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惨变
长安城,北郊。
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横卧在关中平原,只见院内屋宇重重,飞阁流丹,雕梁绣柱,花木山石,错落有致。
苏婉清指着不远处,高兴之情溢于言表,欢喜道:“终于到家啦。”
众人已随着苏婉清纤纤玉指指去的方向,望向不远处的宏伟壮丽府邸,俱是惊叹不已,韩远城不禁脱口赞道:“好气派,好壮丽的一座府邸。”
苏佩清苦笑道:“韩兄言重了。”
众人之中已有人羡慕道:“真羡慕苏大哥啊,能生在这样的富贵金银之家,有了这些,夫复何求?”
苏佩清却皱了皱眉,苦笑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够用就好,殊不知家财万贯,也会引起很多的麻烦。”
牛开山眨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狐疑道:“苏大哥,家财万贯,岂不逍遥自在?如何会有麻烦?”
苏婉清截口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牛大哥一定听说过吧?”
牛开山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头,面上一片茫然之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笑着道:“苏姑娘,这个......我不懂。”
苏婉清盈盈一笑,道:“牛大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财富也能带来灾祸。”
苏佩清剑眉微皱,又苦笑道:“财富就像一把双刃剑,稍有不慎,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变成杀死自己的利器。”
韩远城面色微变,厉声道:“开山,我希望你日后一定要谨记苏兄弟说的这句话。”
牛开山俯首道:“是,大哥,我记住了。”
这时,朱有泪眼珠子转了转,打趣道:“牛大哥钻到‘钱眼’里去喽。”
苏婉清已笑着劝道:“牛大哥,有时候‘钱眼’可会变成深不见底的无底洞,一旦掉进去,就永远无法出来了。”
牛开山浓眉皱起,半信半疑道:“苏姑娘,真的出不来了?”
“当然。”苏婉清道,“有些人一掉进去就会死掉,有些人掉进去虽立刻死不了,但也不会活多久,而几乎没有人掉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
朱有泪故意叹了口气,道:“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姑娘,就是这个意思吧?”
苏婉清道:“差不多。”
朱有泪又打趣道:“牛大哥,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喽。”
牛开山瞪起了眼睛,呵斥道:“小朱朱,你怎么总喜欢和我过不去?”
朱有泪佯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神色黯然道:“牛大哥,我只是在关心你,你却不识好人心,唉......”
牛开山冷笑道:“是吗?那多谢你的关心,小朱朱。”
说话间,众人已到了苏宅门前,只见门口左右各蹲坐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屋檐下,两只淡红色的纸灯笼正在微风中有气无力地摇曳着。
朱红色的大门虚掩,落下的五六片梧桐树叶被风吹着在大门前的青石板上胡乱地摩擦,翻滚。
看门的人已不见,门前的一株老梧桐树上,一只乌鸦正在“嘎嘎......”地叫着,为这里又平添了几分凄凉、萧索之感。
众人已随苏佩清兄妹进了大门,却见院内死寂沉沉,只是偶尔有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竟连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苏婉清面上不禁有了忧虑之色,道:“哥哥,院子里怎么这样静悄悄的?守门的李师傅也不知哪里去了。”
苏佩清皱起了眉,沉吟道:“婉清,咱们先进去看看。”
众人穿过第一重院落,进入了第二重院落,依然死寂一片,苏婉清已有些焦急起来,道:“怎么回事?人都去哪里了呀?”
苏佩清目光动处,瞧着前面的月亮门,沉声道:“走,进去看看。”
已穿过三重院落,众人亦是四下里找寻,苏婉清越发焦急,甚至连眼圈也已有些发红,额头甚至已沁出了冷汗,忧急道:“哥哥,爹爹他们......他们到底会到哪里去了呀?”
苏佩清在心里叹着气,嘴上却笑道:“婉清,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
众人已过了第五重院落,依然是死寂、凄凉一片,空气里竟飘着一丝丝的烟火味,像是衣物、草木、皮肤烧焦的气味,被风一吹,很快又消散不见了。
第七重院落,这种刺鼻的气味竟越来越浓,微风再也吹不散这种烟火味。
刺鼻的烟火气味已被吹进了每个人的鼻腔里,苏婉清心中一凛,几乎忍不住要叫了出来,道:“这是什么味道?是哪里走水了吗?”
苏佩清不由得吸了吸鼻子,眉心攒紧,道:“像是哪里失火了,婉清,你先不要着急。”
韩远城也忍不住吸了口气,转目四顾,沉吟道:“苏兄,想必失火的地方应该就在附近。”
朱有泪道:“韩大哥所言不错。”
诸人环顾四周,纷纷说道:“咱们快继续再找找看。”
众人的步子也放快了,四下里寻找了一番,又穿过一重院落,很快便走上了一条长廊。长廊上粘落着许多烟灰,长廊曲折,建在湖水上,本来清澈的湖面此时也已落上了很多黑色烟灰。
长廊的尽头是最后一重院落的角门,角门也粘落着烟灰,因为被风吹走的原因,角门上的烟灰并不太多。
苏婉清用力推门,才发现角门是被反锁住的。
牛开山一面用手指,一面皱眉问道:“苏大哥,这里面是什么地方?我想定是里面着火了。”
苏佩清面色凝重,心已沉了下去,道:“里面是草料场。”
苏婉清面色大变,忙不迭纵身一跃,掠过高墙,竟忽然失声惊叫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
苏佩清旋即也纵身掠入高墙,众人亦跟着纷纷掠起,越过了高墙。
高墙后偌大的一片草料场早已化作焦土,焦土之上竟赫然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多具被烧焦的尸首,尸首黑如木炭,场面是极其惨不忍睹。
尸首已被烧焦,散发出刺鼻、作呕的味道,有些人的胃已开始翻滚、搅动,胃里的酸水仿佛马上要呕吐出来。
苏婉清已失声痛哭起来,悲天跄地地冲向了草料场。一具具烧焦的尸体,面目早已无法辨认,甚至已分不清男女老幼、高矮胖瘦。苏佩清虽强忍着悲痛,但眼泪却已滚滚而落。
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众人心中既惊恐又伤感,牛开山神色黯然道:“苏大哥,令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苏佩清强忍悲恸,声音哽咽道:“谢谢你,牛兄弟。”
钱玉柔怜悯之心更浓,柔声软语道:“苏大哥,请节哀。”
苏婉清嘶声痛哭着,身体摇晃得更加剧烈,一具具烧焦的尸体本都是她的亲人、长辈、朋友,如今却已阴阳相隔。
回想起以前的时光,父亲牵着自己的小手在这里散步、玩耍,教自己如何更好地驾驭马儿,父亲的谆谆教导仿佛还在自己耳边萦绕。
如今,她看着眼前面目全非、惨绝人寰的草料场,恍如隔世。
她在心里不断哀求着,甚至开始自己安慰着自己,精神似已接近崩溃,声泪俱下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噩梦,快醒来,快点醒来,求求......”
钱玉柔不知何时已到了苏婉清身边,轻轻搀扶住她剧烈晃动的身体,一面轻抚她的后背,一面又声音很温柔地劝慰道:“苏姑娘,请节哀。”
苏婉清已泣不成声,精神更是恍恍惚惚,眼中泪珠雨点般不断落下,美丽的眸子已变得红肿,整个人仿佛软得马上就要倒了下去。
在经过了三四次搜寻之后,苏佩清拭去眼中泪水,强忍心中悲痛来到苏婉清身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道:“婉清,不要哭了,父亲或许......”
闻言,苏婉清猛然一把扯住苏佩清衣袖,仿佛一个溺水之人突然间抓到了救命的浮木,目中泪如雨下,悲怆地哭道:“哥哥快说,或许什么......?”
苏佩清宽慰道:“父亲没事。”
苏婉清瞪大了眼睛,泪水不断从发红的双眸中滚落,勉强控制着自己,哽咽道:“哥哥,你说什么.......你是说爹爹没事么?这是真的吗?爹爹没事,没事......”
苏佩清忍着心中悲痛,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嗯。”
苏婉清瞪着眼睛,眸中的悲恸之色终于褪去泰半,一把又将苏佩清的衣服扯得更紧,垂泪道:“你说爹爹没事,哥哥,你不要骗我,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苏佩清轻轻握住了苏婉清发颤的肩头,沾满泪痕的脸上出现了很笃定的神情,凝视着苏婉清流着泪的双眸,语气甚是坚定,道:“婉清,是真的,父亲没事。”
众人闻言,俱是耸然动容,牛开山心中虽疑惑,却也解劝道:“苏姑娘,苏大哥聪慧绝伦,所说一定是真的。”
韩远城也附声劝慰道:“苏姑娘,开山说得不错,苏兄弟所言必然没错。”
众人也随声附和道:“是啊,苏姑娘,苏大哥这么聪明细心的人,所言定然不错。”
苏婉清哭泣道:“可是哥哥,我不太......明白呀......”
苏佩清道:“婉清,父亲曾中过‘百花仙子’毒针的暗算,亏得当时父亲的好友‘赛华佗’诸葛江叔叔也在京中,父亲才得以保全性命,但最终却有半截银针留在了父亲的前臂之上,我方才查看了所有尸首,并未发现哪具尸首的前臂留有银针。”
苏婉清柳眉终于舒展了许多,心中的悲伤登时又被抽走了多半,抽泣道:“哥哥,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呀?”
苏佩清道:“父亲怕你担心,所以未曾告诉过你。”
韩远城的眸子转了转,竟忽然忍不住截口道:“苏兄,我明白了。”
朱有泪狐疑道:“韩大哥,你明白什么了?”
韩远城沉吟道:“在‘清风寨’时,苏兄曾说过令尊被‘百花仙子’追杀一事,而据在下所知,‘百花仙子’早在七年前便已投入朝廷,成了东宫的一名食客,众所周知,东宫养这些食客的主要目的,便是助其铲除异己,巩固自身地位。”
苏婉清拭去了眼角泪水,疑惑道:“可是‘百花仙子’为什么要追杀我爹爹呀?”
苏佩清沉吟片刻,又轻轻叹了口气,却反问道:“婉清,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黄河水灾吗?”
苏婉清道:“嗯,当然。”
韩远城的瞳孔骤然收缩,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黯然叹息道:“当年的黄河水灾,不知令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离失所。”
朱有泪叹气道:“据说当时黄河下游,仅一座城市的死者就高达十之八九。”
苏佩清面色凝重,道:“当年的情况异常惨烈,黄河下游可以说是饿殍遍野,惨不忍睹。当时家父受皇帝委派,马不停蹄前往灾区救济灾民,可就在赈济灾民的过程中,家父却发现有人竟在赈灾金上做了手脚。”
韩远城不由得握紧拳头,面上有了愤怒之色,咬着牙,从齿缝间狠狠挤出了一句话,道:“这帮贪官污吏,真是丧尽天良!”
朱有泪沉吟着,忽然眼前一亮,道:“苏大哥,莫非令尊便是当年的户部尚书苏大人?”
苏佩清道:“正是家父。”
朱有泪眼睛发着光,脸上满是钦佩之色,道:“久仰,久仰,当年令尊不畏东宫等朝中权贵,为天下百姓讨回了一个天大的公道。”
韩远城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带着嘲讽的口吻道:“当年此案轰动天下,据说很多朝中大员也牵扯其中,才致使周帝震怒。最终,太子禁足一年,忠王被废,齐王下狱,工部尚书、刑部尚书、吏部尚书皆被腰斩,其余大大小小涉案的数十名官员,杀的杀,革职的革职,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
苏佩清叹道:“此案罪恶昭彰,牵扯甚广,但周帝之所以如此震怒,却是因西北邻国‘新夏国’因为贪污腐化而亡国,前车之鉴还不到五年时间。”
韩远城也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若非如此,周帝怎能下如此严厉的惩罚?”
朱有泪冷笑道:“最讽刺的还是当时朝廷专反贪腐的锦卫司,他们的总司朱启竟也参与在其中。”
苏佩清沉吟道:“锦卫司虽有查处贪污之责,但凌驾于‘三司’之上,尤其是总司权力过大,当时家父曾不止一次地向周帝上书严明过此事的危害,可惜一直未被采纳。”
牛开山眉头皱了皱,问道:“苏大哥,只是后来令尊大人辞官又是为的什么?”
苏佩清敛额道:“揭破此案,家父却遭到了赵皇后与李贵妃合谋陷害,周帝念及家父曾有功在身,才给了家父一个折中的法子。”
韩远城道:“苏兄,令尊能在此种境遇下辞官,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哥哥,我明白了,”苏婉清蹙眉截口道,“黄河贪腐案后,爹爹自然成了东宫的眼中钉,肉中刺,虽然辞官归乡,但东宫怎肯放过爹爹?于是便派出了‘百花仙子’追杀爹爹。”
苏佩清点了点头,道:“若非得到了当时新任锦卫司总司卓飞的庇护,父亲只怕也见不到诸葛江叔叔。”
韩远城忽然截口道:“如今的锦卫司总司卓飞算是个好官。”
“不错,”苏佩清道,“只是如今的锦卫司依然只对周帝负责,接受周帝的命令,其他任何机构,尤其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依然无法对其制衡。”
苏婉清柳眉微皱,眼圈依然发着红,道:“卓飞虽是个好官,但周帝对锦卫司越发的信任、倚重,锦卫司的权利便会越来越大,只怕日后物极必反也未可知。”
韩远城目光动处,瞧着不远处的焦尸,忽然话锋一转,道:“苏兄,这里总计有二十五具尸体,不知贵府有多少人?”
苏佩清沉吟道:“府上应有二十八人。”
苏婉清目光四转,思忖了片刻,笃定道:“是二十八人。”
韩远城道:“苏姑娘,不知这二十五人都是些贵府上的什么人?有江湖逃难之人吗?或者他们有什么仇家没有?”
苏婉清凝注着地上烧焦的尸体,似有些呆滞地摇了摇头,道:“我们家除了家父、哥哥和我、李管家,剩下的便是一些丫鬟、仆人、厨子、园丁和两个管草料的,他们虽会一些功夫,却皆是本分善良之人,怎会惹上如此凶残的仇家?”
韩远城再次纵目四顾,沉吟了许久,缓缓道:“苏兄,这二十五人全都死在了草料场,而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他们应是自己来到草料场的。”
苏佩清皱起了眉,沉吟道:“无论什么原因,他们不应该出现在草料场,但他们却出现在了这里,想必是被人召集到这里,而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到的毒手。韩兄,你的意思是,熟人作案,或者说凶手对我家甚为熟悉,易容作了家父模样下的毒手?”
韩远城道:“从眼下情形来看,我想是的。而且倘若是熟人,这个熟人定然也是令尊极其信任之人。”
苏婉清眉心微赞,沉吟了片刻,笃定道:“既是我爹爹倚重的人,就绝不会做出如此毒辣奸诈之事,况且我爹爹一向也看人看得很准。”
苏佩清望着地上横七竖八、惨绝人寰的焦尸,剑眉紧皱,面色越发凝重,道:“既如此,那定是熟悉我家之人易容改扮作家父模样做下的此凶案。”
韩远城遂点了点头,道:“苏兄,我想是的。”
苏佩清眉心攒紧,沉吟道:“凶手会是谁呢?他们既非劫财,作案动机又是什么?”
苏婉清面泛狐疑之色,忍不住道:“哥哥,凶手会不会是‘百花仙子’?”
苏佩清却摇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当年‘百花仙子’替东宫杀了太多的人,东宫太子被废之后,她也成了众矢之的,据说两年前她已被仇家所杀。而且当年‘百花仙子’是奉太子之命行事,与父亲并无私怨,太子早已倒台,她也没有作案的动机。”
苏婉清已面色铁青,恨恨道:“咱们家与人为善,从未结下什么仇家,到底是什么人,对咱们家下如此狠手?”
苏佩清目光闪动,道:“凶手或许与咱们家相识,又或许藏于暗中探查了解了咱们家的情况,但凶手必然是用了易容之术扮作父亲模样做下的此凶案。”
韩远城沉吟道:“苏兄所言甚是。”
苏婉清咬紧碎玉道:“凶手究竟会是什么人,竟能做下此等恶毒凶残之事?”
苏佩清面色凝重,沉吟道:“任何凶手犯案都一定有他们的动机,眼下需先找到父亲,或许能查出什么线索来。”
苏婉清黯淡的眸子泛起了光泽,道:“哥哥所言极是,先找到爹爹,或许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也未可知。”
韩远城道:“苏姑娘所言不错,或许令尊还是此事的亲历者。”
苏婉清眉心微攒,叹气道:“只是我爹爹生死未卜,去哪里找寻呢?”
苏佩清沉吟道:“婉清,我想咱们可以先去找找父亲的朋友及父亲以前的同僚,或许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线索。”
苏婉清点了点头,嘴角终于有了淡淡的宽慰之色。
韩远城一面忙向不远处的牛开山等人摆了摆手,一面又截口道:“苏兄,此事我等兄弟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如此境遇之下,苏佩清又怎能拒绝韩远城的好意?
众人已围了过来,苏佩清面上透着感激之色,抱拳道:“多谢诸位英雄相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瞧着众人热情的面容,苏婉清发红的眸中又已泛起了泪光,也敛衽施礼道:“小女子在此先谢过诸位英雄。”
牛开山浓眉一扬,豪气道:“两位恩人说哪里话,这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事。”
朱有泪脸上甚至有了激动的神情,激昂道:“牛大哥说得不错,苏大哥的事便是我等之事。”
钱玉柔雪白、细腻的脸上也有了感动之色,声音里甚至还有了几分坚硬,道:“苏大哥,苏姑娘,妾身虽身为柔弱女子,但也要出一份力。”
众人纷纷道:“苏大哥,我等愿随时听候你的差遣。”
苏佩清与苏婉清兄妹二人不禁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