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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贤妻 第58节

苏伟哈哈一笑,“你?清儿,不是为父小看你!你还没有那般地聪明!你们兄妹三人,也就只有依依能看出余氏的不对头,想出这样的法子!为父说的可对?”

说完,转头看向了余氏,“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余氏点了点头。

苏伟上前,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只听'卡’一声,那余氏的下巴又合上了。

余氏用手摸到了摸自己的脸和下巴,呵呵一笑,“这么说,当初我让你纳白姨娘时,你便已经知道了。你之所以肯纳了她,也不过是为了安我的心?”

“不错!一来是为了安你的心,二来是为了让你好放心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哦?包括我让那白姨娘谋害那顾氏?”

苏伟皱了眉,“我原以为你让我纳妾,是为了从我的口中套出一些朝廷要事,没想到你会让人对夫人下手!后来,我得知此事时,静依和明儿也已经看出了里面的门道。我怕他们年纪小,坏了我的大事,所以才将此事压了下来。甚至告诫她们要对你一如既往的孝顺!”

“哈哈哈哈!苏伟,你倒是真舍得下本儿!我倒是很好奇,你竟然做的如此逼真!”

“哼!若不是为了查出你背后之人,我何需对你隐忍这么多年?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白姨娘居然会怀孕?我没想到给她用了避子香,她居然还会有孕?是你在暗中帮了她吧?幸好今日夫人并非是真的中毒,否则,我当真是愧对于她!”苏伟往顾氏的方向看了一眼,双眼中满是深情和愧疚。

“你果然是厉害!不错,白姨娘屋内的避子香,是我让人给她换掉的。没想到你宁愿让顾氏误会你,也不愿将实情告之于她,就是怕她会有危险?”

“不错。想不到,你还是对她下手了!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让你如此的丧心病狂?山东的十一条人命!你的心何其狠毒!”苏伟厉声指责道。

“狠毒?你以为我愿意这么做?我好歹也是陈家的庶女,陈家可是名门望族!我一个名门小姐,居然要冒充一名小户的女儿,还嫁进你们苏府为妾!你以为我愿意?”

苏伟却是嘲讽道:“你以为你如此说,你就没了过错,良心上会好受些?我再问你,当年,你为何要联合皇后,谋害丽妃?”

苏伟的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特别是静依,元熙一直追查当年丽妃死亡的真相,想不到会在此时被揭露了出来。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这个父亲。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为了愚孝,竟然会纳妾,伤了母亲的心。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父亲的计策!甚至还给那人用了避子香,可惜被余氏做了手脚。还是让她生下了静微和苏谦这对双胞胎。

此时兄妹三人看向苏伟的目光都是由震惊转为了敬佩!这是他们的父亲!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一切,只是在慢慢等!算来,父亲是在十四五年前就开始起疑了,想不到,竟是隐忍到了现在?

静依则是略有些不赞同,夫妻本就是应该同甘共苦,若是母亲知道了真相,也许能帮着父亲更早、更好地解决此事也说不定。静依暗暗摇了头,母亲现在若是知道父亲瞒了她这么多事,还瞒了这么久,定然是只会生气,不会感激的。

余氏瞪大眼睛看向苏伟,似是有些不信,“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伟冷哼一声;“不止是你,还有那个方姑姑,你们当年都参与了谋害丽妃之事,以为我查不到吗?”

“方姑姑?”静依再也无法淡定了,“父亲说的,可是被母亲请进府来的教我们女红的方姑姑?”

苏伟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她!若不是她知道的太多了,如何会被送出宫?她祖籍江苏,却是偏偏让她留在京城!若皇后真是给了恩典,为何不直接让她回家?分明就是因为方姑姑手里捏了皇后当年谋害宫中妃嫔的证据,而皇后找不到这些证据前,自然是不会杀她的,反而是将她送出宫,还其自由身,再大加赏赐,拉拢于她!”

静依此时也明白过来了,“父亲的意思是,皇后将其留在京城,就是为了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防止她会做出任何有伤皇后声誉和有损皇后威严之事?”

苏伟点点头,转头看向余氏道:“余氏,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吗?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何让你谋害丽妃?”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查到了又如何?将我交给皇上处置?呵呵,十三年前,皇后母仪天下,可是却得不到枕边人的宠爱,甚至是被其厌恶!当时皇上独宠丽妃,皇后自然是恼恨她,所以才让当时的护国公夫人找到了我。我利用你父亲是步军副尉的身分,接近了几名当里在宫内当差的侍卫夫人,我在那些夫人的闺房里下放了一种浓重却好闻的'欢怡香',此香可以令人滑胎。而那几位侍卫都是在丽妃的宫里当值的。日子一久,丽妃出入宫门,自然是多少少会闻到一些的。再加上,方姑姑在丽妃的贴身宫女的身上也用了极淡的'欢怡香',如此一来,那丽妃虽自己没有用过这种可致滑胎的药物,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或多或少的闻到些。当时她已经是怀胎七个月了。”

说到此,余氏的眼睛向外看了看,似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她垂了眸子,又道:“在我与方姑姑的联手布置下,果然,一个月后,那丽妃腹痛难忍,有了早产的迹象,而皇后又买通了两名太医,给她用了可致血崩的药物。结果,果然不出所料,那丽妃虽生下了一名皇子,可是她自己,却是一命归西了。而她死后不久,那小皇子也去了。”

说完,余氏轻声的笑了笑,那种笑,在在场的人听来,却是有些惊悚!

苏明摇了摇头,退后半步道:“你们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连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要谋害!你们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皇上彻查吗?”

“呵呵,查?他如何查?皇后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那个六皇子的生母和她同一天产子,却是平安地生下了一名皇子,皇后命人在她前几日给丽妃送的茶叶中,加入了麝香。皇上果然查了出来,一怒之下,下令将丽妃宫中的所有宫人杖毙!又给六皇子的生母赐了毒酒。”

苏伟轻叹一声,“你以为你们真的骗过了皇上?你难道真的以为那方姑姑是得了风寒?”

余氏面色平静,并没有激动之色,只是笑问道:“如此说来,皇上将她拿了?”

苏伟冷笑一声:“丽妃不同于宫中任何一个嫔妃,皇上对她不仅仅是只有宠爱,皇后低估了皇上对丽妃的在意程度。真的以为日子长了,皇上就会忘了丽妃吗?”

静依上前一步,面容整肃道:“余氏,你害了这么多人,整日里吃斋念佛,一来是为了给自己赎罪,求个良心上的平安;二来,也是为了跟你的主子常联系吧?”

余氏听了,轻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想不到竟是有着这么多的破绽,早就被你们盯上了。现在想来,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伟,你既然是曾经身为皇上的暗卫,被你看破,倒也不奇怪。我只是很好奇,你一个小姑娘是如何看破的?”

静依浅浅一笑,“母亲生病时,你故意提出让母亲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就是为了好将母亲支走后,然后去母亲的院子寻找那样东西。还有,你上次让白姨娘故意派人去母亲的内院,一来是想着污了母亲的名声,二来也是借着这个机会找那样东西吧?”

余氏自嘲地一笑,“好一个聪慧的丫头!既然被你们识破了,那就动手吧。反正你们明天也全都要死,我就先走一步,在地下等着你们!”

苏明上前狠踢了她一脚道:“你个毒妇!你妄想谋害母亲还不算完,居然还想着谋害整个候府!”

余氏闷哼一声,笑道:“你们自以为查出了我的身世,就可以掌控全局了吗?”说完,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诡异地笑道:“只怕会让你们失望了。我死了!你们也得死!”

苏伟的眉头一皱,“有关你身世的东西?”

余氏笑道:“现在只怕是已经晚了。想必那东西已经到了九门提督府了!”

苏伟一惊,“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狠心?你亲生儿子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余氏轻哼一声,“为了主子,死个儿子又如何?我若是死了,留他在这世上,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倒不如一起下去陪我,也好过受这世人的欺凌!”

“当真如此吗?”静依一笑,上前道:“既如此,我们成全你便是了。反正大家都要死,就死在一起吧。我已经命人将你给他送去的假死药取了回来。本来还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帮了你一个忙了。”

“你说什么?”余氏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静依道:“你这个贱丫头!你居然在暗中盯着成儿!”

苏明上前又是一脚,指着她的脸道:“你这恶妇!骂谁呢?你以为你还是这府里的老夫人吗?呸!你才是贱人呢!你个毒妇!”

余氏吐了一口血,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成儿不会死的,不会的。”

静依淡淡一笑,走至窗前,推开了窗子,外面已是能隐约看到太阳在缓缓地升起了。那半边天都被初升的太阳映的红彤彤地,天色已是微亮了。

静依看着外面,轻道:“看见了吗?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你所希望的整个候府都要给你陪葬,也很快就可以实现了。你会看到你的儿子、孙子、孙女儿的血染红京城。就像是这初升的太阳会将周围的云霞映的火红一样。她们的血也会如此的鲜红。你想亲眼看看吗?”

静依的话说的很轻,好像没有一丝重量,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那余氏听了,却是犹如有千斤的巨石压在她心头一般,喘不过气来。

苏伟赞赏地看了静依一眼,攻心为上!这个孩子实在是让人喜欢!

余氏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摇着头,伤痛地喊道:“不!不!”

可是无人理她。苏明却是问道:“大哥,她到底是什么身分?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会置我们整个候府于死地?”

苏清看了他一眼,“别慌!”

只是这一句话,苏伟便明白,静依已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想必,此时,已经有人将东西拿了回来了。

果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一道身影从静依前的窗子中闪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直接面对静依道:“小姐。东西已经取回来了。”

“哦?拿来我瞧。”

静依接过司琴递过来的东西,仔细地翻看了一遍。

而苏伟则是看着司琴左手上戴的那枚蛇形戒指。苏伟做过暗卫,自是一眼便看出,这是一种暗卫组织的标记。如果他没有猜错,戒指内侧刻有这姑娘在暗卫中的排号,而且这蛇头处应是可以打开的,里面定是藏纳了毒药。在无法脱身时,自尽之用。

静依并未注意到苏伟打量司琴的视线。而司琴却是注意到了。司琴面对苏伟目光如炬的打量,不闪不避,坦然地与他对上。

静依看完,交给苏伟看了一遍,轻道:“父亲,烧了它吧。”

苏伟点点头,苏清已是将盆架上的铜盆取了过来,苏伟将东西扔进了盆内,又将桌上的蜡烛扔了进来。

余氏看着那些象征着自己身分的东西就这样毁于一旦,竟是哈哈大笑!那笑声凄凉而悲怆!

三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她做了三十年的余氏,却是只做了十几年的陈家三小姐!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真实的姓氏!

现在看着那些东西就这样化为灰烬,她竟是笑的流出了眼泪!“三十年了!我到底是余氏,还是陈氏?哈哈哈哈!荒唐!太荒唐了!还有人会比我的一生更为荒唐,更为可笑吗?”

苏伟等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余氏近似于疯癫的状态,谁都没有给她一个同情的眼神。

静依叹道:“说起来,你也是个可怜人!只可惜了,你一直甘于做人家的棋子,才会有今日的下场!若你肯说出背后之人,也许你还可以和二叔共享天伦之乐。”

余氏苦笑着,“我做孽太多,死不足惜!你们不杀我,我也是活不成的。”说完,看向苏伟:“我只愿你能善待成儿。他到底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事情他并不知晓,我只求你能给他一条活路!”

苏伟道:“你放心吧!正如你所说,他到底是我的弟弟,我虽不喜他,可也不会害他就是。”

余氏喃喃道:“好!好!”说完,她看向静依,“我要的东西,在你那里吧?”

静依原就没指望好会说出她主子的事,现在也只是看着她,却不说话。

余氏苦笑道:“那张图,是多年前,我在你祖母的陪嫁古籍的夹页内找到的。已经给了主子!可是没有那样东西,他是找不到的。他还会派人来的!”说完,便从袖中取出了一粒药丸,吞了下去。

众人就这样看着,余氏苦苦地挣扎着,那因为极度的痛苦而使她的脸扭曲着,整个人都全身痉挛,痛苦不堪。不到一刻钟,她便去了。

苏伟一脸凝重道:“此事,别让你们的祖父知道。”

兄妹三人点了点头。

苏伟击了两掌,外面进来两名护卫,将余氏扛了出去。

静依和苏清、苏明这才意识到,父亲早已在外面布了暗哨,唯恐今日之事会被人透露出去。看来,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至此,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

半个时辰后,候府里又再度的热闹了起来。而顾氏也醒了过来,她所服下的本就是让人安眠的药,并没有什么毒素。如今醒了,一切也就都平安了。

三日后,余氏发丧。

发丧回来后,兄妹三人被苏伟叫去了书房。

苏伟一脸严肃地看向三人,“我知道你们兄妹三人都很聪明,感情也都亲厚。类似于那日之事,为父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你们还是孩子,应以学习为主,不该掺合这些事!可都记下了?”

三人点了点头,齐道:“是,谨遵父亲教诲!”

苏伟点点头,又问道:“依依,那日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她的身手可不一般。”

“回父亲,她是女儿在外面庄子上住时,意外所救,她说无以为报,愿做女儿的贴身侍卫,所以女儿就留下她了。”

“嗯。”苏伟点了点头道:“看她说话做事,倒还是个机灵的,既然是被你所救,那就留在你身边吧。有她在,你出门时,为父也放心些。”

“是!”静依心中一喜,如此一来,司琴就再也不用隐身于暗处了。

而苏伟想的是,这个姑娘能够将余氏如此重要的物证全数找到,并且交给了静依,应该不是候府的敌人。再加上,他以前几次在顾氏那里察觉到有暗卫在,当时还以为是顾文给顾氏配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个小姑娘吧。

如此一想,苏伟问道:“依依,你母亲身边的暗卫可是她?”

静依一惊,这才想起父亲也是曾经做过暗卫的,对此自然是不陌生的,便直言道:“父亲,当日我救下了两个,一个是司琴,一个是司画。我后来查到余氏的身分不简单,不敢掉以轻以,所以就把司画派到母亲身边去了。不想,竟是真的如我所料,救了母亲一命。”

静依故意将司墨说成了司画,就是想着司画还小,让她留在明处。而司墨,还是要在暗处留一个,她才放心。

苏伟点点头,又对苏清和苏明道:“这件事情,你们做的不错。虽然有的地方还是太过大意了些。今后,你们兄弟二人每日下午,都要抽出时间来到书房来。为父教你们一些做暗卫时,学过的东西。另外,你们也大了。为父几年前便开始着手为你们准备暗卫。如今,人也算是合格了。今日就让你们先见见,各自领了回去。”

说完,轻击了两掌,便见从屋顶上飘下四个人。

这四人的身形都不是太高,想来岁数还不大。四人分成两组,分别见过了苏清和苏明。

苏伟又道:“依依,你身边现在有那两个小姑娘,为父就先不帮你准备了。至于你母亲那儿,你就无需担心了,其实你母亲身边的几个嬷嬷丫环除了那刘嬷嬷,其它的也都是我挑过去的,都是有些身手的。你是千金小姐,出门也不多。那余氏的事了,想来也是用不到暗卫了。”

静依点点头道:“父亲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身边有司琴和司画就足够了。”其实,静依早就从元熙那里弄清楚要培养一名合格的暗卫,要花费不少的银子。以平南候府的财力,专门为两位哥哥培养四名暗卫,已是极为难得了!专门的训练、武器的配备等等,这可是笔不小的开销呢。想必,父亲的身边也是有暗卫的。光这些人一年的花销就抵得上整个平南候府上上下下的人一年的花销了。

静依在那日得知丽妃的死亡真相时,便派司画给元熙报了信,并且告诉他,皇上也一直在彻查。

许是因为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所以,对元熙的态度也稍微地有些好转了。

转眼已是到了寒冬腊月,北方的天气本就是四季分明。现在这个时节也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清晨,静依醒了,却是不想动。屋子里虽有地龙,可也没有被窝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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