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试药
已至正午,夏日的阳光如同火炉一般炙烤着大地,似乎要将旧尘山谷燃烧起来。
徵宫的药房中,兰鸢趴在宫远徵的肩膀上,在肩膀上留下红红的牙印,但又不敢用力,只能小声的呜咽着。
宫远徵先是用药膏揉着那肿起来的地方,找准位置眼疾手快的将错位的脚腕给掰了回去,随着“咔嚓~”一声!
兰鸢下意识咬牙,却尝到了血腥味…
宫远徵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刺痛,闷哼出声。
听到宫远徵的闷哼声,兰鸢也顾不上脚上的疼痛,舔了舔那被自己咬伤的肩膀:“对不起~”
宫远徵一瞬间如同被定身了一般,那酥麻的感觉从肩膀处传来,但却点燃了什么一样,小腹处的火,带着燎原之势,熊熊燃起!
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的加重……
“疼~”兰鸢痛呼出声,在宫远徵的耳边,带来阵阵战栗。
宫远徵一怔,随即放下手中的玉足,猛的站起来,转身不看兰鸢。
“已经好了,那里有药,你自己再揉一会,我去找哥把事情解释清楚,先走了!”说完,便夺门而出。
兰鸢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脚腕,感觉不到刚刚那整个筋脉都扭曲的疼痛感了,看了看药瓶,穿好鞋子下了软榻。
谁爱涂谁涂…
刚走到门口,就有仆人端了一碗药过来:“兰姑娘,徵公子吩咐,让我看着兰姑娘把这白芷金草茶喝了。”
兰鸢看着仆人手中的白芷金草茶,她没想到,她只是有点轻微的感冒,他连这个都用上了!
白芷,具有祛风解表,散寒止痛、除湿通窍、消肿排脓的作用。确实可以治风寒感冒,但是真的没必要啊!
白芷珍贵,她其实只要喝点姜汤就完全可以了!
深深的看了一会,她拿起白芷金草茶,一饮而尽,嗯,确实比姜汤好喝!
甜甜的,加足了甘草。
她走出了药房,往自己房间而去,查看一下自己的宝贝们。
兰鸢在梳妆台细数着自己的行头首饰,真的,有些多……
快放不下了……
将首饰放进首饰盒里,独独留下了那根白玉鸢尾发簪子。远徵弟弟亲手刻的,怎么能不戴在头上呢?
将发髻梳好,将发簪插上,兰鸢这才扫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突然,她的眼睛微眯,眉梢微微挑动了一下,看向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摆件,一个黄金貔貅,放在满是瓷器的柜架上,显得格格不入。
她想将貔恘拿下,发现竟然拿不下来,感受到可以转动,她左右的旋转了一下黄金貔恘!
随着一扇门被打开,兰鸢的表情变得惊讶……
而角宫之中,宫尚角将公务搬回了房间,他手上拿着玉简,处理着宫门事务。
墨水中有着淡淡的月桂香味,在空气中飘荡,书案旁的杜鹃花,开的纯白且热烈。
“执刃大人,徵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
“是!”
宫尚角放下笔,看着脸上红晕未消的宫远徵,眉梢微挑:“怎么了?”
“哥,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宫远徵抬眸看向一脸戏谑的宫尚角,随即了然,他哥是谁?想要查的事情又怎么不知道?
“今日之事,虽然是一件误会,但是也引出了宫门的一大隐患,宫门,确实松懈太久了!”宫尚角微皱了眉,冷声说道。
“那哥的意思是?需要我帮忙吗?”宫远徵眼中闪过兴奋,嘴角勾起,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的羞恼。
“不用,你明日便去三域试炼,这点小事,交给羽宫吧,宫子羽最近也太闲了…”宫尚角眼中闪过不悦的神色,看了看书案上堆积的玉简,今夜,又要熬夜了!
“可是…”宫远徵想说宫子羽现在满脑子都围着云为衫转,能处理好吗?
但被宫尚角打断了:“行了,你还想不想早日大婚了?长老院商议,等你三域试炼出来,就给你安排大婚,不能委屈了兰鸢!”
宫远徵的眼睛都亮了:“真的?!”
看着眼前都快长出尾巴的弟弟,宫尚角不由得笑了:“嗯!”
“不过,三域试炼,你准备好了吗?”宫尚角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宫远徵。
昨日行了加冠礼,今日的宫远徵的头发用玉冠半束着,带了一个稍细的抹额,两边鬓角的碎发半飘着,剩下的头发还是习惯性的梳了辫子,在前面垂着。上面挂着小小的铃铛,一动起来,叮铃作响。
穿着黑色绣着金丝的衣袍,腰间依旧挂满了小物件,还多了个绣着小老虎的香囊,好似加冠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过场,并没有改变什么!
“自然,哥你放心,且不说第一域,就说那第二域对我来说,就如同开卷考核一般,近日,我对蚀心之月的研究,发现了蚀心之月的月蚀之日是因为体内经脉在经过长时间不断的修炼,会每半月便有那两个时辰的堵塞时间,造成痛苦难耐和内力尽失的假象,我最近研究了一味药,可以疏通经脉,调理气血,通七经,疏八脉,大大缓解蚀心之月的副作用,我给它取名为—月蚀之泪”宫远徵得意的说道,如同一个求夸奖的孩子。
“可有试药?”宫尚角一针见血。
“未曾。”宫远徵眼眸微垂,闪躲了宫尚角的眼神。
只见宫尚角的手伸了过来,宫远徵惊讶抬头:“哥?”
宫尚角眼神示意。
宫远徵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不可!”他准备在自己参加第二域的时候试药的。
宫尚角皱了皱眉,看着宫远徵,也不说话,手往上轻抬了一下,意思很明确。
宫远徵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一个药瓶,将药递给宫尚角。
今日,刚好便是宫尚角的月蚀之日。
他来找他,也是为了,替他守门!
但他没想到,他竟然要为他试药?
他看着眼前的宫尚角,想起了兰鸢对他说的话。
“他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束光,你没有发现吗?”
或许,他真的,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朗弟弟。
他,宫远徵,从来不是朗弟弟,更不是朗弟弟的替身,是就算朗弟弟活过来也替代不了的,远徵弟弟!
宫远徵笑了,笑的很开心,开心的像是得到了喜爱糖果的孩子,他的眼眶红红的,看着眼前淡笑着的哥哥,那一瞬间,心底的某一扇大门,被打开了,从此,霞光万里!
今日的角宫,依旧遣散了所有的仆人,关上了房门,独留徵公子一人留守。
他看着宫尚角吃下了月蚀之泪,便和往常一样,关上房门,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警惕着,等待着……
半晌,里面的水声没有传来,那压抑的呻吟声也没有传来,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安静到,诡异!
宫远徵瞳孔微震,他猛的回头,推门而入:“哥!”
却见……
泪水,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