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死生一念
盛志传完口谕后让元功重新坐起，随即说道：“岐王，可有辩解？”
元功摇了摇头，那个人坐在京中，却能通晓天下之事，即便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也会被夜枭深挖出来，哪还有可辩解的理由。
“好，既然没有辩解，那我就要杀你了。”
“等......等一等！”元功想起了澄机送给自己的锦囊。赶忙摸索着掏了出来，找到第一只白色的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他赶紧展开，发现只写了一句话：“告诉来人：陛下夺我父爱，现又夺我性命？”
元功暗自叫苦，这算什么锦囊妙计，但此时面临着生死抉择，他又不能不说：“盛都统，有一句话希望你能帮我转述给陛下，之后再杀我可以吗？”
“什么话？”
“陛下夺我父爱，现又夺我性命？”
盛志眉头一皱，随即叹气道：“元功听旨，陛下有另一道口谕。”
元功再次跪倒，此时早已吓的大汗淋漓。
“尔受我之器重，当想着报国思君，安分守己的在中京城好好的当官，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这是陛下的不杀之恩？”
盛志点了点头道：“陛下圣谕，若元功提及辽王，则可免去一死。”
我去！这死老道还真是神机妙算！元功心里一顿打鼓，刚才真可谓是命悬一线。
“岐王，皇上特意嘱咐你，要你仔细的体会一下安分守己与非分之想这两个词。”
“臣不敢有非分之想！”
“不敢？你在中京笼络人心，又派萧裕去中京拉拢元列，这些事哪一条不是非分之想？”
“我......”元功整个头皮都发麻了，想想自己从上任中京以来，确实做的事情都与拉拢人心有关，尤其是萧裕此行去南京找元列，大概率在元列的府上也是有夜枭的人。
盛志喝了一口酒，随即又道：“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了，只想奉劝岐王一句，你们晋王府安插了内线在宫里，陛下虽然没查到是谁，但从今以后未必就有机会打听到什么。还有......陛下让我告诉你，你在中京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你的一切荣誉都是他给的，而你的生死也都是他所能掌握的，小心做事。”
“是，谨遵圣旨。”
说罢，盛志从盘子里摘下一只鸡腿，轻轻一纵已跳上墙去，随即消失在了半空当中。
当南樾被叫回到身边时，员工已经变得有些虚脱，此前总觉得金乌死士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情报和暗杀系统，但现在看与夜枭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南樾，我现在有些后怕了。”
“主子，怕......”
元功狐疑的看了一眼周围道：“我担心咱们府上也有夜枭的人，而且离我很近，近到我的每一步他们都知道了去。”
“那......那要我查一下吗？”
元功摇了摇头：“他既然能把人打入到咱们府上，自然是不怕我们查的，或许......或许在我没出生之前，那些人就已经在府上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把萧裕接回来，偃旗息鼓，什么都不要做。”
当元功放弃了所有“非分之想”后，京中的元亶发来了一道恩旨，直愁的元功满地打转。
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圣旨来到了阿城那里，将旨意转给了阿城。
“钦命，赐婚戴氏戴琅之长女舆岐王为侧妃，婚期为六月十六。”
短短的二十个字的圣旨，让夫妻二人同时呆坐了下来。
“阿城，怎么办？”元功问道。
阿城眉头紧锁：“戴氏，那是渤海旧国的国姓，这戴琅如今为刑部左侍郎，爵位为公。陛下为何突然赐婚呢？”
元功道：“不行，这个赐婚不能受，你虽无子嗣，但婚期未满三年，又怎能让我再娶侧妃。”
阿城拉住了他，低声道：“你难道忘了一个月前夜枭首领的事了？”
“那难道要娶？”
阿城叹气道：“这都是早晚的事，皇上大概就是想考验考验你，你若遵旨便是得罪了我，也会让我父亲生气，这样便离间了你们翁婿之间的关系。你若不遵旨，便是抗旨不遵，皇帝被驳了面子，后果会很严重。什么是安分守己？你乖乖的听了他的话，就是安分守己，否则就是非分之想了。”
“可......”
阿城苦涩的一笑：“傻子，你觉得我会吃醋吗？还是说你本意对这道圣旨是欢喜的？”
“当然会吃醋了，我又怎会对圣旨欢喜。”
“那不就得了，陛下只是让你娶，又没下旨意让你与她睡，你那么紧张干嘛？”
“你的意思是娶回来不动她？”
阿城点了点头：“这可是赐婚，奉旨娶妾。你想死我不管，我还想和我丈夫白头到老呢。至于你动不动她......”阿城走到他的身边，用力的捏了捏他的下巴道：“那可就看你的定力了！”
几天后的上京城，元亶醉意朦胧的回到了寝宫，内侍梁珫端来了一个硕大的铁盘，上面皆是写着众妃嫔名号的牌子，从上而下，分别是皇后、准皇后、元妃、跚妃、淑妃、德妃、贤妃以及次妃四人，夫人六人。
元亶看了一眼，正好瞄上了皇后的牌子，眉头一紧说道：“今天就不翻牌子了，叫盛志进来问话。”
“是。”梁珫恭敬的将铁盘端走。
一刻钟后，盛志鬼魅一般飘进了寝宫，躬身道：“陛下，您召我？”
“元功奉旨了吗？”
“回陛下，奉旨了，且隆重的准备了聘礼，已经送往宁国公府。”
“这回这么痛快？他的王妃没阻拦？”
“陛下的恩旨，谁敢阻拦，不过陛下的这招连打带消用的可真是妙。”
元亶微微一笑，喝了一杯奶子，续道：“你们夜枭喜欢熬鹰，一只上好的海东青需要熬到它筋疲力尽才能忠于主子。他元功办起事来够狠辣，只可惜戾气太重，一旦有了非分之心，便会不择手段，朕能用他，自然就能治他。”
“是，陛下英明，如今全国九州七十二府都悉数掌握于手中，再也没有谁能够掣肘陛下了。”
“不，你错了，还有人能。”
“陛下是指皇后？”
元亶摇了摇头道：“司天台说，又一颗妖星亮了起来，如今天下竟呈现出三帝同存的状态，朕......朕很担心太子的安危啊。”
“陛下何不招澄机真人进宫，为太子祈福消灾？”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