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谁
晚上，魏染竹感觉好累。
到了浴房，
一早让翠儿烧开了水。
往日魏染竹习惯了一个人洗澡，便让翠儿回去了。
见四下无人，她便关好了门沐浴。
泡在热腾腾的木桶里，魏染竹瞬间感觉好舒服。
魏染竹不自觉趴在木桶边上闭上眼眸，打了个瞌睡。
迷糊一会儿睁开眼眸，好像有什么声音。
魏染竹回头，一阵凉风吹过，浴房的门开了。
魏染竹惊讶起身，忙准备穿了衣裳去关门。
回头愣住。
她的衣裳呢？
她原本挂在屏风上的衣裳竟然不翼而飞了，一件也找不着。
是谁开了门，是谁拿走了她的衣裳，染竹惊讶瞪大了眼眸。
正想着怎么办。
只听一阵脚步声。
“那只老鼠呢？没看到啊。”夏生的声音响起。
魏染竹有些着急，忙钻进水里。
抬眼望去，她的衣裳不见了，连浴巾都不见了。
“浴房怎么开着门，又亮着灯？有人么？”夏生站在门口往里望。
这个时候，魏染竹回应完全不可以。
若是被人知道，她的名声只怕更坏了。
“没人？房间怎么还冒着热气？”夏生走进房间，四处看看，似准备上前。
只觉一个人影走过来，魏染竹忙闭着气。
“桶里的水也不倒。”夏生忽然说道。
魏染竹心猛地跳一下，她好害怕夏生会忽然过来来倒水。
到时候就彻底糟糕了。
一边想着，魏染竹憋在水里便有些气短，憋不住了。
他不会还要倒浴桶的水吧？
魏染竹顿时有些着急，一会儿便丑大了。
魏染竹正思索着要不要出声制止夏生，忽然又一阵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事找你。”秋生的声音响起来，随即立马拉了夏生离开，并关上了房门。
她猛地将头仰出水面，吸了好几口气。
“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门外夏生的声音忽然又响起。
魏染竹顿时紧张。
“你先跟我回去。”秋生的声音响起来。
接着便没了声音。
魏染竹叹口气。
好尴尬，想到秋生，秋生似乎有意帮她。
他知道什么？
魏染竹忙隐出水面。
许久，确定外面的人不会返回来，才稍微放松。
水桶里的水渐渐变凉，魏染竹犹豫着起身，望一眼不远处的纱帘，想着要不要扯下来？
起身刚到纱帘边，门外一阵脚步声，魏染竹躲闪不及，忙用纱帘遮住自己的身体。
房门猛地被一下踢开，魏染竹腿软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沈万晟的声音响起，随即关了门。
魏染竹莫名松一口气，回头看到沈万晟，又莫名慌乱，忙用纱帘遮住身体，可是怎么也遮不好。
“你别偷看，转过身去！”魏染竹着急说道。
沈万晟立马转身。
“怎么回事？”
“我……我的衣裳挂在那里，不知道被谁拿走了。”魏染竹耳根发热。
看魏染竹尴尬狼狈的样子，沈万晟脱下外套，将外套丢了过来。
“先披上。”
“你……不准偷看。”魏染竹心跳加速反复提醒。
“你没什么好看的，女人我又不是没见过。”
见过女人？魏染竹想起沈万晟前妻，顿时沉默。
许久穿好了衣裳，沈万晟才回过头来。
对面的魏染竹被偌大的袍子包裹，看起来有些滑稽。
“哈哈，你真好笑。”沈万晟笑起来。
看魏染竹又羞又怒的表情，良久才停下来。
“好了，我先送你回去。”沈万晟说道。
之后魏染竹披了沈万晟的外套在沈万晟的掩护下才回了房间。
到房间忙换好衣裳，才稍微放松。
“噔噔噔。”敲门的声音响起来。
是沈万晟。
“进来。”穿戴整齐魏染竹才说道。
进门沈万晟随意望一眼魏染竹，随即问道，“穿这么整齐，晚上你不睡觉了么？”
魏染竹脸红，因为晚上的事，刚才一下有些紧张便多穿了衣裳。
魏染竹摇摇头，“我不累。”
沈万晟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微笑，“你不累，我好累。”
一边说着，沈万晟便躺在大床上。
魏染竹跳开，离他一丈远。
“魏染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沈万晟忽然一手托着头问道。
魏染竹愣住。
她和沈万晟已经成亲多日，沈万晟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魏染竹沉默一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魏染竹随口问。
“身材凹凸有致的，风骚一点的。”
沈万晟脱口而出，一边说着，还不觉眼眸往下。
魏染竹瞬间想起了刚才在浴房，忙捂住衣领。
若不是因为沈万晟长了一双乌亮有神的大眼眸，表情一定很猥琐。
“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魏染竹冷了脸，想要赶人。
“你是不是喜欢那种面白书生，就是小白脸？”沈万晟毫不在意，继续躺着看魏染竹问道。
看魏染竹脸色不好，似乎故意打趣，“你知道么？你的眼光真的不太好，而且很没有品味。”
沈万晟的话让魏染竹彻底生气。
魏染竹起身打开门，便想请沈万晟出去。
“生气了？晚上我不走呢？”
魏染竹没想到沈万晟耍赖。
“你不走我走。”魏染竹说着便要离开。
忽然一只大手将她拉住，魏染竹措不及防倒在床上，掉进沈万晟怀里。
里衣因为猛地一跌，肩膀一侧掉落。
居上的沈万晟眸色不觉加深。
房间里透着一丝说不出的安静。
魏染竹只觉心跳加速。
忽然沈万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接着起身。
“不逗你玩了，说点正事。”沈万晟忽然表情严肃了几分，“你的衣裳不见了，有没有看清楚是谁？”
魏染竹摇摇头。
“不过府中总共就这几个人。”魏染竹分析。
“夏生……”
魏染竹刚想要说，但想到万一被沈万晟误会，她被夏生看到，忙闭嘴。
“我觉得是……”春梦。魏染竹猜测，没有直接说出来。
夏生说哪里有老鼠，才到浴房，说明之前有人跟他说浴房有老鼠，他才过来的。
夏生不可能，秋生也不可能。
想想府中只有夏梦嫌疑最大。
偷走衣裳这种事，只有女子才想得到。
很有可能她想要破坏她的名声。
女主忽然想到。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浴房的？”魏染竹反问。
“秋生说这边好像有动静，我来看看。”沈万晟随口说道。
魏染竹沉默，总觉得秋生知道什么。
但这样的事总不好问。
毕竟昨晚她在浴房。
房间里一片安静，魏染竹想着明天仔细观察一下，便很容易猜出是谁。
“你一直在浴房就没有人进去？”沈万晟忽然问。
魏染竹身体僵一下，沈万晟怀疑她被看到了么？
事关女子名节。
“没有。”魏染竹只淡淡说道。
“明日我问问秋生好了。”沈万晟沉默一下说道。
问秋生？显然沈万晟也猜到，秋生让他到这边来，一定看到什么。
可是问秋生。
“我说了，没有人看到。”魏染竹脸红，有些烦躁。
万一秋生说什么。
“我知道，只是问问这件事他知道不知道而已，夫人想多了。”沈万晟立马微笑说道。
听沈万晟这么说魏染竹稍微放心。
隔日，一大早，魏染竹便找了翠儿到厨房。
府中所有人，除了老夫人每日必到厨房一趟。
很容易查到什么。
果然刚晌午，翠儿便跑了回来。
“小姐，我听到有人问昨晚的事？”
“谁？”
魏染竹几乎确定这个人。
“碧莹。”翠儿也是惊讶。
碧莹？
这出乎魏染竹的意料。
料想中应该是春梦，怎么会是碧莹。
往日里看碧莹柔柔弱弱，她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魏染竹努力让自己镇定。
若真是碧莹……
“翠儿，那晚我的衣裳被人拿走，没找到，有空你偷偷去一趟碧莹的房间找一找。”
魏染竹始终不相信是碧莹。
魏染竹想着，到了下午，门外一阵响动。
魏染竹开门，翠儿拉着碧莹走了进来。
翠儿将包裹放在桌上，一边愤怒道，“小姐，就是她！这个表里不一的，你的衣裳在她的床底下搜了出来。”
对面的碧莹跪在地上小声啜泣，却摇着头。
“不是我……”
魏染竹总觉得碧莹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原本有些责怪碧莹，但见到碧莹的一瞬间又有些心软。
“昨夜，我正沐浴，你为什么拿走我的衣裳？”魏染竹淡淡问。
事情总要问个清楚。
“夫人，我没有，不知道是谁把衣裳放我床下……”碧莹犹豫着，只摇头说道。
不是她，却又说不知道。
“平日看你温柔的很，竟全是装出来的，竟然干这样的事，等我去告姑爷！将你赶出去！”翠儿咬牙切齿说道。
“真的不是我，是……是……”碧莹吞吞吐吐。
正说着，只听一个声音响起。
“不是她。”
魏染竹抬眸，沈万晟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秋生。
沈万晟风尘仆仆，先喝了杯茶水，随即叫了秋生。
“秋生，你说。”
秋生望一眼魏染竹，双眸微动。
“夫人，昨晚，是碧莹告诉我说有人想要害夫人，然后让我去找沈大哥。”
秋生跳过他和夏生进房间那一段。
果然是春梦。
原本刚才魏染竹也才想过是不是春梦逼迫碧莹的。
跪在地上的碧莹悄悄流着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你起来吧，刚才为什么不说。”魏染竹上前去扶碧莹。
轻扶手腕，碧莹条件反射般颤了颤。
魏染竹眼疾手快一把掀开碧莹的手臂，上面几道伤疤。
魏染竹惊讶，但不用想，也知道谁干的。
“春梦不能动。”沈万晟忽然说道。
沈万晟也猜到了碧莹手上的伤。
魏染竹疑惑看他。
“春梦的母亲曾救过我娘，我们儿时是邻居，后来我回京，春梦一家人全生病死了，留下她一个，我娘不会同意的。”沈万晟淡淡说道。
难怪……
魏染竹总觉得老夫人对春梦总有些不同。
“那这件事怎么办？让我家小姐白受委屈？”翠儿小声嘀咕。
“沈大哥，救救我，春梦嫉妒夫人，才逼我去拿夫人衣裳，她还……打我，她不高兴就打我……”碧莹泪流满面，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自己另一侧衣袖，满手臂都是被刀划伤被鞭打过的痕迹。
没想到春梦竟然这般心狠，做这样的事情。
“她曾给你下药……”
碧莹又怯生生小声说道。
下药？
所有人惊住。
“就是那种药……”碧莹有些难以启齿。
沈万晟黑了脸。
“不要说了。”
显然沈万晟知道。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沈万晟只说道。
交给沈万晟？
魏染竹不知道沈万晟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只是下午便听说老夫人那里春梦哭哭啼啼的，之后碧莹被派了过来照顾沈万晟和魏染竹的起居了，碧莹的住处也搬到东院。
这是完全将春梦隔开。
不过魏染竹有些疑惑，沈万晟不怕春梦对老夫人不利么？
晚上沈万晟回来，喝一口茶。
“那倒不至于，春梦父母死后我娘和她一起相依为命生活过两年，她对母亲还是很好的，若翠儿闲来无事有空过去给我娘帮帮忙。”
一旁翠儿一脸不情愿，但只好点头答应。
“今日上面颁了令，调我做千总统领。”沈万晟沉默一下忽然说道。
这应该是父亲帮得忙。
“哦。”魏染竹沉默一下，“千总统领平日做什么？”魏染竹随口问。
“和之前差不多，不过是换了地方，也升了官，正六品。”沈万晟淡淡说道。
“这样钱晋不会再找麻烦了么？”魏染竹随口问。
“这边是你父亲熟悉的人，没那么容易动。”沈万晟别有深意。
魏染竹刚想沈万晟的话，沈万晟忽然笑了，“多谢夫人帮忙，今晚怎么感谢你，要不今晚……”
沈万晟对翠儿使了个眼色。
翠儿瞪大了眼眸，脸上抽了下。
“小姐，我好像有点事，先出去了。”
翠儿飞一般的出门关上房门。
魏染竹微微皱眉，沈万晟每次总要调戏她一番。
不知为什么，魏染竹感觉她和沈万晟不大像夫妻，反倒像朋友。
沈万晟对她也没那种意思。
“明日请我吃饭好了。”
“这么简单啊？”沈万晟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