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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雪夜酒话

夜深人静,大雪纷飞,刚刚躺下的赵普听到敲门声,下人嘴里嘟囔着:这么冷的天,大半夜的谁还来串门呢?

赵普急忙起来,嘴里说道,快开门,一定是皇上来了。

那个年代不像现在,见皇上必须得衣帽齐整。光膀子,大裤头,塔拉板的见皇上,有失仪之罪。所以赵普边穿衣,边往大门处迎接。

门开处,果然是太祖站在门口。赵普急忙想要跪倒磕头,赵匡胤一把拉住,说咱们哥俩就别玩那些虚的了,我已派人通知晋王,一会他也过来。说着,君臣二人携手进屋。

那时候没有空调暖气的,只是加了大炉子,两人围坐火炉旁。不多时,赵光义也到了。

赵光义就是赵匡义,为了避讳皇帝哥哥的名字,改名光义。

赵匡胤见兄弟也到了,高喊一声:嫂嫂,拿酒来。

一句嫂嫂,一下子把赵普他们的关系拉近了。赵夫人从内室出来,给皇上见礼,四人围坐火炉旁,三赵喝着酒,赵夫人负责在火炉上烤肉。

原来赵普就跟着赵弘殷上班,那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所以赵匡胤兄弟对这位父亲的老部下,一直以哥哥称呼。

喝了几杯酒,太祖发问:朕想要一统江湖,打算先从北汉入手,老哥觉得怎么样啊?

赵普也不客气,直接摆手说:不可。先灭了北汉,就得直接面对强大的契丹辽国。现在有北汉做屏障,好歹有个缓冲。所以臣以为应该先南后北,先易后难!

赵匡胤哈哈大笑,说朕也是这么考虑的,是想听听老哥你的建议是不是能跟上朕的思路。

就这么着,下着大雪,三个人喝着小酒,把大宋朝统一华夏的总体战略思路明确下来,接下来就是实施了。

赵匡胤和赵普之间的交往也非常有趣,如果拍成电视剧,不需要怎么编辑,其精彩程度,绝对不亚于什么纪晓岚和珅以及乾隆的三角戏。

比如说太祖非常信任原后周的一个将军叫符彦卿,就想让他掌握军权。赵普那是极力反对,说符将军是前朝老臣,名望很高。如果让他手握大权,保不齐会出问题。

赵匡胤说朕不信符彦卿会反叛,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朕待他又不薄,怎么可能做出来对不起朕的事呢?就不听赵普劝,把委任状发了下去。

赵普那轴劲也上来了,半路上将诏书截流,拿来对太祖说,当年柴荣对皇上您怎么样啊?

赵匡胤说很好呀。

赵普说那您不也那个了吗!其实他想说篡位,没好意思说那么直接。就这一句话把太祖怼了个哑口无言,任命的事也只能作罢。

没几天,赵普推荐一个人做官,申请报告拿给太祖过目。赵匡胤一看,知道这个人,也许皇上确实不喜欢这位,也可能是想故意在赵普这里找回来面子,就不批准。

但是架不住赵普执着,一连三天都拿着这位的简历,要求皇上盖戳。赵匡胤气的黑着脸,直接将报告撕了,说朕想用的人你不让用,你想用谁朕就非得批准吗!这皇帝到底是你赵普还是我赵匡胤!

赵普也不生气,厚着脸皮把太祖撕碎的简历捡起来,回去忙活半天粘一块,第二天又拿过来:请陛下过目批准。

赵匡胤实在没办法,说你这个货,有费劲粘的功夫,再写一份不就完了。好吧,朕认输,照准了。拿过来公章盖上,这事才算完。

还别说,赵普推荐的这人确实是那个料,工作干的不错。

俩人顶牛的故事还有很多,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再来简单说说被大家广为诟病的重文抑武的事。

前面有车,后面有辙。

自从唐朝开始的节度使制度以来,作奸犯科的都是掌握军权的节度使或者大将。所以吸取前面经验教训的赵匡胤,肯定要想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各位还记得南汉吧,当时北方大乱,文人士大夫跑南方的非常多。南汉采取了用文官治理地方,在乱糟糟的五代十国期间,南汉甭管皇帝咋样,起码地方官想反叛时候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靠光杆司令整合一些懒汉混混或者组织一帮农民,没能成事的。

结合大唐和南汉的实际例子,宋朝重用文人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赵匡胤本人对文人并不是那么看重,有两个例子可以说明。

一是皇宫大门也就是朱雀门,原来叫朱雀之门。一天赵匡胤和赵普经过朱雀门时候,太祖说朱雀门为什么要加个之字?

赵普说这个之是助词,就为了好发音嘛。

没有这个之,不也一样吗?去掉!

从此,朱雀之门,就换成了朱雀门。

另一件事是这年科考,几位评卷子的经过商议,对于状元和榜眼人选不能确定,就交给皇上裁决。

赵匡胤接过来一看,一个叫赵昌言,一个叫王嗣宗。再看文章,可以说都非常有见地,确实难分高下。

别看老赵这时候已经将近半百的年龄,小孩脾气也上来了。说从来都说文武双全,讲究能文能武。你们俩既然从文笔上分不出高下,不如来一场摔跤分高低吧。

群臣一听,都乐出来了,心说人家是文人,皇上却让他们打架,这下可有热闹看了。反正闲着也是,群臣搬来板凳,切开西瓜,坐等看热闹呗。

赵昌言红着个脸,说皇上,我是文化人,那是有素质的,怎么能在朝堂上打架斗殴呢?

王嗣宗打断赵昌言,说既然皇上有旨,现在就来吧。

赵昌言一听也上了火,说难道我还能怕你不成。

王嗣宗手比较快,上去照着赵昌言脑门就干过来一拳。赵昌言一躲,这拳打在帽子上,赵昌言帽子可就掉了。

看热闹的大伙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赵昌言是个秃瓢,跟葛优陈佩斯差不多。众人无不乐的前仰后合。

王嗣宗赶紧说,皇上,我赢了,我把他帽子打掉啦!

乐不可支的太祖赵匡胤强忍住笑,说那就王嗣宗是状元,赵昌言是探花吧。

这个事可不是瞎编的,那是确有其事。只不过说法是把王嗣宗换成了陈识,具体是谁,过去一千年还多的事,只能算做历史迷案了。

其实俩人争状元探花没什么意义,都一样先下基层锻炼,都是派到地方做个县令。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赵匡胤对文人争名次并不那么看重,用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决定名次,估计历史上也就这么一回了吧。

还有一次举行盛大宴会,也能显示出赵匡胤的肚量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下回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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