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2 癫狂的爱意
它应该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杀死我,可是它没有。这莫非与我自己的特殊体质有关?可这不对劲,即便异想体们再怎么对我没有兴趣,至少也会进行一次试探,但它什么也没做,甚至连攻击的意图都没有,反而对我有着诡异的亲近……
这个问题一直留存在x的内心深处,他一直很好奇“一无所有”为何会有那样的行为。
它将那些员工生吞活剥,通过杀死他们学到“知识”。不可否认,随着死在“一无所有”收容单元内的员工越来越多,它所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它的行为举动在某些时刻更像人类,比如——“一无所有”会说话这件事,更加能够突出它“学习”的成效。
它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主管!主管!”
一种拼合而成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打断了x的思绪。“一无所有”冲撞开主管办公室的大门,直直地朝x扑去。虽然签订协议的异想体拥人形之躯,但根据它们的意愿,它们随时能够归为原型。“一无所有”一直都是老样子,如果不是在工作、镇压或是紧急状态,它会一直保持第一阶段的模样。
“慢点,孩子,慢点!”x看着它大喊道。
它很听话,很听x的话。它放慢了速度,在x的面前转着圈,嘴里不断念叨着“主管”二字。
不排除这是由于它吞食了几个受到乖宝波迪影响的员工造成的。瞧瞧他们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过来,‘一无(Nothing)’。”x说着,敞开自己的怀抱。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它有一种喜悦的情绪。
“主管!”它一跃而起,在x的大腿上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主管!”即便如此,它也不断重复着这个词语。
“安静。”x做出噤声的姿势。
“为什么?”他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做?”
x并不在乎“一无所有”是否会回答他,抒发潜藏已久的疑问比得到答案对他而言更加重要。
“你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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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主管!你看到了吗?我今天的表现真的超级棒!现在以我的能力,已经可以独自镇压一个hE级别的异想体了噢!”
melly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她乐观而且积极向上,在这家公司内部是很不容易的事。有的人说她天真,也有的人觉得她可怜。有的人讨厌她,厌恶她不该拥有的乐观,也有的人同情她,敬佩她,羡慕她能够在如此逆境中拥有生存下去的勇气和大多数人无法拥有的笑容。但恐怕,无论是谁,也无法理解这样的“苦中作乐”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的存在,给了melly生存下去的希望与勇气。所以,melly一直在努力,努力着工作并且活下去。
主管是她不断前行的动力。那个神秘的男人让她着迷,无数次的梦境,melly都渴求与他站在相同的高度上,她希望自己能与他相配。她希望能够优秀到自己喜欢的人也可以喜欢自己。
单箭头的爱恋事实上往往会忽略对方的感受。就比如,melly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其实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她的爱就像是石沉大海那样得不到回应。
身边的同事有的也劝她,在公司里谈恋爱,尤其是喜欢上主管,更是一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她的执着使她未曾想过放弃,她傻傻地坚持着自己的爱恋与梦想。
“主管!我今天又一次顺顺利利地从‘一无所有’的收容单元内走出来了,我做得还好吗?”
“主管!今天我又成功镇压了白雪公主的苹果,嘻嘻,我厉害吧?”
“主管!今天那位被溶解之爱感染的员工不小心逃出来了,不过好在我把他及时镇压了,我做的还不错吧。”
她日复一日地发送着不会被回复的消息。
“主管!……”
“主管!……”
“主管!……”
她很希望他有一天能够回复她。但是她最终没有等到那一天的到来。
她曾努力想要生存下去,却终被一个异想体拆骨入腹。即便是再谨慎的员工,有朝一日也会死于非命。她的皮被剥下,披在了一个怪物的身上。那个怪物化作她的模样,用扭曲的声音叫喊着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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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突然问我关于melly的事情?”pansy疑惑地看着x,接过了他递上前的韦尔奇乐牌汽水。
x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关于melly,她似乎跟某个异想体有所联系。你知道的吧?你可是在之前活了整整五十天的员工呢,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元老级别的员工吧。难道你不认识她?”
“好吧。”pansy说,“melly很喜欢主管,是那种几乎疯狂的喜欢,就跟那些对偶像迷恋到痴狂的粉丝一样。这在公司是众人皆知的事。”
“这个我知道。”x说道,“我想知道的是,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她是被‘一无所有’杀害的,但在那场‘事故’发生之前,我们对她在收容单元内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你说她和‘一无所有’有所联系,为什么?”
“怎么说?你就不奇怪‘一无所有’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吗?”
“说实话,不奇怪。”pansy淡然道,“我对那个异想体了解得虽然一定不如你们的多。但我对它有我自己的见解——恐怕‘一无所有’本身不是没有感情的怪物。它原来可能应该也是个人类吧,或是诞生于人。但它的相貌实在过于恐怖,过于令人对它产生恐惧。主管,我也说点道理吧,有的时候,我们太喜欢仅凭表面就对一个事物或是人做出判断,而忽略了其他东西。很多人喜欢憎恶女王,却一直忘记她出逃时害死了多少人。人们一直很容易原谅美丽的事物。有的时候,我也思考过,异想体它们会想些什么……”
“pansy,”x叫住她,“我很意外。我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会这么想。”
两人相视许久。
“但总之,你的意思是,无论它杀了多少人,无论它通过这个方式学到了多少东西,但事实上,它是拥有自我的异想体,对吗?”
“是的,主管。它所做的一切或许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死去的员工的影响,也可能是它的本心啊。虽然不可否认它或许沾染上了melly对主管疯狂的追求,但这种疯狂明明可以用在别的地方,它可以随意杀人,随意攻击,它为什么不那么做,也许这是它不愿意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