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自己缠绕自己

李环音始终不相信爱情有那么大魔力，更不相信有那种所谓为了爱情可以去赴汤蹈火的笨蛋。

虽然这样想，可他的梦一直就在矛盾之中升华，又在矛盾之中跌落。

他把雨婷的爱比作左边砝码，把他对雨婷的爱比作右边砝码。

可怎么看，天平都朝着他那边倾斜。

他又把自己的爱换作欣赏，把雨婷的爱换作虚荣，就看到天平两边由此平衡起来了。

因此，他得出他自认为的精确结论：

“所谓爱，就是男人欣赏女人的特质，女人为了满足虚荣而接受男人的欣赏。”

他由此又得出他自认为痛苦的精确结论：

“所谓痛苦，不外乎就是一个人因为虚荣受到打击而产生的心理暗示。”

“啪——啪——啪——”

正当李环音得意洋洋地为自己得出爱情和痛苦的精确结论而自得其乐的时候，头顶上响起了讽刺的几个巴掌声。

李环音惊恐地望着天花板，毫无痕迹。

一个很磁性的男声飘漾在空中：

“我说你呀，李环音，你这种人以后就别谈男女之间的爱呀爱呀的了。”

李环音问：“为什么？难道我连谈爱情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声音：“是的。男女之爱本来是人类最美好的一种感情，而你却总喜欢歪曲，亵渎这种感情。”

李环音：“我没有啊，事实就是这样的嘛。哪一个人的爱不是从欣赏开始的呢？如果不是欣赏某个人的特质，那岂不人人都可以被爱了？岂不只要是异性就会产生爱了？”

他宁静地不屈不挠地反驳着。

声音：“你说的这点没错，欣赏是爱的前提，可是爱还有个守恒问题，你就没有去研究？

爱还关系到责任问题，你也不去研究？爱还关系到道德问题，你更不去研究？”

李环音说：“爱就是见色起义，比如一见钟情，欣赏是目光加上心灵体验，这和守恒，责任，道德有什么关系呢？人的眼睛每天要看那么多东西，美的，丑的都有，遇到美的就喜欢，遇到丑的就鄙弃，这和道德有关吗？如果遇到美的就记住不放，那大脑能装得下吗？”

声音：“美的丑的当然不少，但你的所谓美丑多半包含着一般事物吧？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欣赏，而且把这种欣赏诉诸于对方，并向对方作了明确表达和作了誓死扞卫的宣誓那种爱，而不是一般的喜欢那种爱。”

李环音一时语塞。

声音：“你好像是个没救的人。但是你又胆小，害怕失去生命，又对自己的错误顽固不化。”

李环音：“请问你是谁？为什么总是听到你的声音，看不到你？”

声音：“我不是谁，我是爱情的扞卫者，协助天下有情人成眷属。也是你这种邪门歪道之人的纠正者。

李环音哈哈笑起来：“爱情？什么爱情？无稽之谈！”

声音没理他，走了……

李环音就这样，一会儿是雨婷的爱前世今生，一会儿是雨婷的爱一钱不值。

相思鸟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在为了活命而讨饶于卓雨婷。他觉得自己那些话都是歪理邪说，不着调。

之所以要说不着调的话，是因为对雨婷有所求……

再说，说几句所谓爱，不就是张口就来的事吗？又不花钱，又不费米的。

何况，他就是小说家，说几句调情的话，那不就是信手拈来的几个词语罢了。

所以，他觉得他的爱是虚浮的移动的可以有可以无的一种体验。他又觉得如果他不是北方大才子，不是因为他有个作家头衔，网站点击第一名，不是大画家，而是一名平平庸庸的男人，她卓雨婷还会爱上他吗？

李环音一个人在梦中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终于折腾醒了……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

下床倒水喝，看到自己那双穿了三年的皮鞋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便坐起来要去补皮鞋。

李环音喜欢找地摊为他修补。

地摊比门店要便宜十块钱

地摊修补他这样的皮鞋只要两块钱。

看到妻子在床头柜上放的三元钱，正好可以先垫着等妻子回来报账。

到了地摊上，刚要坐下来，就看见一个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