找你我麻烦，上次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他难免会报复。”
“他要是再来，我一定要报警。”
“那天不是你报的警？”
“不是，我当时顾着救你，根本没想到报警这回事。”
“那究竟会是谁？”徐零陷入沉思。
“对了，吴强对你纠缠不清，你为何从来没告诉过我？”李雯清有些责怪徐零，她觉得好闺蜜之间不该有秘密。
徐零握住李雯清的手，“以前你婚姻幸福，我说了倒显得扫你兴，现在你也要面临婚姻的腥风血雨，我也不想给你添堵。”
“以后任何事都不许再瞒着我，我们现在是天涯沦落人。”李雯清把另一只手搭在徐零的手背上，“几年前，你不是告诉我，吴强已经再婚。”
“离了，女方骗走了吴强唯一一套房子，本来吴强还能靠那套房子收租，没了房子，生路彻底断了，便只能来和我要钱。”
“你给过他多少钱？”
“这些年的积蓄都快被他掏空，所以我才时不时和你借钱。”说到这，徐零落下一滴泪。
“为何不拒绝？”
“他总是拿女儿威胁我，若我不答应，他便要把女儿卖给人贩子，他不是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强一直拿捏你，你和徐安安没有好日子过。”
“可又有什么办法？我试过搬家，他总能找到我，要是找不到我，他就去骚扰我父母。”
徐零把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事情挖出来，那该是彻骨的疼痛，可是她流不出更多眼泪，只剩下麻木的面孔和麻木的心。
这样的徐零让李雯清感到心疼，她一直以为徐零是这个时代最独立的妈妈，她一边带孩子一边搞事业，只靠自己，不靠男人，谁能想到，如此强大的女人也要被渣男困扰。
那一刻，李雯清深刻感受到，婚姻是吃女人的，它带走你的青春，毁掉你的自尊，剪断你的翅膀，把你关进牢笼，若你不够强大，你一生都得不到幸福与安宁。
与王鲁斯的斗争，李雯清只许胜不许败。
“太太，晚上回家吃饭吗？”胡玉兰给李雯清打来电话。
“不了。”李雯清想去母亲家看看，自从上次过生日不欢而散，她和母亲还没联系过，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就算她愚昧迂腐，也是她最割舍不下的亲人。
李雯清驱车前往那个破旧的老小区，母亲家住五楼，没有电梯，李雯清爬楼梯爬得气喘吁吁，刚走到门口，屋里就传来一阵争吵声。
“今天你要是不拿出30万给我，你就别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反正这个房子是我爸的，你只是个外人。”
那是张全的声音，李雯清听得一清二楚，她破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