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银溪：赫迪
牧阁最近可算不上太平，接二连三的暗探有来无回但仍旧前仆后继，势必要扒掉海尼尔的马甲。
“有完没完了啊！”春生经过早已变为尸体的暗探身旁。
上座的座椅背后海尼尔的身影慢慢浮现，春生缓缓走近一礼。
“他们这是冲着我来的。。。祭司那边怎么样？”
“正在昏迷中。”
“她倒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嘴里喃喃，随即大声喝令，“传令下去，凡为威海者，格杀勿论！”
“是！”
莫兰特，既然你要探究我的身份，那么就要付出足够的代价。
并不平静的一天开始了，虽然谣言依旧在继续，但是海希的任务却不在此处。
“海希公主，请您继续彻查坑尸的案子，至于祭司大人这边的谣言，请您不用担心。”回想起穆是这么说的。
海希无奈的看面前算不上富丽堂皇的总部，嗯。。。甚至有些破败。
现在跟在海希身边的成了撒德，海希还有些不习惯，隐重伤，夏瑞叛变，真是。。。
海希叹了口气，还不待人带回消息，她就听见了一声怒吼。
“让她滚！我平生最恨他们这群人！”
额。。。看来这位是真的不好惹了。不过他口中的平生？嗯。。。难道有人贵族伤害过他？
果然，等小弟带消息回来，海希得到了禁止入内的消息。
“麻烦通传一下，这个起案子很重要。”
“小姐，你也听见了，我们老大很讨厌你们，实在不是我不想帮你们。”
“我知道，但是这关乎人命。”
“小姐，干我们这一行的，哪有不丢性命的。”
“。。。”
“说实话，若非世道所迫，谁愿意干这个。”
眼瞧着小弟要走，海希赶紧叫住，“喂！等一下！你们跟牧阁和威海有仇吗？”
“嗯？”小弟转身不解的看着她。
“这件事可能跟他们有关。”
“！！！”
“麻烦您再去通传一声，如果银溪想要扳倒他们，可以接住此事。”
那人想了想，抬头望着海希踌躇片刻，“你等一下。”
海希心里咯噔一下，赌对了！
果然，这一次没有任何不满的声音，不久海希看见了一个身着普通但是气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被人用轮椅推了出来。
“小丫头，我知道你，你是海希公主。”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但却令人不讨厌。
海希浅淡一笑，温文尔雅的冲着老者一礼，对方似乎有些惊诧她的这一做法。
“别别别，老夫可承受不起公主殿下的一礼，会折寿的！”
“这是晚辈对长辈的礼数，您受得起。”
“丫头，不是我说，你真不知道？”
“嗯？您说什么？”
“你说你要帮助我们对付牧阁？”
“倒不是帮助，只是此事牵扯牧阁，有可能。。。”
“丫头，牧阁不会做这种事。”
“！您很了解牧阁？”
“了解啊，老夫这条腿还是那个家伙救的，只是后来我们因为一些事闹了矛盾，从此不再来往。”
“冒昧问一下是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回答，反倒是看着海希，似乎是瞧见了故人的模样。
“丫头，你还记得你的母后吗？”
“！！”海希低下了头，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甚至不知道母后因何而死，只知道那一年，她再没有见到母后，即便她哭闹不止，父王都没有安慰她，甚至没有带她去见母后。
长久以往，她便渐渐熟悉了没有母后，没有父王的日子。
好像父王的改变也是在那一年。
她尽量让自己声音不那么激动颤抖，“你认识我的母亲吗？”
“嗯，她是一位很坚强的女子。”
“敢问阁主怎么称呼？”
“赫迪。”
“！”海希看着眼前人，她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埋藏在脑海深处，但是她想不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不确定的问。
“没有。”赫迪简单明了的回答，不给人一丝遐想。
“是嘛。”海希稍显失落的垂眸，突然她抬眸露出一抹笑意，“很正常，谢谢你。”
“丫头，谢我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我的记忆中已经没有母亲的身影了，你让我想起了她。”
“你很在乎吗？如果真的在乎，以你现在的能力，你应该找人去找的。”
“因为我知道没用。”
“嗯？什么意思？”
“我知道母后已经不在了。”
“！！”赫迪的眼神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海希淡淡的看着他，“我就是知道。”
“！”
“谈正事吧，赫迪先生，那些人是你们做的吗？”
“哈？丫头，你这么直接了当？”
“我不想拖延正事。”
“好吧，如果老夫说不是，你信吗？”
“信。”
“我就知道你不。。。等。。。等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信。”
“。。。为什么？海希公主，冒然相信一个素未平生之人，你不怕信错了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可以信任。”
“。。。”赫迪突然冷笑，“别开玩笑了，海希公主，祭司大人拼命的想改变你的天真，怎么你还是这样？这么轻信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自己挺好，不想改变。”
“。。。”跟海尼尔一样固执，一样愚蠢。
“算了，随你，我这边实在是帮不了你什么。”
“那些人里没有你们的人吗？”
“没有，他们是一群四处流浪的人，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
“哦。。。我知道了谢谢前辈。”说完她浅浅一礼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就像压根儿不打算找他们对峙一样。
这倒是让急性子的赫迪吃了一惊，你说你费劲巴拉的把我找出来，就聊这么几句就离开了？而且主题还压根儿跟她说的对方威海和牧阁无关。
“等一下！”
“嗯？”海希无辜的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你这就走了？”
“嗯，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你来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喂！你到底来干嘛的！聊这么几句就走了！”
“得到了自己要的信息后自然是离开了。”
“啊？”
“你刚刚说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组织，是流浪者，这个答案可跟我在其他两个组织里得到的答案不一样，所以你是真正知道他们是谁的人，所以那些人应该就是跟你有关系。”
“！！”好敏锐，海希已经有着祭司一般敏锐的嗅觉了吗？
赫迪握紧轮椅的双手突然移送，“你长大了。”
“自然。”
“那你想要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回去就会派人来银溪调查吧，倒不如直接点。”
“我真希望可以直接，可惜，如你所言，我可以信任你，但是不可能完全信任。”
“我知道你要查什么，我承认，那些人是我派出去的，至于他们卧底调查的对象，是威海。”
“威海？你在调查莫兰特？”
“嗯，我调查的对象确实不是威海，而是他们幕后的老板，莫兰特伯爵。”
“为什么？你跟莫兰特有仇？”
赫迪摇摇头，“相反，他曾有恩于我。”
“那为什么。。。恩。。。将仇报？”
“因为他做错了，所以我不支持他了。海希，你可能不知道，曾经的莫兰特虽然笨了些，但是却并非那些恶臭的贵族，他是真的有做出一些功绩。”
“比如。。。”
“祭司想复兴的礼法，里面一半多都是莫兰特撰写的。”
“！！！你说那是莫兰特。。。写的！”
“是！很吃惊吧，我也很吃惊写出那本法律的人最后变成了这样。可是我们都不是他人，不知道他人内心的想法。或许他有他的考量，但是我们理解不了。”
“或许吧。”事实上海希并不能理解，也没有相信。
她理解不了莫兰特的做法，哪怕他最后的目的是有利于国家的，但是现在他在耗损整个国家。
“海希，我本心不希望你卷入这次事件，但祭司想让你看清一切，甚至。。。”
“什么？”
赫迪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惋惜和严肃，让海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是相信塔西亚的，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海希也想知道，塔西亚是否交付了真心，还是只是把她当成了所谓的傀儡。
“甚至是杀死曾经的你。”
“！！什么意义上的杀死？”
“你的性格，海希，你也知道吧，以你的性格不适合那个位置，但是在祭司眼中，那个位置必须是你。”
“我不理解，塔西亚可以选择其他人，那个位置一定要是。。。”
“海露的王，一定要是你们的血统，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传统可以被打破！”
“可是为什么要打破！”
“！！”
“明明可以借此顺势而为，为什么一定要逆风而行？祭司不傻，她当然会顺势而为。”
“！”海希咬牙，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呵！”突然海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差点上当了！”
赫迪没有回答，直到海希停止了笑容直视赫迪。
“或许你说的对，利用我或许会轻松很多，但是又不轻松，因为我在政治上完全没有地位，西亚把我捧到这个地位，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就算是利用，我也一样承了她的情，既然如此这就是一笔双方都满意的买卖，相互利用罢了。”
她转头，“再则，如果塔西亚真的要顺势而为，那么她应该像莫兰特一样，可是她没有，她走了一条最难的路。”
话落，热烈的掌声响起，赫迪赞赏的看着海希。
“你不一样了。”
“赫迪，你不是说不认为我吗？”
“是不认识。”赫迪淡然一笑，“那你准备帮助祭司？”
“你错了，我们本就是一体。”
“这样啊。。。我这里倒是有样东西给你们，不过我希望海希公主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不可能直接答应。”
“饶他一命。”
“！”海希看着他，明知是谁，但是她就是要问一问，“谁？”
“莫兰特，饶他一命。”
“。。。”海希叹气，“我真是有些好奇了，你们有一段怎么样情谊呢？”
“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一提，不过我是真的建议，海希公主，去牧阁吧，那里有一切谜底的答案。”
“！”
赫迪招来一旁的小弟，“去，把那个拿来。”
“是。”
什么东西这么隐秘，海希好奇的望着远去的小厮。
接过资料的海希看了眼赫迪，只见赫迪伸手示意她随意。
海希也没客气，二话没说打开了资料，抽出几份资料大略看了一眼。
“！这是。。。你既有这东西，为何不直接给老师？”
“这件事得您来，这是祭司大人的意思。”
“！！！”海希一愣，塔西亚早联系银溪了！
“这次的事件。。。该不会。。。”
赫迪轻轻地摇摇头，“你把她想得太神通广大了，祭司。。。也只是人。”
“。。。是啊，她也是人。”海希把资料放回袋中，感谢的一礼，“多谢。”
望着海希远去的背影，赫迪拿出了兜里的护身符。
“这个孩子长得真像你啊，妹妹。”
回到营帐，塔西亚还在睡，丝毫没有清醒的意思，海希将文件递给穆。
“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容易拿到呢。”穆笑道，看着这份罪孽深重的文件。
“你们果然早知道了。”
“嗯，都是祭司大人的计划，自从莫兰特在王宫里翻出这叠资料的复印件后，就已经阵脚打乱，他以为没人知道，事实上，我们都知道。”
“你们想怎么做？”
“海希公主，这份资料且妥善保管。”
“。。。”对上穆算计的眼神，海希翻了个白眼，“这是自然！我好歹是个公主，自这种小事还不至于做不好！”
“资料？什么资料了？”帐篷内的瑟恩不禁皱眉看向卫里恩。
卫里恩茫然的摇摇头，“羽夜，你确定？”
“嗯，窃听器里是这么说的，他们去了趟银溪，那份资料就是从那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