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灵王的意志
灵王宫最底部、接近最内层壁障的所在地。
这里残存有和尚的上半截身体，部下们展开激战时，山爷来到了这里，耳中传来了和尚的指示，他念道：“兵主部一兵卫！”
转瞬间黑色凝聚，和尚整个人的身体被重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松了一口气：“得救了呢！”
山爷冷声问道：“零番队都败了，真是到了存亡时刻，他真的能取代灵王吗？”
和尚认真道：“不能，所以才要阻止他，如果他弑杀了灵王，世界又要重新清洗一遍了。”
山爷沉默了一下，随即问和尚：“你还有力量再战吗？”
“我需要留一点力量，防备接下来有很大可能发生的事情。”
面对和尚的回答，山爷再度沉默，而后他瞬步朝着灵王大内里而去……随即一道意念传来，和尚将刚才他与零战斗的情报给了山爷。
‘很大可能发生的事情’山爷当然知道是什么，无非就是灵王一死，和尚会用他残存的力量，制造一具临时的灵王......
灵王大内里，零直接将所有的神兵护卫杀死，他由衷地佩服这些悍不畏死的侍从。
最终走到顶层这里时，终于没人再敢出来碍事了......而此时，下方的队长与十刃的战斗刚刚展开。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很清亮，走过一道帐幕，零终于得见灵王真身，那道呼唤他真名的声音便是出自这里......
一个高大的水晶封印中，无手无脚的人影矗立，他在里面动弹不得，四角星瞳仁好似看穿了过去和未来，直视进来的零。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如此重创，被封印了难以计量的时间，却依然没死透。
零自问，若是自己手脚被砍断，内脏被掏空，在崩玉的保护下即使能做到不死，但也会在漫长的封印岁月中自我崩溃。
“与大灵书回廊的记录一致，你遭到五大贵族先祖袭击，被强行制作成了稳定世界的楔子，却依然保持有自我意志......怪不得我这种逆贼进入这里，你非但不抗拒，反而有所期待。”
稍微惊讶过后零就镇定下来了，他的话音透过封印层传入，没死的灵王以意念直接回答：
“逆贼？究竟谁才是逆贼呢？我从来没有端坐于云天的想法，非要说的话，死神才是逆贼，毕竟那五人袭击了我......”
“其实在我的最初设想中，是不让虚有来世，将他们彻底消灭，虚被消灭后所化作的灵子也将再次孕育成人类的魂魄，世界保持原状。”
“但那五人并不同意我的做法，他们选择将生死的世界分开，并让世界保持平衡......值得 一提的是，这个被区分开的世界已经运转了上百万年。”
零也早就知道了，那什么‘魂魄的数量是恒定’完全是扯淡。
因为那些魂魄在轮回时，不小心流落到断界变成欠魂的魂魄数量就已经不知有多少。
可这也没有能影响魂魄总量，原因是缺失的灵魂已经被重新孕育出来……
从曾经获得的情报中，零已经得知灵王本身才是灭却师一族的始祖：“所以，这就是你选择不反抗的原因吗？为了世界的运转甘愿放弃自由、放弃一族，进入这副不生不死的状态中被人囚禁如此之久，你不怨恨他们吗？”
灵王的意念沉默了数秒，终于再次传来：“怨恨吗？有，但比起这个苦难的世界而言，我这点伤痛根本不值一提，就算我不当楔子，也会有别人来当，但他们未必能坚持这么久。”
“而且我已经看到了成百上千个未来所发生的事情，在不刻意的指引下，我当灵王的时间是有限的，结束后我会再次开启新生......”
零看着灵王的目光中带着钦佩之意，真特么的圣人，他自己看到了未来却不反抗，为了不让别人承担这种痛苦而选择自己接受。
搞得零都有点不好意思吞噬他了，零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他只是个寻求上位之人而已。
零还是保持了怀疑一切的态度问：“看透未来的你为什么不选择反抗呢？你也可以成为活着的楔子，高坐于王位上平衡三界总比被封印强，不是吗？”
“狭隘之人是不会允许有人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说了这么多我的话题，来说说你吧！”
“说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你看到的未来不就是我帮你解脱，然后取代你吗？如此就是印证了百万年前你所看到的一切。”
灵王将话题转到零身上时，零察觉到外边的战斗已经逐渐激烈，他向前了几步，准备给灵王一个痛快。
“不，我看到取代我的人并不是你，何况你并非诞生自这个世界，从其他世界过来的你......根本无法取代我！”
灵王的这句话给了零当头一棒，他稍微懵了一下：不是诞生自这个世界？难道他知道我是来自其他世界？不，更重要的是无法取代他？
抛掉思绪稳住了心神，零的脸色快速恢复过来，镇定地问：“你知道我是来自其他世界的魂魄？看来你不止能望穿未来，还能看到过去，可是要说我无法取代你，何以见得？”
灵王轻声道：“三界内魂魄的数量会发生变化，有多有少，但三界加在一起的灵子总量不会变。”
“任何灵魂都是由灵子所化，一个强大的死神或者虚，他们死亡后分化的灵子可能孕育数百人类魂魄。”
“诞生自这个世界的魂魄，有这里的烙印，就好比坠落于断界的欠魂一样，即使坠落于虚无中，但他们也受到牵引无法逃出更远，只在附近等待被这个世界指引，回到这里来……”
零一侧头，笑道：“意思是说我打破了一点点平衡，掠夺了这个世界的灵子成就自身，但我自身不属于这里，没有这个世界的烙印，所以无法成为灵王，这样理解对吗？”
“差不多，不过我刚才表达得不够确切，你要是想强行以崩玉之力来吞噬我，也可以，但成为灵王存在的时间会很短，你渐渐地会丧失自我……”
灵王还是不动，但于水晶中的眼神好似在闪烁，零瞬间被拉入一个空间里，这里好似位于宇宙空间，星光璀璨，零刚转头却见一只红毛怪张嘴朝他咬来……
震惊之下零立刻爆发灵压，实质化的灵压洪流朝面前的红毛大嘴怪冲去，但在触及它的瞬间却 穿透了过去......它是虚幻的。
而且这一空间内任凭灵压如何肆虐，各处保持不变，好似零在一个虚无空间爆发灵压一样。
刚刚那只红毛怪也并非是真实存在，只是虚幻的画面罢了，不过刚才过于真实 让零下意识地反击......
“虚幻画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零冷静下来时，终于明白过来。
“这是我的意识空间，那是我看见你的未来之一……还有其他的未来。”
灵王回复他了，且现身在零的身边，此刻他四肢健全，身形高挑，面貌与水晶中一模一样，脸色很淡漠。
‘这家伙能瞬间拘禁我的意识而且不让我挣脱，果真如记录所说，只是他不想反抗而已......’
零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后，转过来看向‘未来画面’再次惊诧：“我的未来？”
那只红毛怪确实是人形，红毛即是他披散的长发，零仔细看去鼻子以上确实像自己，但那张嘴已经咧到了耳根了，森森血齿在滴着口水。
他正在肆虐一座现世的城市，与现世的建筑对比，那些二十几层楼的住宅只到他腰间，保守估计起码有两百多米高。
城市中电线短路造成的大火在熊熊燃烧，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人们不断哭嚎、四散奔逃。
但一切仿佛都是徒劳的，只见他张嘴一吸（和牙密初到现世一样），不计其数的魂魄汇聚到他的嘴里，哭嚎声瞬间消失不见......
“你下定决心吞噬我之前，先看看吧，还有很多未来，但结果只有一个......”
灵王手一挥，上百个如显示屏一样的画面围绕两人，不断播放零的未来。
一幅画面中，顶天立地的怪物零在与守卫地狱的怪物们发生激战，他把人间吞完，已经吞到地狱去了......
旁边的一幅画面内，怪物零正在吞噬虚圈，那里沙漠消失，大虚森林得见月亮，成千上万的杂毛虚化作滚滚灵子洪流中的一粒，食物链顶端的破面们也不过能坚持得稍久一点......
又一幅画面内，满是废墟的现世内到处是黑腔，漂浮于高天的云层，却只到怪物零的大腿处，而他正伸手进一个超级大黑腔中掏出叫谷空间。
几千平方公里的大型叫谷空间，在他手中就和一个鸡蛋一样，他一口一个......
最终所有画面都统一播放再无生命迹象的世界，只剩零在游荡，最后零坚持不住炸裂开来，整个世界开始下起了红色的灵子雨，万物开始复苏。
看见了无数个未来后，零沉声道：“你在恐吓我吗？”
“不是恐吓，这是真实的情况，我是为了这个世界才让你看见。”
灵王一脸的淡然：“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是吞掉我，如未来所示；第二是放弃吞噬，回到虚圈中；”
“第三，留在灵王宫，代替零番队的成为新护卫，但改变规则，你成为实际的掌控人......”
零陷入了沉默，他不确定灵王说的是真是假，也许对方一直都在以幻术诓骗自己呢？就好像蓝染的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