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系统,关掉buff吧
“诸位请！”
黑甲军伸手指引，言罢转身返回了营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进了城。
林酥酥牵马左右张望，街市繁华，人来人往，一副祥和安泰的模样。
“啪！”
身后巨大的城门遽然闭合，林酥酥心头一凛，放眼四望，突然察觉不对劲。
行人怎么都是壮年男子！
城内阳光一点一点被什么东西蚕食侵蚀，阴影笼罩在头顶，众人抬头望去，胆小的当场吓得跌撞倒地。
只见天空遮天蔽日一片涌动疾飞的黑蝶，挨挨挤挤，几乎笼罩住了整座城池。
“是梨尸禁蝶！黎王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有人面色癫狂指向天空，发出极度惊恐的尖叫。
“救命！我不想死！”
呜咽哀嚎声一片。
还有人依旧铁骨铮铮，指天怒斥。
“黎王残暴无道！当天诛地灭！”
周围原本四处游走的‘行人’纷纷扯开左右摊位，露出藏在下面的黑甲，几息之间套在了身上。
无数整装列队的甲卫如同赶羊的猎犬，一点一点包围困住了众人。
甲卫们抓住城墙上扔下来的缚木索，速度飞快攀爬上去。
有武林人士也想紧随其后，墙上却有箭矢破空声。
侠客们用武器击开乱箭，绝望地退回来。
林酥酥挤在面如死灰的人堆里。
她掏出胸口的大地花，花瓣粉白，根本就无法使用！
打开系统商城，看着上面十点币的余额，心头再次一沉。
这莫非是死局么？
“啊啊啊！”
惊恐尖叫此起彼伏，禁蝶密密麻麻汇聚成漩涡状，如同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向人群翻卷过来。
天空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蝶，阳光穿透不漏，绝望窒闷的气息排山倒海淹没人群。
“系统！我需要结界！能赊不？”
林酥酥捏紧花瓣，迎着肆虐的狂风，看向那一片宛若末世降临般的禁蝶群。
“对不起宿主，任何东西都需要能量支持，本系统大部分力量都用来为你打造buff，已经无法再拿出能护佑整座城的能量。”
系统语气沉重，“阻止青川屠的任务，怕是……”
“肯定还有办法！”
林酥酥打断它，耳边都是人群的惊恐尖叫。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精气！精气也是能量！是不是？”
系统沉默半晌，“宿主，你一个人哪里够？”
林酥酥旋转一圈，看向人群，摊手，“这不是人么！？”
系统倒吸一口冷气，僵硬赞美道，“你不愧是……和位面反派最适配的人！”
林酥酥挑眉，这话听起来，怎么就……又夸又损呢！
“别废话，精气只要不抽光，还是能补回来，命没了可就真没了！”
禁蝶马上就要压过来……
林酥酥眼前倏然悬浮了一颗金色圆球，球身荧光旋绕，瑰丽异常。
系统道，“这是能吸取能量的‘万物相仪’，你可以用它造一个结界！”
她抬起手，晦暗一片的城池内，金光灿灿，万物相仪悬浮在虚空中。
“这是什么？！”
面色惶恐的侠客们被吸引住视线。
“众生四运，万物归墟，启！”
随着空灵清冽的女声念起口诀，万物相仪迸射出刺眼的金光，如同涨落起伏的海潮，一圈一圈奔涌流淌。
人群的中心，粉衣少女跟随万物相仪悬空而起，衣袂翻鼓漂浮，神光萦绕。
一条条细细的金线自众人头顶升腾纳入圆球内。
没有人再说话，都静静看着这一幕。
“佑！”
口诀一出，万物相仪震荡颤动，流泻下一圈圈金光，凝成薄薄的圆弧罩在整座城池上。
黑压压的禁蝶盘旋涌动在结界外，冲击至群体零散，又复合重聚，生死不息，不知疲惫。
“林酥酥！！”
朱宴一袭深紫色锦袍，袖角绣着繁复诡谲的金线蝶。
他站在城墙上，身后黑甲卫林立，锯齿状的墙头插满赤红军旗，随着狂风猎猎作响。
青年面目阴鸷，墨发在他绮靡的脸上撩动，幽暗戮气萦绕身周。
“你总是……”
他冷冷看着悬浮在空中的粉衣少女，语调微颤。
林酥酥托举着万物相仪飞至城墙边，浑身荧光缭绕的少女，掏出怀中的花瓣递向他。
“这是大地花，它可以救治瘟疫，也可以让你的身体恢复，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她殷切地凝着面前森冷的青年，将手又举高了些。
朱宴静静看着漂浮在眼前的粉衣少女，金光氤氲，钟灵毓秀，仿若降临人间的仙瑶。
他突然轻笑起来，“本王幼时，曾跪在神像前虔诚叩拜，望衪怜悯众生，脱我于苦海。”
青年挑眉，眸中满是轻蔑和嘲弄。
“哦，本王还用树叶做过神像，去哪里都带着它……是不是很可笑！？”
他神色讥讽看向她，“你是神吗？如今是在这里普度众生？来这么晚，怎么？难道是当初的本王不值得救？！”
林酥酥看他，想到万蛊域中风化成灰的树叶娃娃，面色复杂启唇。
“朱宴……我并非神，我只是一名见过世界消亡的普通人，众生皆苦，你的过去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何不放眼明日？”
“明日？”
朱宴嘲讽一笑，“本王没有明日，永远不会有！本王亦会让所有人……都没有明日！”
林酥酥脑中炸开，原书中他自尽后，放出王蛊，确实毁了所有人的未来。
或许现在，既是死局，也是契机。
“朱宴！”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青年幽幽看她，没有挣脱。
“你是黎王，天潢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没有明日？”
朱宴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天潢贵胄？一个脖子上系着狗绳的天潢贵胄？”
“什么意思？”
林酥酥不懂。
青年仰高下颌，目色阴恻，没有再回答。
他伸手钳住少女的脸，语调幽幽，“本王不信神，也不信所谓的大地花，本王只信城内那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他眸中渐渐蓄满病态欣悦，得意又挑衅。
林酥酥并未动怒，只是看着他，“若是大地花能助你恢复，你是不是就不杀人了？”
朱宴敛去面上神情，定定看她良久。
“自然！”他说，接着语气一转，轻飘飘道，“可那只是传说！林酥酥，你也说了，你不是神！你拿不到大地花！”
青年轻蔑地笑起来。
“轰！”
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城墙垮塌了大块下去。
朱宴眸光一冷，转头回望。
城墙外竟然还有一批江湖人士，他们提了许多竹筐，每人手中还拿着药包似的东西，药包上还有线。
林酥酥瞳孔一缩，那是火药！
柳冉……
城下有人喊话，“殿下，我等无意同您作对，只求您放过城中同伴！”
朱宴睥睨城外众人，阴恻恻笑起来。
“这些该死的东西，敢威胁本王！便先吞噬你们吧！”
他抬手齐肩，漫天黑蝶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如同箭矢般朝着城外众人飞射。
立刻有人点燃炸药，火光冲天，轰鸣阵阵，无数禁蝶被火焰舔舐了翅膀，漫天纷落坠地。
原本水火不侵的禁蝶，因为虚弱期，战力大打折扣。
古代的筑城工艺，哪里能抵挡火药攻击，城墙又开始大片大片剥离垮塌。
禁蝶环绕在朱宴身周，带他离地悬空，在高处俯瞰城下的狼藉疮痍。
他眼角蛊红蔓延，紫衣振荡漂浮，笑的猖狂邪恶，像是祸乱众生的鬼魔。
林酥酥看着手中的大地花，一直都是粉白，再未变过。
回头看向身后，金光笼罩下，有些瘟疫病人承受不住精力抽取，已经开始晕倒。
怎么办！怎么才能再次让他对自己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
林酥酥蓦地想到那夜模模糊糊间，听见朱宴说的话。
他说，本王会杀了你！
是了，朱宴一直想杀她！
她很确信朱宴喜欢她，可他又想杀她。
喜欢不该是不愿对方受伤么？就像她喜欢丹水，喜欢爹娘，她会倾尽一切来爱护他们。
可朱宴的喜欢，为什么这么奇怪？
她不明白……
若是让他得偿所愿，杀了她，他会不会高兴……既而灌溉出大地花？
“系统，关掉buff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