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作
隔间内，寂静无声。
陆亦曦平静地看着夜笙庭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缓缓皱起眉宇，眸色变得黑且冷，深深地看着陆亦曦，她面容平静，眼神认真。
判断出她不是在开玩笑，夜笙庭紧盯着陆亦曦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因为我们之间有婚约。”陆亦曦口气淡淡的。
“那个婚约早就不作数了。”他深邃的黑眸微挑，玩味的睨了她一眼。
陆亦曦嘴角微勾，从容地迎着对方的目光：“当年长辈给我们写下婚书，且交换了信物，现在都还在我们各自手中，怎么不算数呢？”
陆老和夜老都是比较传统的人，当年给孙辈定下婚约时就照着传统礼节交换了婚书和信物。
在陆亦曦当年重回陆家后，陆老觉得太亏欠孙女，不愿意勉强孙女，就跟夜老说婚约作废，但婚书和信物都还在对方手中，所以严格来说，这桩婚约还算数。
夜笙庭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眉宇间神情自若，谈论着自己的人生大事就像谈论着陌生人的事，冷静得不可思议。
见夜笙庭不说话，她继续说道：“听我哥说，夜总家里催婚催得急，给夜总带来一定的困扰，我想我的提议能够帮夜少帅解决这个困惑。”
男人挑眉，玩味地盯着陆亦曦，看来她是真的想和自己结婚，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才二十岁，家里不可能催着她结婚的，而且以她的条件，肯定不缺异性追求。
“听你说起来，我感觉我们不是结婚而是合作。”
“可以这么说。”
“拿婚姻当合作，陆小姐真不是一般人啊。”夜笙庭语气不自觉地严肃起来：“你就不怕自己遇人不淑吗？”
“我相信爷爷帮我选的人，爷爷的眼光肯定不会错。”
陆亦曦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结婚对象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只是需要一个人结婚而已，无论是谁。
她的不在意竟让夜笙庭心里爬上一丝怒意，而俊脸却浮出一丝笑意：“既然是合作，我想知道真实原因。”
陆亦曦眼神暗了暗，沉思了一会儿后，坦白道：“我爷爷病重，医生建议做手术，但他觉得太冒险，不愿意做手术，想保守治疗，确保能看见我出嫁的那一天，但他的病不能再拖了，为了让他放心，所以我想结婚。”
原来如此，这份孝心真是难得，现在为了老人还能做到这份上的后辈真是不多了。
“当然如果夜总不愿意，我不勉强，我找其他人，还请夜总帮我保密。”
说完，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等等。”低沉的声音响起。
看着陆亦曦那清冷的容貌，夜笙庭说不出拒绝，尤其是听到她刚刚要找其他人时，心里闪过一丝不耐。
他顿了顿：“我想陆小姐听说过我家的规定。”
夜家有一条祖传家规：凡是夜家子孙，不准离婚。
也正是这条规定，让万千少女都想嫁进夜家。
知道夜笙庭说的是什么，陆亦曦早已调查清楚，淡淡回答：“我知道。”
“一旦结婚，就不能离婚。”夜笙庭怕陆亦曦没懂他的意思，特意解释了一下。
“嗯。”陆亦曦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夜笙庭注视着陆亦曦的神色，平静而又坚定。
“好。”
谈妥后，两人走出咖啡厅。
“我送你回家吧。”夜笙庭绅士地邀请。
“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
目视着夜笙庭的车远去，陆亦曦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想起病床上的爷爷，她不想让这个老人离开，从她回到陆家，爷爷就对她很好，处处呵护她，保护她，让她感受到渴望已久的关爱，陆亦曦略微松动的心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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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夜笙庭微蹙的双眉，上挑的嘴角，显示出男人的心不在焉，若不是车技纯熟，换个人恐怕就会出事。
开车的夜笙庭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在咖啡厅里的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她，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的行事作风。
想着想着，到了夜家。
“爷爷，我回来了。”
“笙庭回来了，回来得正好，走走走，我们去你何伯伯家看看，他的小女儿从国外回来，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俩认识认识。”
夜老雄赳赳地从客厅里走出来，手上的拐棍像是摆设。
见爷爷又要让自己去相亲，赶忙说：“爷爷，我要结婚了。”
夜老猛地顿住，大步上前：“你说啥？你再说一次。”
夜笙庭重复：“我要结婚了。”
“和谁结婚？你小子别是骗我，自己在网上租了个媳妇，逗我呢。”
夜老很与时俱进，知道现在年轻人租男女朋友，对付家里催婚。
闻言，夜笙庭满头黑线。
“是陆家的小孙女，陆亦曦。”
夜笙庭直接说出对方的名字：“爷爷，你和陆爷爷当年给我们定下婚约，难道忘了？”
夜老愣住，实在诧异会从孙子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半响，夜老回过神来：“谁说我忘了，还不是那个陆老头，给我说自己孙女才找回来，不想勉强她，这桩婚事就算了，要不然我早提亲去了。”
夜老虽然不想退婚，但陆家小丫头的事他清楚，也不好勉强好友。
“诶，你是说，你要和陆家小丫头结婚。”夜老反应过来。
“是，我打算明天就向陆家提亲。”
“你们怎么突然要结婚啊？”夜老疑惑，没听说这小子和陆丫头有交集啊。
闻言，夜笙庭把事情向夜老交代清楚。
“原来如此，这个陆丫头真是孝顺啊。”夜老赞扬地点点头，“那赶快定下来啊，走走走，明天就向陆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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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夜笙庭来陆家接陆亦曦一起去医院。来到医院，夜笙庭从后备箱拿出准备看望老人的东西，两人并肩向里走去。
刚出电梯，夜笙庭伸手牵起陆亦曦的手。
陆亦曦下意识挣扎。
“你不想让陆爷爷担心的话就配合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陆亦曦耳边响起。
陆亦曦不动了，配合夜笙庭牵手来到陆老的病房。
病房里，楚晚带着陆瑶给陆老送早饭，夜老今天早早就来医院看望老友。
众人看着两人一起出现，还牵着手，除了夜老笑眯眯的，其他人无不吃惊。
“小曦，你们——”病床上的陆老身体微微前倾，这样的场景，惊得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这是在一起啦？”
“是的，爷爷。”
见到孙女和夜笙庭在一起，陆老心里很开心，虽然自己提出退婚，但还是希望孙女能和夜笙庭这样优秀的男人在一起。
“陆爷爷，楚阿姨，我想和小曦在一起，一生一世，希望你们能同意。”夜笙庭郑重地向陆家的两位长辈提亲。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楚晚震惊，女儿谈恋爱自己却不知道。
“妈，之前我生日，大哥带我出去玩，认识了夜笙庭，我们觉得彼此不错，就在一起了。”陆亦曦一本正经地说道。
夜笙庭看了眼身旁的女孩，嘴角微微翘起。
“小曦妹妹，你生日那天什么时候出去了，那天我们一家人不是一起在家给你庆生的吗？”
陆瑶急切质问，声音有些许颤抖，她不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和陆亦曦在一起了。
“晚饭后，大哥单独带我出去玩，你当然不知道。”陆亦曦冷漠回答。
“你撒谎。”陆瑶气恨恨的，根本就不信陆亦晨那个妹控会介绍男人给陆亦曦。
“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问大哥。”
“你——”
“好了，这是好事，别说了。”
陆老严肃地看了眼陆瑶，陆瑶不敢再说话了。
又和蔼地对陆亦曦说：“小曦，既然你和笙庭在一起了，你们就要好好的，要彼此包容。”
“爷爷，我知道了。”陆亦曦走到床前，柔声答应。
转头又对夜笙庭说：“笙庭，你要一辈子保护小曦，别让人欺负她，若是食言，我一定饶不了你。”
“爷爷，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小曦。”夜笙庭认真保证。
“陆老头，你就放心吧，小曦嫁到我们家，只有享福的份。”夜老笑得褶子都堆在一起了。
“我说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看我了，原来是来抢我孙女的。”夜老脸上的笑容嚷陆老觉得很碍眼。
“什么叫抢啊，你会不会说话，这可是你自己给孩子们定下的婚约。”
闻言，陆老无话可说。
由于陆亦曦还在上学，众人商量，决定先领证后办婚礼。
陆老也在众人的劝说下，尤其是在夜老的嘲讽下，“你啊，好好养病，现在你的心事已了，就听医生的话吧，免得参加婚礼的时候，你还得让人抬你去。”立刻同意手术。
商量好后，众人离开病房，让陆老好好休息。
“小曦妹妹，笙庭哥，恭喜。”陆瑶走过来给两人道喜，眼底隐藏着阴翳。
“谢谢。”陆亦曦淡淡道。
陆亦曦冷淡的态度让陆瑶有点破功，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小曦妹妹，以后常回家看看，我就先回去了。”
看向夜笙庭，夜笙庭却不看她。
走廊上，就剩下陆亦曦和夜笙庭两人，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睛，陆亦曦避开视线：“谢谢你。”
“马上就是夫妻了，不用客气。”夜笙庭拉着陆亦曦向外走去，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的手还紧紧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