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66 故地重游（三）：生羽病患

“这种现象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了过无数次，这并不是个例。只是他们因为隐瞒而早已淡忘了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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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名字叫做“约翰”的青年信徒领着疫医和一罪与百善一同回到了他在这个城镇上的家。

那是一座看上去颇有些年代的屋子。房子不大，内部的陈设看上去和和恒久远的过去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这座小小的房子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生活，或许对于那对兄妹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确实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好地方。”疫医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四周。

眼前这些熟悉的摆设与氛围仿佛让他一下子又年轻了好几百岁。

这里足够偏僻，对于他们这样“身份特殊”的人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

“我家有些简陋，还请二位先生不要嫌弃。”约翰请他们坐下，“我平日里没有什么客人，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没有关系。”一罪与百善说，“或许你们现在的生活还不算轻松，但与当时与你相遇时的那段时间，想必也算是有了较大的改善。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约翰闻言，急忙说道：“我们能有现在的这一切多亏了您，先生！若不是因为您，我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离开那个地方。”

“孩子，我……”

“吱——”

正当一罪与百善正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原本紧闭的房间门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过去，只见那扇门露出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在黑暗之中，有一只晦暗的眼睛正盯着外面那些陌生的身影。

“莉莉？”约翰呼唤着房间里面的人，“这次你不需要再害怕了，莉莉，他们不是坏人，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

约翰指向一罪与百善与疫医，对着那扇门说：“对了，他就是那位将项链赠予我的先生。还有这位，是与这位先生是一同来到这里的朋友。他们都是好人，所以不要害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莉莉……”

门的那一边，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毫不留情地合上了那条缝隙。

“抱歉，”约翰有点尴尬地向一罪与百善和疫医解释道，“我妹妹她有些怕生……过去那些日子对于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你不必为此感到抱歉，这是人之常情，那个可怜的孩子还需要很多时间。”一罪与百善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一边说着，他空洞眼眶中的视线在暗中感知不到的地方向一旁看去。

一罪与百善发现疫医似乎一直在盯着方才的那扇门看。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疫医此时也注意到了一罪与百善的视线，他微微偏过头，注意力离开了那扇门，与一罪与百善对视了一眼。

疫医微微勾起了一下嘴角，那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在他的脸上转瞬即逝。

看来，他果真是察觉到了什么。一罪与百善心中了然。

“她‘生病’了，对吗？”疫医突然向约翰问道，“来路不明的、怪异的‘病’，已经完全影响到了你们的正常生活。”

“……是的。”约翰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他们未曾见过自己的妹妹，而在此之前他与那位百善先生仅仅诉说了关于自己的妹妹“生了怪病，长出了羽毛”这一事实。至于其他的一些额外的话语，他并没有过多透露。

他能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来路不明”、“怪异”，这两个词语已经无声地宣告了答案。

既然如此，他便也不再需要隐瞒这已经被知晓的秘密。

约翰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他未曾见过这位全身黑色的先生，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也许……他既然是与那位先生同行的友人，或许也是一个实力不凡的人……他既然能够感觉到，说不定……说不定他有能力救莉莉。

约翰怀揣着那一点点的希望这么想道。

“嗯……”疫医在确定答案之后，故作若有所思状地摸了摸下巴，紫罗兰颜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疫医“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恕我冒昧，我想请问令妹所表现的具体症状是什么样的？”

“她……”约翰张了张口，话在嘴边却又再度习惯性地停下。他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说道：“原本我妹妹的身体很健康，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几年前突然长出了鸟类一样的羽毛……”

“那些羽毛长什么样？”疫医继续询问，那副看上去颇为认真的模样与一位正在工作的医生完全无异。

“有金黄色的，还有点绿色。那些羽毛的颜色很漂亮，只不过出现在了人的身上……”

疫医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

疫医自称自己能够“治愈所有疾病”，这句话并非是他自我的吹嘘，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他见多识广，即便是仅凭这些描述和他的感知，也能得出肯定的结论。

而现在他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接下来要看他眼前的这个人类能不能接受得了这个答案……

想到这里，他压下嘴角的笑意，迫使自己保持原本云淡风轻、冷静淡漠的神色。

“您有什么头绪吗，先生？”约翰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

疫医没有说话，他只是朝着一罪与百善看了一眼。

一罪与百善摇了摇头。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道出真相。

疫医也觉得有理，看来一罪与百善和他的想法一致。

“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在一段时间的静默之后，疫医开口道。

“跟我来，我们借一步说话。”

说罢，他便率先离开了这座房子。

约翰有些愣神地看着疫医离去的背影，踟蹰地站在原地。

他有点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突然出门去？

“孩子，请你放心。若你的妹妹有什么需要，我会帮你照顾她的。先去听听‘医生’的诊断吧。”一罪与百善在他的背后说道。

“他是专业的‘医生’，我可以向你保证。”

“……好。”约翰最终点了点头，“莉莉就麻烦你暂时照顾了。谢谢您，百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