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二道阅法
三清观建成已有数百年,向来以道家正统自居,住持历来都被各朝封为国师。然而本代住持澄机真人因为泄露天机得罪了太祖,从而被剥夺了国师之号,还险些将三清观拆毁。好在晋王元易出手帮助,这才保下了三清一脉。
玉机和玄机两位道长被强行押上了车,就连平日里做法事的各种法器也被一股脑的装上。
玉机心里不由得对澄机一顿暗骂,但此时即便澄机在观里,恐怕也难改变国家储君的病体。
“二师兄,你有把握吗?”玄机问道。
玉机摇了摇头:“改变国运的逆天九阵我只见过师父演练一回,那次是为了传道给大师兄,同时也是班主北野太祖改变前朝国运的一次大法事。后来大师兄将记载此法的书籍给了我,但书中法咒十分的拗口,我每次观看都会昏昏欲睡,简直成了助眠的工具。再说了,即便我会那些咒语,也不能轻易的拿国运练手吧?”
玄机咽了口唾沫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咱俩去送死吧?”
玉机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不堪的书来,让玄机将油灯靠近一些,只见书的封皮上用篆书写着:“奇门遁甲玄术。”
他匆匆的翻阅到最后一章——《逆天九阵》,注释写着:用此法可逆天改命,三清后人慎用,若无道法加持,反受其噬。
玉机看向玄机道:“趁离京城还有些距离,咱俩研究研究?”
玄机摇了摇头道:“我道法远不及你,再说了这奇门遁甲玄术历来只有掌门可以观看,我哪有那资格。”
玉机一怔,叹气道:“也罢,这样,我来看,你监视着我,一旦看我睡着了,赶紧把我掐醒。”
玄机点头道:“得嘞,不行我就用发簪扎醒你。”说着将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握在手中。
想法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玉机读到前半部分布置法坛一段时还很精神矍铄,当看到法咒之时,双眼立马合在了一起,栽歪着身子倒向玄机。
玄机一惊,赶忙摇晃了一下他:“二师兄,醒醒,醒醒!”
晃荡了好半天,玉机才将眼睛睁开一道小缝:“咋?我又睡着了?”
玄机点了点头,问道:“你该不是装的吧?天底下哪有这么神奇的书,读了就睡。”
玉机晃了晃脑袋道:“你若不信给你看!”
说着将书塞到了玄机手上,续道:“我绝不介意你不是掌门的身份。”
玄机赶忙捏手成诀口呼:“无量天尊。那我可看了?”
说也奇怪,读到前面与玉机无二,可看到第一眼法诀时,两眼合的比玉机还快,甚至险些将手上的油灯打翻,幸亏玉机早已料到结局,手疾眼快的将油灯一把接过,否则二人一定会葬身火海。
玉机使劲的掐了一把玄机的脖子,瞬间将他疼醒:“哎呦!师兄,这......要不......要不我读给你听?”
玉机一惊,赶忙道:“别!千万别,那样的话你我都能睡过去。还是老办法吧,我来阅读,你负责监视。”
这一路上,车厢里时不时的就传来玉机被发簪扎醒的尖叫声,弄的马车周围负责看守的士兵直纳闷,还以为车厢里的二人在行什么苟且之事。
其实这二人一开始就是错的,道法深奥,为了不屑露此书里逆天九阵的法诀,编写此书的第三代天师张鲁特意在法诀里加入了昏睡咒,每一代接任此书者都会先背诵定神咒后才能读此段内容,因此定神咒都是每代住持口口相授,并不记载在书中。
两人折腾了半宿,但依然没有学会半句法咒,直到天亮时车队驶入宫中,二人因为太过困顿,竟全都睡倒在车中。
“诶!两位道士,我们到地方了,赶紧起来!”押送的将军掀开车帘后,朗声叫嚷着。
二人不为所动,依然呼呼大睡,将军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士兵问道:“他们睡了一宿怎么还这么困?”
士兵回道:“并非一宿,这俩道士昨晚在车里一会一叫,杀猪一般。”
将军眉头一拧,要过士兵手中的长枪,倒转枪头向他们怼去,一边怼还一边叫道:“醒醒!快他妈醒醒!再不起来要出人命了!”
二人还是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将军只好让士兵上去将他们抬出车外,并且用水囊的冰水浇到头上,这二人才悠悠醒转。
“坏了!”玉机醒后不由得转头向玄机嗔道:“让你看着我,怎地你也睡了?”
玄机晃了晃脑袋道:“你......你昨天不自觉的将法咒读了出来,我能听不懂吗,就......就这样睡着了啊!”
将军怒气满容的说道:“别再磨叽了行吗?再耽搁皇上怪罪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为了不再耽搁时间,竟命令士兵二人一组,将他俩抬在中间向东宫疾行而去。
另一边厢的元功正在戴如璎房中沉沉睡着,突然被噩梦所惊醒,抬眼一看,天已大亮,而戴如璎正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
“呦,王爷醒了?”戴如璎轻轻走回床榻前说着,却见元功满头大汗,赶忙取来绢帕为他擦了擦汗道:“怎么?魇着了?”
元功点头道:“嗯,梦到了太祖爷爷。”
“定是在梦里骂你来着,他都驾崩那么多年了,怎地还这么害怕?”
元功将头躺在戴如璎的腿上,叹息道:“爷爷是我最敬畏的人,真的,元亶要杀我时我都没那么害怕,但一回想起爷爷的眼睛,我就不寒而栗。刚才在梦里他不仅骂了我,还......还要拖我下地狱,那场景太真实了,我差点被他掐的无法呼吸。”
戴如璎捋着他的头发道:“没事没事,摸摸毛吓不着,摸摸尾儿,吓不大会儿。”
元功被她这幼稚的一幕弄的怔住了,随即问道:“这都跟谁学的,好无聊。”
戴如璎莞尔一笑:“梅姨啊,小时候每次遇到父亲和大娘,他们都会狠狠的瞪我,就连那个死去的姐姐如咛也都是如此对我,梅姨就在那个时候捋一捋我的头发唱这童谣。”
元功抓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道:“希望从此不会再被吓着吧。”
就在此时,南樾敲响了房门:“主子,起了吗?南樾有要事禀报。”
元功赶忙坐起身来,戴如璎怕他着凉,赶忙为他披上了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