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里有秘密
红薇愣了一下，她来之前听锦月说了，楚双霜如今的性情大变，与往日很是不同。
但她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化。
楚双霜听不到红薇的回话，转身拉着红薇的手，郑重地说：“往日是我亏待了你与锦月，今后再不会了。你不会恼了我吧？”
“奴婢不敢！小姐不嫌弃奴婢笨拙……就好。”红薇反应了过来，声音都哽咽了，又要再跪。
“不准跪！”楚双霜无奈地凶了红薇一句，又软了语气，“如果你和锦月都算笨拙，那我这采棠院里的人就都该赶出去了。”
“噗。”红薇终于笑了，小脸红红的。
“笑了就好了。”楚双霜看着红薇也笑了。
这时的她又和之前有些不同，锦月和红薇虽然是她的丫鬟，但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了，感情自然也不同。
“奴婢帮小姐更衣吧。”红薇忍住了泪意，笑着伸手帮楚双霜脱衣服。
楚双霜也配合地转过身去，随口问了一句：“今日我和锦月出门之后，院子里有发生什么事吗？”
虽然奇怪楚双霜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但红薇素来细心，也明白现在的楚双霜和之前不同了，一边给楚双霜更衣，一边思索着开口：“并无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楚双霜反问。
“今日您和锦月出了门，奴婢领了这个月的月例回来，就看到新来的丫鬟杏儿在您的房门口鬼鬼祟祟的，见奴婢来了杏儿就赶快走了。”红薇尽量客观地描述着自己看到的事情。
杏儿就是早上在门外说话的丫鬟。
杏儿？楚双霜在努力回忆，她对这个叫杏儿的丫鬟没有什么印象。
那大概也是崔氏的手笔了，楚双霜一边思索，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面前的屏风。
前段时间崔氏说府里的小姐们都大了，该多配几个丫鬟了，所以找人牙子从外面买了几个丫鬟回来。
当时的她对这些一点想法都没有，由着崔氏安排，最后安排过来了杏儿和兰儿两个三等丫鬟。
原本两个进不了屋子的三等丫鬟也起不了什么风浪，但楚双霜想整肃身边的人，她随口一问，结果还真的有收获。
红薇看楚双霜不说话，一脸莫测，心里渐渐不安起来，解释道：“许是奴婢多想了吧。”
“不，你做的很好。”楚双霜回过神来，鼓励地看着红薇，“到时和锦月也是一个说法，我不在的时候，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你们都要看仔细了。”
得到了楚双霜的认可，红薇脸上遮不住的欣喜，说：“是，奴婢知道了。”
“那杏儿……该怎么处置？”红薇又皱起了眉头。
“不着急，先留着，我还有用。”楚双霜安抚地对红薇说。
现在杏儿已经待不住了，渐渐露出了马脚，她要看看还能不能抓出更多的人来。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红薇手脚麻利地帮楚双霜更好了衣，洗漱一番后楚双霜坐到了床上，却不睡。
“红薇，这几日辛苦你替我准备一下衣服和上学的物件。”楚双霜柔声吩咐。
“绮文先生还未知归期，现在准备会不会太早了？”红薇现在也敢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了。
“不是绮文先生。”楚双霜调皮地笑了一下，“父亲给我找了一个更好的先生。”
“那可好。”红薇高兴地一拍手掌，她也不愿意楚双霜去绮文先生那，每次去总是会被其他小姐取笑，“奴婢明日就给您做一件新衣裳，咱们库房里还有布料呢。”
看一向沉稳安静的红薇跃跃欲试的样子，楚双霜不由地发笑：“好，都依你的。”
红薇却又安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家小姐还是有哪里不同了。
楚双霜坐在床边，被蜡烛映照着，脸上忽明忽暗的，明明还是这张讨喜的小圆脸，却多了些沉稳和老练，还有一些温婉。
“小姐，您今天害怕吗？”红薇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怕？”突然被问，楚双霜愣了一下，转而笑了起来，“红薇，你记住，不管心里怕不怕，一定不能表现出来怕，不然会有很多人要迫不及待地踩到你头上的。”
“是，奴婢记住了。”红薇觉得现在的楚双霜身上有一股气势，就像一个女将军，让她不自觉地被说服了。
“好了，早点歇着吧。”这一天下来，楚双霜是真的累了。
红薇帮楚双霜掖好了被角，留下了一盏微弱的灯，安静地去外间歇着了。
虽然周围很安静，但是楚双霜的心里很吵闹，她一闭上眼睛就是前世发生的种种事情，辗转了一夜也没有睡好。
……
与此同时，在都城城郊的一个庄子里，上手坐着一个黑衣少年，正在听手下的汇报。
少年的一声黑衣肃穆，但仔细一看能看到上面绣满了剑兰模样的暗纹，既低调又华贵，显然身份不凡。
在堂下跪着的手下一字一句地汇报着任务的情况，冰冷的语气敲击在冰凉的地面上，让人心里发憷。
“有一个给了口供，其他的没有撑住。”这样无动于衷的语气，似乎人命在他眼里就如一片枯叶。
“很好。”少年看着眼前沾着血的口供，满意地点了点头，“下去吧。”
少年将口供递向了一旁，才发现旁边原来还站着一个黑衣人，这个人显然地位比刚才的手下高了不少。
他接过了口供收好，问少年：“主子，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是时候回去了。”少年站起来优哉游哉地踱步。
回去？黑衣人不解地问：“可是您的差事还没办完呢。”
“爷说要回去，谁敢拦爷？”少爷表情桀骜。
“是。”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
是啊，您可是当朝响当当的三皇子颜求穆啊，谁能面色如常地跟您说上三句话已是不易了，哪里还敢拦？
只是他就倒霉咯，肯定又得留下来收拾烂摊子，黑衣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颜求穆没有在意身后的人，看着眼前的蜡烛发起了呆：既然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这次一定要赶在所有人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