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宿兔儿山

福伯最终并没有把房子卖掉，而是在门口贴了一个出门访亲的说明。

在关上院门的前一刻，楚无邪再次扫了一眼整个院子，鼻子有些发酸，这个自己生活了九年的地方，有太多让自己不舍的地方，但他也知道，他现在必须离开，无论有多少放不下，都不及那素未谋面的父母和表妹更重要。

“走吧，天黑前要赶到兔儿山，再不走来不及了”，福伯牵着新买来不久的黑色大马“辟邪”催了一句。

“好嘞”，楚无邪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院中的秋千，彻底的关上了院门而走向福伯，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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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儿山位于月兔城西北方向50公里处，它与东北方向的月儿山是月兔城名字的来源，翻过兔儿山就是盎日城的地盘，穿过后就能到达十三城邦之一的瑶光中心城了。

一大一小两人从月兔城北门出城，两人共乘一骑一路向西，行进了小半日，时至正午，大约到了离城20公里的地方，福伯引着辟邪下了大路，找了一个背风处掏出了一些吃食，临时休息下。

吃喝过后，福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出一张储物卡，而后从里面掏出一把弓、一壶箭羽、一件半身轻甲、一把单手剑和两个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护腕。

福伯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装备，并没说话，楚无邪明白对方是让自己装备起来。

他倒是不着急装备，反而先拿起那一对不明材质的护腕，准备先研究下，却发现吃不饱突然飞了起来，对着护腕就一通转圈，而后转向福伯，口吐人言问道：“这是我之前蜕下的皮做的？”。

“嗯”，福伯应了一声，并指着地上的装备说道，“这些里面或多或少都有你蜕下的皮和磷，所以，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起码是A级装备，就是这边7级红色品质的”。

“你居然有办法炼化龙皮和龙鳞，深藏不露啊小福子”，吃不饱对于自己的“财产”被挪有没什么不满，反而觉得这样不浪费也挺好，而对福伯的夸赞也是真的。

“现在还不算真正的龙皮和龙鳞，大约只有蛟的水平，还勉强能处理，等你再蜕上两三次，我就不行了”，福伯到不是谦虚，而是这十三年吃不饱蜕了15次皮，他处理起来已经越来越费劲了，凭他的感觉，第17次蜕下的皮应该是他现在的极限，除非能有更强大的火种或者雷种。

“不错不错，你也算是有心了，居然收集了这么多年，我也是今年才想起来，我蜕下来的皮和鳞是可以用下的，还没来得及说，你就已经做好了，不错不错”，吃不饱难得夸此人，还一下说这么多，让楚无邪都有些不适应了。

“来，穿戴上吧，轻甲贴身穿，护腕在危机时刻可以当盾牌抵挡弓羽和暗器，后面可能会碰到一些野兽，你就用弓和单手剑去战斗就好，除非用生命危险，否则我不会出手的”，福伯边交代边帮楚无邪进行装备，尤其是弓、箭壶和单手剑的位置，以保证他可以第一时间拿到武器并投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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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被山尖遮掩到最后一缕光的时候，一大一小终于到了兔儿山的山腰处，并趁着最后一点余晖，找了个背风近水的地方，搭起了帐篷。

露营山林，这对楚无邪而言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在篝火熄灭后，他躺在上风的地方，就着篝火的余温，看着天上的星星，对坐在附近的福伯问道：

“福伯，当初青苍大陆最后一战时，为什么只有吃不饱和苍后带人去阻止，而其他人要选择离开呢？”，这是一个自从了解自己身世之后，一直让楚无邪有些困扰的问题，他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天下第一的父母没有选择战斗到最后，而是选择了“逃跑”。

“因为，活着才有希望”，出声的是吃不饱，“我和小黑鸟是青苍大陆天生地养的圣兽，受万人敬仰和供奉，自然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给他们时间去成长和发展，也许有一天，他们可以杀回去，把青苍大陆夺回来”。

“嗯，等找到父亲、母亲、表妹和福婶后，我们陪你一起杀回去”，楚无邪不是特明白吃不饱的话，但他听懂了对方想杀回去的愿望，也做出了一个不算是承诺的承诺。

“你现在，首先是找到他们”，吃不饱嘴上不置可否，心里多少有些感慨，都说童言无忌，也许他现在说的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但吃不饱不敢奢求这句话在未来也有效。

“青帝大人，您能知道当时有多少人越界成功了吗？”，福伯不知道吃不饱意识消失的具体时间，现在凑巧说到了，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哎，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不知道，我的意识里，当时妖魔撕裂的界壁外，一共有十七处破界波动，最长的一刻钟，最短的8息，其中8息拿出波动最为严重，我想大约是你们用的那处，但传送了几个人我不知道”，吃不饱边回忆边说着。

“一刻钟么？那应该可以走不少人吧”，福伯自言自语了一句，被吃不饱听到了，回了一句，“在悬空山方向，应该是无极殿的人；还有一处差不多时长的在百花谷，应该是玲珑阁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都会想办法杀回去吗？”，楚无邪感觉好像跑出去的人挺多的，杀回去可能机会更大。

“希望吧，但你要记住，哪怕未来碰到从青苍大陆出来的人，也不要轻易相信，甚至不能告诉对方你也来自青苍”，吃不饱突然的郑重其事让楚无邪多少有些不适应，但还是随心的点了点头。

“是啊，经历过劫难的人，又多少还能保持初心，这个真的不知道，我之前也没想到这个方面，谢青帝大人”，福伯也郑重其事的表示着感谢，倒是让楚无邪有些不适，便直接问道：

“福伯，你为什么一直要叫吃不饱青帝大人啊？大家都这么熟了，干嘛还叫的那么生分呢？”。

“你不明白青帝和苍后对于青苍人意味着什么，祂们是青苍人心里的神，多少次的天灾人祸都是两位大人拯救于万民，如果那个青苍人家里没有二圣的供奉，是要被邻里唾弃的”，福伯解释完看了一眼懒洋洋的趴在楚无邪胸口的吃不饱，忽然觉得，这样子的青帝，还真就更适合叫吃不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