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选一

尚怀远被孙思淼的肺腑之言惊住了，同样受惊的还有孙思淼本人。

“我，刚刚说了要离开寒启的话?”孙思淼惊恐问着身边的尚怀远。

尚怀远身体抖成了筛子，哪里还在乎孙思淼问了自己什么。孙思淼是寒启的准王妃，帝都城、徽朝、邻国、盟友，人尽皆知的大喜事。这会儿，女主角竟反悔了?寒启多么骄傲一人，他绝不会允许孙思淼骑到自己头上，肆意胡闹。若真是女的不情愿，到时候，绑了人，往大殿一扔，走了婚礼流程，还不是任由寒启摆布。

“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我怎么能让自己做出蠢出天的傻事，寒启不能放过我，我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孙思淼，醒一醒，别因为一件小矛盾，坏了所有人的期待”孙思淼在心里狠抽自己巴掌，痛醒自己。

寒启要娶孙思淼，风光大娶。孙思淼要做的是学好各式各样的规矩，熟悉所有的宫廷礼仪，不出错。孙思淼嫁给寒启，寒启身后的家族会带着放大镜审视这位不同寻常的新成员。喜欢的，不喜欢的，他们都会在进一步的接触中，分析出孙思淼的价值。孙思淼的价值?她的价值是做好自己，不被利益冲昏头脑，丧失人格。再回去，她还是她，只是时常想起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小远，你有想过嫁人吗？”孙思淼抬头望着灰蒙的天在下雪，脚下的黄土地，很快就被白雪掩埋。“我，才来这儿几天啊！突然就成了别人的媳妇儿。好像，太快了，快到像在做梦”不知怎么的，孙思淼心头的喜悦被一抹难化开的忧伤冲散。她不知道，这场倍受瞩目的婚礼，是否真是自己最需要的?

“淼姐姐，你怎么了？”尚怀远从孙思淼脸上看到了忧伤，第一次竟是这般直逼心底的担忧。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太累了，睡一觉会好吧！”孙思淼找不到原因，只能随口说了最不会被怀疑的理由。“小远，今晚，我要和你挤挤，你别介意啊！”

“无事，姐姐只管踏实休息吧！”

熄灯，孙思淼侧躺在榻上，闭眼思考。身边的尚怀远睡得安稳，不见有孙思淼这般被困扰的心事。

“嫁给寒启，你真的会快乐吗？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会从这里抽身，你走了，带不走寒启，留他一人独守思念煎熬，不会太残忍吗？徽朝的天潢贵胄，他们能接受你这种平民王妃吗？寒启说要保护你，可你真安心一直躲在他的庇护下，过着拘束的宫廷生活吗？孙思淼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还有家人，他们可是在等着你回家，一个寒启和家人相比，你要仔细考虑好轻重”只要闭上眼睛，孙思淼便能听到一缥缈的声音回荡在自己体内。“寒启，对你真是百分百的爱情吗？他，会不会骗你，会不会，只是把你当做一个替代品，借由你弥补对她的亏欠。孙思淼，好好想一想，认真琢磨琢磨”

孙思淼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男孩，相貌、神情同寒启无二。男孩缓缓朝着一位站光亮处的女子走去，女子以轻纱半遮面，露出的漂亮眉眼，孙思淼惊呼熟悉！

“寒启，我在这儿”女子声线甜美，轻挥动青葱玉指间带有淡雅花香的鲛绡，她在唤着向她奔赴而来的男孩，隔着轻纱，女子此刻脸上的甜蜜与满足，尽收眼底。孙思淼怔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他们是那么的般配，双目含情，眼中、心中已无多余之地再接受旁的。男孩抬手，轻摘下女子的面纱，女子低头娇羞。男孩近前，低声说了什么引得女子眼眉带笑。

“好想你啊！”

“我，也是”男孩的真情流露，获得了女子羞涩的回应。“寒启，不要再离开了，我，不愿在无尽的思念中痛苦挣扎。寒启，你会永远同我在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会找到我，对吗？”

“是”男孩笃定回答。“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不论多艰难，绝不放弃”男孩捧起女子的一双纤纤玉手，放到嘴边轻吻。

“相信我，你是我最爱之人，除了你，我心中绝无第二人”

“是吗？那，她是谁？”

孙思淼怔在原地，一股寒气自脚底流窜到整个身体，她想逃、想叫，可死盯着她的两双带有质疑、仇恨的眼睛，叫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无力。

“别过来”孙思淼在绝望中嘶吼。“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夜的平静。

“淼姐姐，快醒醒，快醒醒”尚怀远慌张拍打着身边痛苦挣扎的孙思淼。孙思淼还在梦中，她被人攻击，身上满是伤痛，倒在地上的她在死命爬行，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有话要问寒启，她……身下的血越流越多，白净的地板上，有一道刺眼、狰狞的血路。

“为什么？”孙思淼缓缓睁眼，虚弱问道正急切的寒启。“为什么，是我”又是一片黑暗，孙思淼是那么讨厌一个人走夜路，可她却是一直在走，没有尽头。

孙思淼又一次晕倒在寒启怀中，这一刻，寒启体会到更甚之前的恐惧与心痛。

七日的军营之行，被迫提前结束，寒启连夜带孙思淼回宫。马车内，寒启搂紧了怀中沉睡的女人，孙思淼身上滚烫，身体不听指挥的颤抖，冒冷汗。因为太过难受，孙思淼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渗出层层汗珠被寒启擦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冷、痛，孙思淼想叫，可嗓子如被刀片划过，发出的只有沙哑、干涩的呻吟。

“疼……疼……”

“什么，你在说什么?”寒启凑到孙思淼嘴边，想听清她的喃喃自语。

没有力气再重复，孙思淼有种被刨心取肝的绝望，她好像真的挺不过去了……

“孙思淼，孙思淼，别睡，别睡啊！”

姜仲海亲自煎好汤药送来，孙思淼喝了他的独家秘方，现在的情况已大为好转。回来的路上，孙思淼停止了呼吸，寒启强行灌了真气，才换来孙思淼暂时脱离危险。

“老臣，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孙姑娘不似普通的生病，她的情况应与王上您有莫大关系”

“何出此言！”

“老臣为孙姑娘请脉，她的脉象不同常人，准确说，孙思淼在得到王上特别照顾后，已然换了新的活法。王上有神族血脉，您的心头血可治万物，可过于强大的能量断不是寻常之人可承受的，孙姑娘，她不是凡人，早在王上贡献心头血前，已然有了征兆。眼下，孙思淼尚未完全吸收王上赠予的神迹，原因是她体内早存在着会与您力量相冲击的能量，水火不容，受苦的就只能是孙思淼了”

孙思淼头顶有一钱币大小的红色胎记，姜仲海借来悟风的法器实验，最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王上，若要孙思淼活命，一是取出她体内您的心头血。二是将她杀死，保留魂魄，重铸新的肉身”

孙思淼现有的身体是麻烦的根源，不毁掉，早晚会被冲击的力量撕扯到极限，从而彻底将孙思淼在世间除名。

“两个法子，必须早做决断，多耽搁一天，麻烦便会逐倍增加”姜仲海将选择权交到寒启手上，他的决定会影响未来的发展。

孙思淼，一个穿越而来的奇怪女人，她会有着怎样不同寻常的经历，答案会慢慢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