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看
星期六一大早，陆飞在睡梦中被胡小伟叫醒。
刚睁开惺忪的睡眼，陆飞就看到表现得着急忙慌的胡小伟。
“陆飞，你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此时胡小伟一脸问号，他一边摸摸后脑勺，抱怨着脑壳疼，一边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陆飞不情愿地从床上起来，穿上人字拖，准备去刷牙洗脸。
“陆飞，我问你话呢？”
胡小伟亦步亦趋紧跟着陆飞去了卫生间。
他倚在门口，看着陆飞正在嘘嘘。
“还有个问题……咱们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陆飞白了一眼：“别人在尿尿，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能怎么回来？……走着回来的呗！”
“你累晕了。昨天回来太晚了。你进门就睡。我也是。”
说话时，陆飞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陆飞想起来包龙星叮嘱过他，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还朝着胡小伟的脑袋像模像样地捶打了几下，然后愉快地说道：
“我刚刚消除了他的短暂记忆。醒来后他不会记得今晚的事情。”
“至于你呢？谨言慎行便好……”
陆飞却担心着胡小伟不会给锤傻了吧。
对于包龙星的提醒，他轻蔑地笑笑。心里想到这些事儿还用你教。
“好的，大美女。我记下了。”
陆飞戏谑着回应。
包龙星愣住了一下后，霎时变作一副横眉冷对，脸色因为生气而变得潮红。“小子，别没大没小的！”
“如果不想称呼我为长官，叫声姐姐也行。如果乱讲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遵命！包姐姐！”
陆飞特意一本正经地站了个军姿。
包龙星又生气又好笑：“算了。包姐姐好难听！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的。阿星。”
包龙星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瞬消失在了夜雾当中。
这时，陆飞看到，小巷里的血雾正在散去。
那些先前是尸体的流浪猫，此刻竟然活灵活现地围成一团儿，正靠在墙角根儿酣然入梦。
遍地的血迹也不见了。
昨晚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陆飞摇了摇头，感觉梦境和现实竟能如此紧实地融为一体。让他怀疑自己周遭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胡小伟躺在地上，睡得正沉。
陆飞唤了几次后，仍不见醒。
他只好连拉带拽，把胡小伟勉强立了起来。
胡小伟此时像一个醉汉，半梦半醒，意识含混不清，走路跌跌撞撞。
全靠陆飞在一旁搀扶着上了楼，拖进了屋里。
陆飞好不容易把胡小伟扶到了床上。
自己也早已疲惫不堪。
他从床底下抽出一张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折叠床，折腾几下展开后，和着衣倒头便睡。
陆飞没有理会胡小伟的问题，开始洗漱。
“我爷爷呢？”
他不经意问了句。
“哦，他出摊了。看你睡得沉，让我别叫醒你。还说周末人少，让咱俩放心出去玩。不用管他。”
“对了，咱们今天去哪儿玩儿呢？”
不到半分钟的功夫，胡小伟就把刚才的疑问忘得一干二净。
陆飞见他笑得很开心，胖乎乎的脸蛋儿把本来就小的眼睛，挤得眯成了一条细缝儿，几乎看不见了。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黄双双请咱们吃灌饼的地方？”
胡小伟咂巴着嘴，一边琢磨着陆飞的问题，一边似乎在回忆着昨晚灌饼的味道。
“好像记得。那个盂兰婆婆好奇怪。”
“不过……”胡小伟又返回到刚开始的问题，“为什么回来路上的事儿，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陆飞囫囵了一句：“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呗！”
“咱们今天上午，就去盂兰婆婆卖灌饼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眼。兴许都能想起来呢！”
胡小伟颇感诧异地盯着陆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荒郊野外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再说，那个婆婆不是晚上才出摊儿吗？”
然而，陆飞正想着他的任务。
尸人？盂兰婆婆？
这两者有着强关联。
他必须得去核实一下地方。
“你走不走？反正我要去！”
陆飞的语气很坚决。
看到他不容置疑的表情，胡小伟妥协了。
“走！能不走吗？舍命陪兄弟！”
……
二人找到一辆在车棚里存放了不知多久的落满了厚厚灰尘的二八自行车。
陆飞负责骑车，胡小伟坐在后座上，二人往郊外的方向开去。
靠着互相拼凑起来的记忆，他们很快出了城。
沿着公路行进了许久后，转到一条乡间道路上。
陆飞记得清楚，盂兰婆婆的灌饼摊设在一个村子外面。
村子前有一条横着经过的柏油公路。
与这条乡间小道构成一个丁字路口。
那里有一根挂着路灯的电线杆，特别显眼。
一般每根电线杆上都有编号。
陆飞昨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之间，竟然记住了电线杆上面的编号。
他们沿着一排电线架设的线路，很快找到了昨晚的电线杆。
丁字路口还在。
位置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不过，村子却不见了！
昨晚所见的村子位置，不过是一片乱葬岗。
眼前的一幕，把陆飞和胡小伟同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那根电线杆上面的路灯，年久失修，早已破破烂烂，灯罩上面的电线耷拉下来，根本就没有通电。
事情更加诡异了。
胡小伟大惊失色，忍不住脱口而出：
“昨晚一定是见了鬼了！”
话说，经这么一吓，胡小伟似乎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一些事情。
“靠！陆飞，昨晚回你家经过巷子时，好像是遇见了鬼打墙！”
看来，胡小伟并没有完全想起来。
而且记起来的部分也并不准确。
陆飞故作疑问：“是吗？我怎么不记得？”
胡小伟大声咧咧道：“你？你能想起来才怪！自从上了初中，你的脑子就不好使了！”
陆飞知道，胡小伟在自己这个全校学习垫底的学渣面前，说什么都是对的。
陆飞轻笑两声：“你还想到什么了？”
“黄双双绝对有问题！昨晚她说什么尸人的时候，我当时不以为然。”
胡小伟擦着额头上刚刚生出的细汗。
“现在，本小胖有理由怀疑，昨晚她带咱俩来这儿是故意的！”
言毕，陆飞仿佛被击中了一般。
一股细思极恐的情绪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