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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拾壹

司月清目露警惕,见他看了一眼白芨,知道这两人估计是已经交头。

但身份上来讲,两人应该没有关系?还是说这两人之间有隐藏剧本?可不管两人如何,他的任务是调查真相,只是人设要求他保护白芨,将白芨带在自己的身边……

等等!

司月清突然意识到,他的主要任务是调查真相,让欺负他“爱人”的坏人得到惩罚,但并没有说他要保护好白芨。

把白芨接回太子府,保护白芨,都只是人设要求,但人设是有漏洞。比如他待会可以避开亲信去看看弟子们,只要不被这些知道人设的路人看到,就不算是违背人设。

那也就是说,他可以明面上保护白芨,暗中弄死白芨?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司月清赶紧摇头甩开这个想法。他和柳青是有点不太对付,但白芨帮助过他们,就算无法合作,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对面还不知道是有任务的白芨看了一眼柳青后,接着道:“你想让我跟你回去?那你得先拿出些诚意。”这句话也是在告诉柳青,传承让她跟司月清走,不必再来春楼寻她。

柳青点头,知晓了白芨的暗示。

倒是一旁的老鸨,看到柳青时,脸都白了,生怕自己昨晚做的混事被人发现,再被太子定罪。那人不是说不用担心太子吗?那为什么太子还是找了过来,让她陷入如今两难的境地。

如果让太子带走白芨,万一被太子发现怎么办?白芨现在竟然还敢和王爷眉来眼去,这害的可是她啊!但不让太子带走白芨,太子又定会责罚于她!

老鸨急的头上冒汗,恨不得冲上去掰住白芨的肩膀,大喊一声,你清醒一点啊!!!

你给太子带了绿帽子,你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的和太子说话?你是不是想死啊你!

在宗门里长大,一心修炼的司月清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见白芨提出条件,知道有戏,便赶忙开口,“可以,当然可以,白小姐需要我展现怎样的诚意呢?”

那肯定是“我要带两个,不,三个人一起离开这里。”

想了想,白芨又道:“除此之外,我希望跟你回去后能有个大院子让我来住,院子的外面要派人盯着,保护好我,但内部不许有人,给我一定的自由。我也不需要那些侍女,我从这里带出去的三人就足以照顾好我。”

“还有,我不希望除了你,还有你身边这个人之外的人来打扰我。”

现场有这么多人,有老鸨一伙,也有司月清带来的人。白芨借此于现在把要求全部提出,他们就都是证人,司月清答应了,回去后就必须做到。

看了眼司月清身边的男人,见他并无异样,白芨知道自己这把算是赌对了,那么得寸进尺的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吧。

“最后,跟太子回去的我,会被太子保护好吧?不会有任何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来伤害我。”

白芨不愿意动脑子,凡事喜欢速战速决,讨厌麻烦,但又不代表她是个傻子。看了这么多的小说,玩了那么多的游戏,再加上天赋直觉,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太子的爱人竟然沦落到春楼,抛去太子无能之外,八成是被人陷害进来的。既然如此,那人现在见太子找到了她,又来接她,必会更恨,想要把她弄死。

白芨向来是不怕死的,但没必要折在一个只会搞事的破传承里。

她刚才这么得寸进尺都没见太子身边的人有何反应,想来这段“感情”里是她一直占着主导地位,但也这是因为如此,怕是出了春楼,很多人都会看她很不顺眼。

她现在实力折半,为避免意外,还是依靠一下别人的保护为好。

司月清还没答应,一旁的亲信便笑着开口,“当然,这些都是必须的啊!白小姐您可是太子的心肝,这些当然都必须满足!”

啊,原来都是必须的吗?

司月清目光复杂,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能当一回舔狗。白芨刚才那些话就是要寻求他的庇护,结果现在被亲信一说,倒成了他主动献上。

不过不管如何,两人现在应该算是合作关系。

亲信笑着点头,跟个媒婆一样。

这些对话出来后,在场的峒峨宗弟子们都是一脸愤怒,无法开口的他们见白芨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本加厉,胡作非为。从一开始明明有机会离开这里不走,到现在明明自己想走还提一堆要求——这些人竟然真的纵容她!!!

无法开口,那就目光交流。一众弟子都恶狠狠的看向白芨。如若眼神真能拟态成刀,他们巴不得用这刀刮几块白芨的肉下来。

老鸨被白芨的要求吓得心乱,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但司月清带的太子府人都看到了,特别是一直站在司月清身边的亲信。他知道白小姐对太子是多么重要,这群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那种眼神看向白小姐!

刚刚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白小姐身上都注意到了,更何况现在呢?

亲信马上当众表演了个变脸,俊秀的脸突然变得阴森恐怖。眼睛变得又弯又细,嘴角向上裂开,目光死死盯着峒峨宗一众弟子,嘴边滴下一两滴的口水,还能看到那如鲨鱼一样,比鲨鱼更密集的满嘴尖牙。

声音也变得低沉,像是恶魔在喃喃低语,“我刚才说过了吧?你们这群贱人,不要不知好歹啊?嗯?”

司月清一惊,没想到亲信会突然变脸,但这个时候他拦估计也会有危险,毕竟弟子们属于是在冒犯白芨,他这时一旦开口,就是在崩人设,可他说过要护他们安危!

一边进来后一句话没说的柳青心里已经对现在的状况有了大概了解。没想到司月清拿到的是这样的人设,那暂时也不怕白芨会遇上什么危险。

就是这群弟子,因为人多,角色又小,估计是跟柯一样,没有人设限制。但也太蠢,这不纯纯在给司月清拖后腿吗?

柳青当然不会为司月清觉得不值,心下起了看乐子的心思。白芨这时是可以开口,但她为什么要帮一群瞪自己的人呢?

司月清到底是拦了一下亲信,见亲信阴森的目光看向自己,司月清冷静的找到措辞,“行了,何必跟他们计较?今天是接白小姐回家的日子,这是大喜,不要搞得太过血腥。”

亲信眼珠子一转。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月清只是想拦住亲信,但亲信想的就多了。转眼看了看白芨,见她表情不明,亲信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

“唉,对不住啊白小姐,一时没有忍住。但您放心,我记住了他们的样子,还有刚才被带走的那个女人,这些胆敢如此对您的贱人,我以后肯定会报复回去!”

看着亲信讨好的样子,白芨一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纠缠,让司月清松了口气。

就亲信刚才的样子和说出的话,知道的是他在限制司月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太子,对白芨一片痴心。

峒峨宗的弟子们也都被吓住,不敢再看白芨一眼,个个脸色苍白,有的心里记下了司月清的好。

他们以为司月清没有出手相助是因为他也如同他们一样被弄没了灵力,其实不然,司月清还有灵力,段位也没有被压制,和柳青一样。只是传承模糊了他对灵力的认知,以至于他无法感受到众弟子如今的水平,以为他们只是一时被这些奴仆们压制,而不是失去了灵力。

两边的消息不通,司月清这边就没有很着急把他们救出,弟子们这边也没急着让司月清来救他们,毕竟对方也没有好到哪去,那个怪物一直紧紧跟在司月清身后。

白芨不想再在这里无意义的滞留,于是开口,打破现在比较微妙的气氛,“我要带的那三个人,分别是阿迪,美达,和布娘。”她有预感,布娘的身上有跟她有关的线索。

还想调解气氛的老鸨听这话一愣,看向白芨,见她面无表情,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什么想法。

“把他们三人带过来吧,还有我们的卖身契一起。”避免出现别的意外,白芨想着把三人带到这来确认一下,别发生什么回府后发现人带错了的情况。

一旁早就拿着白芨卖身契的手下赶紧先递上白芨的卖身契给白芨,接着看看老鸨,转头去找那三个人,顺便将他们三个的卖身契也一起拿过来。

白芨检查了下手里的卖身契,没有什么契约效力在,只是有她的指纹在上,还不一定是她的指纹。

唬人的玩意,她就说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枷锁的感觉,这卖身契可不是传承想搞就能搞的。

不过撇了一旁的众弟子,白芨也没有声张,一把黑火就将卖身契烧了个干净。

很快,美达三人被带了上来,阿迪脸上被揍的痕迹还没有消失,他看了白芨一眼,鼻孔里出气。

都是因为这家伙插手!每次遇到她就没好事,你说你一个什么都不差的大小姐,怎么也来这种地方跟他们抢宝?

美达注意到阿迪的视线,马上又给了他一巴掌,她人高大,这一巴掌把阿迪拍了个踉跄,疼得龇牙咧嘴。

一边的布娘跟美达一比,跟个小鸡仔一样。精神恍惚,也不敢吭声,缩着个膀子。

老鸨的手下给白芨递上美达和阿迪的卖身契,白芨挨个检查一遍,也都烧了个干净,“怎么没有布娘的?”

老鸨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白芨,但顾忌着司月清和亲信,没有很明显,可还是被白芨注意到了。

这老女人她必死!

“布娘没有卖身契,她又是我们这的妓子,她哪来的卖身契啊。”老鸨见被白芨发现,干笑了几声,心里委屈。这些白芨不是都知道吗?

布娘没有卖身契,不是这里的人,却穿的比这里的人还像妓子,被老鸨的手下占便宜也不说?

白芨觉得布娘身上的谜团很多,但这里不是个好地方,赶紧离开最好。

隐秘的跟柳青点了个头,白芨跟司月清一起离开。美达拎着阿迪跟上,布娘也被太子府的人推搡着跟在最后离开。

司月清临走前给了弟子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他来时记了路,一会把白芨送回去后,他就来看看他们。

这一眼没有白芨的隐秘,但一旁的亲信也没有表示,心里憋着大招,就等着对付这群对白小觉无理的废物们。

一众人离开春楼,老鸨摆了摆手,手下们纷纷压着弟子们散去。

“王爷,您这,您怎么又回来了啊?”解决完弟子们,老鸨笑着迎上柳青,就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勉强。

柳青在回来的路上就叫来了柯,跟柯对了下消息,也差不多从小厮手里知道了自己的人设,跟他本人其实差不了多少,所以也不用太演。

“怎么?不欢迎我?那敢情好,我以后还不打算来了。”柳青笑了笑,吊郎当的样子,打算借此机会彻底跟春楼取消联系。

这老鸨哪能干啊?柳青是她的大客户,每次来都豪掷千金,就是从没对姑娘们做些什么,只是来听听小曲,也更让老鸨担心会留不住他。

正好那人来信说太子不会再管白芨,老鸨才想了这么个主意。送上最美的姑娘,若是柳青再不动心,就靠着催情香,总归是要让这王爷知道什么是女人香。

以为柳青是生气自己被算计,现在对方又跟太子跑了,老鸨赶紧扇了自己的嘴巴几下,“您看看,我这嘴真不会说话!不过您放心,白小姐那边肯定是没什么事的,我们这边也有别的姑娘,您再……”

柳青甩袖离开,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喜怒无常,任凭老鸨怎么跟他说,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出了春楼,便上马车离开。

这老鸨当真可恶!竟然还想给他塞别的女人!她真当他是什么色胚?那些人又如何能跟白芨比较?

不对,该死,他想什么呢,那些就不配跟白芨比较!

也不对……

柳青心生烦躁,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是陌生,但嘴角却不自觉的勾着,那表情任谁看了不以为他是在想什么美事?

小厮又来到柳青的窗户边上,被吓过一次的柳青这次没再被吓过,身体坐直,想听听看小厮这次又会对他说些什么。

“唉,本来这些事都与您无关的,您怎么非要掺和进去呢?莫不是因为昨天那一晚,王爷您春心动了?”

柳青没有说话,小厮也没在意他回不回话,接着道:“既然如此,王爷您便顺心去做吧。”

“只是心上人这样的存在,还是得放在自己身边由自己护着,才更好吧?”

马车里静了一瞬,接着传出柳青的声音,平时不着调的声线这次满满都是认真。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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