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命酒局

话说夷姜被卫宣公无故训斥一番，心里有着天大的委屈。

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就改变自己命运吧。如今人老珠黄已经得不到卫宣公宠爱，儿子也已经长大成人，对这个世界已经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夷姜一时想不开，悬梁自尽了。

卫宣公对这个过了时的媳妇没什么感觉，一心只在宣姜身上。丧事办的当然不会那么隆重，草草了事。

世子汲没了亲妈，心里有苦说不出，也不敢在卫宣公面前露出分毫。

宣姜和公子朔还不罢休，誓要将世子拉下马，换自己儿子当国君才能放心。

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如果世子汲继位当上国君，那宣姜他们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不过理解归理解，肯定不能提倡这种损人利己主义。

却说这日宣姜得知卫宣公将要派世子汲到齐国公干，宣姜便以齐国闺女的身份，假意要托世子汲帮自己带话，套出了具体日期及线路，便开始了筹备。

原来宣姜和小儿子公子朔早想要害死世子汲，以扫清继承国君之路的障碍。所以早就豢养了几个死士，以便在合适的时机动手杀害公子汲。

那时候出使他国，使节要拿着一种旄作为标志，通常旄都是白色的，称为白旄，跟举白旗还不是一个意思。说白了，跟打个旗帜的样子差不多。

宣姜自然不能轻易出门，好在公子朔能到处乱跑。就由公子朔联系死士，假扮江洋大盗，在一处必经之地动手。成功后，以白旄为证。

当然啦，对于这种算是雇凶杀人的勾当，估计肯定也要先预付百分之多少的定金，待事成之后，再结清欠款。

这天公子寿来给宣姜问安，见宣姜面色有点不太自然，就多问了几句。想来无非就是问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之类的吧。

母子俩说了会话，宣姜这人没那么多心眼，又想着这是自己的亲儿子，能把世子汲除掉，储君之位那就是这个大儿子的，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就把想要谋杀世子汲的计划透露了出来。

公子听了大惊，但他也明白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想要劝说母亲放弃计划，显然不可能了。于是敷衍几句，急忙出来，赶到世子汲这里。

公子寿是个好人，和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将母亲和弟弟想要谋害的事和盘托出，同时劝哥哥换个路线，或者干脆跟老爹说说，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那时候G22青兰高速还没通车，从卫国到齐国最方便的是走水路。由卫水上船，就是这次世子汲的出行计划。

如果世子汲听劝，悄没声的改走陆路，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远了点，路上最多耽搁几个时辰的事。

但是世子汲认为，对于父亲的安排，必须无条件服从，否则就是为人臣不忠，为人子不孝。再说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后妈亲爹想要害自己，机会很多。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坦然面对。谢过弟弟的好意，还是坚持出发。

次日早起，世子汲带着随从来到卫水码头，就要准备出发。

却见弟弟公子寿匆匆赶来，命随从打开食盒，把酒菜搬出来，道：‘’哥哥将要远行，兄弟特来给哥哥送行。‘’

世子汲道：‘’父命在身，不能耽搁。待为兄出差回来，咱哥俩再好好喝几杯。‘’

‘’喝几杯酒，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公子寿不由分说，拉着哥哥席地而坐。

秦汉之前，中国人是没有沙发的，连凳子椅子马扎都没有。那时候的坐，实际上就是跪。膝盖挨着地，屁股搭在脚后跟上，就算是坐下。起身呢，就是屁股离开脚后跟，直起腰，算是起来了。一直到东汉西晋还是这么坐。只不过避席有了改进，要站起来。后文书要说到西汉田汾杀灌夫，就是因为灌夫看田汾对窦婴不敬而怒骂。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我们现在说的酒席，也是来源于此。因为那时候只有一个小桌子，大家坐下时候，为了防止弄脏衣服，往往在地上铺张席。

闲言少叙，公子寿是存了心，少不得左一杯右一杯的劝哥哥喝酒。世子汲念及兄弟情谊，也不太好意思拒绝。

公子寿喝着，留了些心眼。倒酒时候不那么满，喝时候留点月亮地养鱼。虽然也是一杯杯的喝，算下来比世子汲可少多了。

不多时，世子汲就俩眼皮子打架，头昏脑胀的倒下去。

不知道您各位有没有这种感觉，白天喝酒特别容易喝醉，稍微喝点就必须睡觉。而晚上喝酒，大多数越喝越兴奋。反正我中午哪怕喝一两，非得睡会儿才能有精神。

估计世子汲就可能跟我有一样的毛病，喝点酒就睡着了。

公子寿见哥哥睡着了，便吩咐随从，将哥哥弄到自己车里带回去。同时宣布接老爹命令，让自己代替世子出访。

跟班的才不管你们谁当团长呢，反正跟着谁都是摇撸掌舵，回来时候分点土特产。听公子寿一声令下：开船！便收起铁锚，解开缆绳，哥几个学着乔致庸一声吆喝：‘’走嘞！‘’载着掉了包的公子，顺风顺水，向齐国奔来。

看看将到卫国边界，刚转过一个弯来。

只见旁边一艘小船箭也似飞来，等到了跟前，挠钩搭住大船，窜上来几条壮汉，开口问道：‘’谁是卫国公子？‘’

公子寿情知是兄弟安排的，便道：‘’大胆，我乃卫国公子，尔等想要做甚！‘’

为首的强人喝道：‘’吾只取他性命，无关人员闪开！‘’话音未落，蹿到公子寿面前，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随从并船工都愣在当场，眼看着强人割了公子寿脑袋，装进匣子。

又将船上装的金珠宝贝并卫国特产收拾一番，装进小船，拿了白旄，就要开溜。

大船上众人唯唯诺诺，谁也不敢近前。

忽听远处上游传来一声断喝：‘’贼子们休走，还我兄弟命来！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只小船如离弦之箭，飞也似赶来。

看看来到跟前，船头上站立一人。众人一看，却原来是他！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