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生虽有梦,但记得回去看看

按照陈诚原本的预想，各菜重新做，但是其中的味道实在是调和不了，最后索性一锅乱炖。

“尝尝？”

张一洋看着面前一锅乱炖，嘴角抽搐了几下，“这真的能吃吗？”

先前在餐厅中的不过是立个人设，他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钱呢？

陈诚有些不确定，便摇摇头。

“菜是你打包的，我为什么要吃？”

“对啊，刚刚在沙发上，我以为你要吃。”

张一洋把乱炖推到了陈诚面前，“不用抢，都是你的，不用客气。”

“哦。”陈诚夹了一块肉，就了口超市里买的白面馒头。

“这玩意能吃？”

“为什么不能？”陈诚对陆怡的话十分疑惑。

张一洋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我才不信，这玩意这能吃。”

“不信你就尝尝呗。”陈诚说完，顺手递过去一双筷子。

张一洋将信将疑的接过筷子，夹了不知道什么肉，送入口中。

“你别说，味还行。”

“都是你的。”陈诚又将乱炖推了回去。

“赵文宇还是没接电话吗？”

张一洋大吃一顿的功夫时，抬头恰好看见陈诚皱着眉头在打电话。

陈诚摇摇头，“没有，估计已经快被榨成人干了。”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打算回趟老家，他车应该修好了。”

“管你对象…”张一洋话还没说完，看见陈诚的眼神瞬间改口，说道：“向陆怡，陆怡去借…呵呵，哈。”

陈诚有些无奈的拨通了陆怡的电话。

“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和你打电话了吗？”

“没事挂了。”

陈诚听着陆怡的语气倍感熟悉，早上角色相互兑换。

“客套话不说了，明天想借一下你的车。”

电话那头的陆怡正躺在床上，敷着面膜，枕边放着热牛奶，饶有兴致的问道：“帅哥，怎么突然和我借车了？要去见那个小姑娘？”

陈诚笑着说道：“小姑娘没有，但老爷们有一大堆，打算回趟老家。”

“报销我的打车费，回来后，把车洗干净。”

“成交。”

“明早找我来拿车，记得给我带早饭，一个青菜包，一个豆沙包，一个三丁包，一个烧麦，一个豆浆。”

听着陆怡点菜的张一洋，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大早上吃怎么多碳水，得长多少肉？”

陆怡挂掉电话，陈诚长舒一口气。

“你要回去祭祖吗？”

“算是。”

“你就不怕碰见爸妈吗？”

陈诚摇摇头，回道：“我外公去世的早，甚至我都没见过他，以前他是老干部，一清二白，火化，我外婆离世后，每年清明我妈外可能会去，也就没人会去了。”

张一洋点点头。

陈诚又问道：“我是有家回不去，那你不回去祭祖吗？”

“不回去了，如果回家，那初四就一定走不了了，就当我不孝吧，后天我去买点纸钱去楼顶烧给我爷爷，外婆。”

“什么事，要走的怎么急？”

“私事。”

陈诚也不再追问，“吃完饭，把买的东西整理一下，每天装饰一点，除夕我就可以一觉睡到下午，再起床做饭。”

几大袋子东西里面基本上都是赵文宇的东西，陈诚就只买了一些火锅底料和调味品，速冻饺子，包子。

陈诚看着满地的零食脱口而出，“你多久没吃零食了？”

“我一年半都没碰过零食了，以前读书的时候，喜欢喝酒，作息不规律，从不忌口，导致我的肠胃很差，一直调理，零食酒全都戒了。”

说着，张一洋顺手拆开一袋薯片，抓了一把，送入口中，满脸愉悦。

牙齿与薯片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之一。

正在找窗花位置的陈诚呵呵一笑道：“我看啊，是没有人管着你了，你就放飞自我了。”

他半开玩笑的说着，但却没看见身后的张一洋夹着薯片的手，悬在半空中，笑容凝固。

手指间夹着薯片，落在地毯上，落地无声却又宛如惊雷，震耳欲聋。

“哟，大忙人怎么有心思和我打电话了？”张一洋被杜景浩的电话拉回了现实。

“刚下班，听说你逃回家了，特地来取笑一下你。”

“我谢谢你，你就在扬州，那过年应该也回来吧？”

电话的那头的杜景浩穿着一身军大衣，正站在湖边，看着一望无际湖面，摇摇头，笑着说道：“我过完年就要出发去甘肃了，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已经告诉爸妈工程队现在厦门，来不及回去了，等国庆工程结束，放长假再回去看他们。”

张一洋呵呵一笑，“我们四个一起打游戏的，除了赵文宇外，都不回家过年，看来他才是真的大孝子。”

“他是不想出去闯荡吗？他是不能，回来后已经和社会脱节了，重新适应花了很久。”

大部分的人都向往大城市纸醉金迷，试图让自己留下，

可真的靠自身努力，在大城市中立足的却寥寥无几。

处在风口上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机会，肆意翱翔，陈诚却从风口处一跃而下，堕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替他说点好话，哪想到他底裤都被你扒了。”张一洋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电话那头的杜景浩的语气有些无奈，“回去也好，外面也罢，那件事后记得来找我吃饭，扬州离得并不远。”

“你请客。”

“我请客。”

杜景浩一天到晚在外面干工程，全国各地，风餐露宿，两个人以后很久没见过面了。

张一洋放下手里的薯片，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我来帮忙。”

“话说，赵文宇应该不会回来过年吧？”

“谁知道呢？按道理来说过年应该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而且人家有女朋友，哪像我们孤家寡人，众叛亲离，行尸走肉一样。”

“众叛亲离是我，孤家寡人是我，你少给自己立人设。”

张一洋翻了个白眼，“你少立一点这种人设，小心翻车。”

“我只是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总体上还是叫陈述事实。”

陈诚的语气极为严肃，认真，但张一洋却不屑一顾，说道：“小心陆怡亲自给你的人设掀翻了，然后嫁给你，再给你生孩子，生个三胎，都是男孩，每个月工资全部上交，后半辈子活在无尽的房贷之中。”

“呵呵。”陈诚轻蔑的笑了一声，回道：“动不动就用宝马x5代步的家庭啊？她真要真能喜欢我，我入赘都行，有富婆养，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张一洋倒吸一口凉气，朝着陈诚郑重说道：“从未见过有怎么不要脸的人。”

“脸皮早在当销售跑公司的时候就被耗光了，现在要如果想要做成了一件事，就是得不要脸。”

“你曾经是做销售的啊！那不是应该嘴甜很甜吗？”

“分人。”

“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在我这不算人。”

“你…”张一洋一点办法没有，毕竟人家以前是做过销售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他随口问道：“公司倒闭了？”

“没有，相反，公司已经步入正轨了，老板要给我股份，我没要。”

“谁信啊，给原始股份不要，脑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陈诚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谁信啊，谁能傻到不要原始股份？对吧。”

“飞黄腾达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谁能拒绝？”

陈诚反问道：“你在公司做什么业务？”

“技术岗。”

“哦，打螺丝啊。”

张一洋瞬间暴跳如雷，说道：“我是技术岗，技术岗，负责机器人的骨关节制造，不是打螺丝。”

“听上去还挺高端。”陈诚微微点了点头。

张一样得意道：“那肯定。”

“那一个月赚的够你房租和吃饭？”

“……如过不喝酒那就还勉强，我真的是月光族，刚工作那段时间每个月还要和杜景浩借钱，他有钱，家里车房都给他准备好好的，平日里也不缺钱，。”赵文宇侧躺在，随后打了个哈欠。

陈诚看着成堆的零食，问道：“你不是月光族吗？”

“哦，都是我的离职补偿。”

陈诚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被离职的？”

“谁会蠢到主动辞职？那可一分钱拿不到，我肯定是被动离职，就摆烂呗，当着管理层和人事的面摆烂，摆到无可复加，上班看电视，在公司吃泡面，等他们彻底看不下去了，就约谈我，给我辞了，中外合资公司办事很讲规矩的，而且我还拿了年终奖，杂七杂八加起来一两万还是有的。”

陈诚向张一洋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房间也装饰好了

“看上去有些过年的模样了。”

“再好看的装饰也无法掩饰彻底失去年味的事实。”

“走个形式而已，如果不是几千年的传统，我宁可不过。”

陈诚这种无家可归的人，什么节日他们都是觉得这就是在浪费时间。

“还有，我们这福字是不是贴的太早了。”张一洋幽幽的说道。

陈诚切了一声后，说道“你懂什么，趁着昨天你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赶紧把窗花，福字都贴上，这叫福提前到了。”

“好理解。”

“收拾完，睡觉去。”

“我晚上才不睡，我要熬个大夜。”

……

第二天一大早，陈诚起床看见张一洋还在客厅，旁边堆满了零食袋子，眼眶通红，电视上放的是经典韩剧《请回答1988》。

见张一洋正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没有打扰，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他带着早饭站在了陆怡家门口，发现门锁已经换成了指纹和密码。

早上起床看手机，发现陆怡昨晚发来了一串六位数字。

本以为是不小心发错了，现在他看发现是她家门锁的密码。

陈诚弯下腰，打算输密码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来怎么早？进来吧。”

开门的正是陆怡，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陈诚进屋，顺手关上门，“你也起挺早的。”

“我昨晚睡的早，肯定起得早。”

“几点睡的？”

“凌晨两点半。”

“…还挺早。”

陆怡从陈诚手里接过早饭，把茶几上的车钥匙递给了他，“回来后，记得把我的车洗干净！”

“你那车脏成那样，我回趟老家，也没什么影响吧。”陈诚过来的时候，看见车就在路口停着，车上满是泥尘，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役。

“你得对我的车负责。”

“少来，你就是想坑我一笔洗车费。”

“是又怎么样？”陆怡昂起头，看着陈诚的眼神中都是嚣张。

陈诚赶忙陪笑道，“我敢怎么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开着车一路回到乡下，原本记忆中一切都当然无存，就连筹款五六次都没用收到钱修缮的坑洼不平的泥土路，也已经变成了柏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