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猴子派来的猪儿子
老杨太太一边揍还一边念叨:“我生你养你,你就给我长成这样?”
“看看你干的好事!啊?黄土埋半截了!还跟个能当你闺女的小姑娘耍怪态?还还还跟人家亲……我呸!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逆子!”
“你躲什么?我打你个大逆不道!你爹知道了都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抽你……”
老杨太太战斗力惊人,桑晴护着杨桃躲避到墙角,就怕被那不长眼的鸡毛掸子扫到。
杨正青更是狼狈,一边躲还得一边劝老太太别激动:“妈!你别生气了!大夫说您不能动怒!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你也说我黄土埋半截了!你还像小时候那么打我,我在老婆孩子面前的脸往哪放……”
“你还要脸?要脸您干出这种事来?”又是一棍子抽在杨正青的腿上:“今天我就替你爹把你腿打折,让你还不学好,跟人出去鬼混——”
杨家鸡飞狗跳了能有十分钟,是楼下邻居忍不了了,跑上来咚咚咚的敲门,老太太这才停了手,气喘吁吁的坐回沙发上。
“老杨啊!家里怎么了这是?有啥事不能好好说?”门外的邻居嚷嚷着。
杨正青自觉没脸,隔着门吼了声:“没事!家里闹耗子!”还一脸委屈地试探着去拿老太太手里的鸡毛掸子。
老杨太太狠狠瞪了家里的“大耗子”一眼,杨正青缩缩脖子,还是夺下了鸡毛掸子丢到一边。
这种凶器怎么能留在家里?回头扔掉!扔掉!
“妈!别生气了……”
老杨太太把脸撇到一边,恰好看到杨正青跟小妖精亲嘴儿的镜头,一脸嫌弃地闭了闭眼——没眼看呀!
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啊!从小正直端方,持重守静,谁见了不夸有教养?夸她教的好?
怎么偏偏在事业有成、德高望重的年纪,做出这等有伤家风的事情?
之前没亲眼看见,老杨太太还能自欺欺人,试图大事化小。
如今事实大喇喇摆在眼前,她怎能再自欺欺人?
老杨太太突然悲从中来,轻声啜泣着:“造孽啊!老二家不待见我一个老太婆,老大你又这样,这是成心不想让我好过啊……”
杨正青也有空看那些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大头贴了,看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怎会想到一扇围布围成的照相机器,他们拿走了贴纸,别人还能再印出来?
早知当时就不跟着好奇那新鲜玩意儿,搞得他现在百口莫辩。
见大儿媳不悲不喜地站在一边,而杨桃正默默捡着地上的证据,老杨太太似乎对大孙女的心情有了那么一丝感同身受:
“桃子啊,上奶奶这来,让奶抱抱……”情绪发泄过后,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杨桃依言窝到老人家身边。
只听她奶唉声叹气:“好孩子,苦了你,摊上这样个爹……你爸错了,错的太离谱,连我都没法原谅他,我也就不求你原谅他……”
老太太语气怅然:“可是……人无完人,就算他再错,她也是我儿、是你爸,这辈子都不能改变……”
杨桃没动,也没搭腔儿,只是攥紧手里那些证据。
听着她奶念念叨叨回忆着那些养育两个儿子的不易,杨桃无法感同身受,静静的充耳不闻。
杨正青却捂起了脸,不时抹一把眼睛。
“好孩子,别恨,恨也是一种痛苦。你爸也是关心你的,你看这个……”
说着,老杨太太从茶几下层拿出一个手机盒子,打开给桃子看:“怕你上学走了联系不上你,你爸还特意去省城给你买手机……”
鹅黄色的诺基亚小板砖,看起来笨重,颜色却十分亮眼。
杨桃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从她奶怀里坐直身子,拿起那还有些分量的手机,看向正望过来的杨正青:“奶,你问问他!敢说这手机是谁帮他挑的吗?”
杨桃记得清清楚楚,大头贴店老板见过杨正青领着小情人去店里挑手机,怎么就那么巧,杨正青刚好去省城给她买手机回来?
杨正青好像见了鬼!
桃子怎么拿到的贴纸?又怎么知道他……
“你跟踪我?”
杨正青不敢置信,目光在桑晴和桃子之间来回逡巡,瞬间阴谋论了:
“哦!我知道了!什么毕业旅行?什么同学老家?你们!你们早就串通好的吧?”
桑晴也没料到杨桃知道得这么多。
杨桃却既愤怒又酸楚:“怕人知道你别做呀!在那么多人面前招摇过市,你怎么没怕旁人看见?这样的东西,我才不稀罕!”
愤怒之下,桃子把手中物什摔向墙壁。啪的一声,那力气大到落地已经摔开成了两半。
“杨桃!”杨正青心疼啊!那可是他一个多月的工资啊!就这么摔了?
桃子却毫不心疼:“不是要给我的吗?怎么处置我说了算!”
杨正青狠狠地指了指杨桃,连忙跑过去看崭新的手机还有没有抢救的可能……
老杨太太简直要气晕了!
她这个猪儿子!是猴子派来坏事的吧?多好的求和机会,他怎么就只顾着那些身外物呢?
“桃子别生气啊!奶奶也不知道,摔就摔了!别人挑的咱不要!摔了好……”
老杨太太也肉痛呢!但她不能说。
杨桃看着她奶跟往日完全不同的态度,就像一个心疼大孙女的慈爱奶奶。
换成往常,她奶如果对她这样,桃子绝对会受宠若惊,什么都答应她……
如今,桃子看见的分明是一场闹剧。
她奶和她爸,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目的就是让自己心软,好蛊惑她去劝桑晴别离婚是吧?
杨桃很想说:奶,别演了!你哪里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但桃子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将计就计:“奶,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让我妈离婚吧!隔三差五这么闹,我就算上了大学,又怎能安心学习?还不如不念……”
此话一出,客厅里三个大人顿时有点呆。
怎能不念?她怎么可以不念?
全家上下费心劳神培养了二十年的“锦鲤”,已经成了气候,现在却说鱼缸水浑,她不想去跃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