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宝传谁家
“哎呀,我们家的小王爷怎么又闷闷不乐了,是不是部里谁又惹到你了呀。”回到家满脸哀愁的元雍引来了妻子乌琳的关心。
元雍叹着气将下午子啊尚书台发生的事和她叙述了一遍,末了说道:“为啥我总是想的没有那么远,为啥我距离他总是有那么长的差距?”
乌琳安抚道:“若是你和他想的一样远,那你岂不是也做丞相了,他在你这个年龄时,也不过是个一介武夫罢了。我想的这个调兵计划虽说浪费些钱财,但是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而言,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哼,这元功也不过如此。”
元雍有些犹豫的说道:“乌琳,你说......二哥会不会是故意针对我?我就觉得这次回京,什么事都不顺,还真不如求皇上封一个地方的留守使了呢。”
乌琳叹息道:“他当然要针对你了,不仅仅是他,就连当今皇帝也是如此,你别忘了,你可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说着,他拍了拍元雍的胸前,夫妻二人都是会心的一笑。原来这元雍也是天生异相,其胸前竟有七颗朱痣,呈现出北斗七星的形状,古语有言,胸含北斗,帝王入凡。这秘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乌琳一人知晓,所以夫妻二人常以此自我解嘲。
“诶?对了王爷,皇上让你递折子,你是怎么写的啊?”乌琳问道。
元雍轻叹一声:“还说呢,哪有什么可写的,就是把二哥此前处理的兵部部务折子好好的审了一遍,结果没发现任何的纰漏,我现在给皇上递折子写的都是客套话,没有半分价值。”
“那不行啊!”乌琳急道:“若是只写部里的事,那皇上会对你失去信心的,长此以往早晚会被排挤出中枢。”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去编排二哥的不是吧?他......每次见到他,他都在忙公事,从来不提及其他,我可不能瞎说。”
乌琳哼的一声道:“王爷,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呢?你现在的敌人不是皇帝,而是你二哥啊!”
“二哥?不,他不是我敌人,你让我怎样都行,但与他为敌,我做不到。”
乌琳有些生气的背过身去,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真是个榆木疙瘩!只有取代了你二哥,你才能做成他那样的人!否则你将永远是个附庸者!”
元雍有些惊诧的看向她,淡淡的说道:“乌琳,你真的这样想吗?”
乌琳点了点头,秀气的脸上写着自信:“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那般儿女情长,你只会沦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朝野之上不狠,只能被人压着,想想您父亲许王,戎马生涯一辈子,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流离失所,是老王妃的剃发出家,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死活,他们只会在意年 是否成为他们的绊脚石。”说着,她拉起了元雍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续道:“我不想我们的允恭以后......以后也要有那样的下场。”
元雍怔住了,手掌感受着乌琳腹内跳动的生命,最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给皇上的折子怎么写?”
乌琳思索半晌后,说道:“臣查知梁王元功有反意,勾结六部九卿蓄意废立皇帝陛下。”
“这!”元雍惊讶的看着一脸淡定的乌琳:“这折子要是递上去,轻者罢官,重者抄灭九族......是不是太狠了?”
乌琳轻哼一声:“那也是他梁王自找的,皇上想听的就是这个,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元雍摇了摇头:“如今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都是二哥的功劳,如果这样将他拉下马来,害了他不说,国家也会因此遭殃的。”
乌琳突然眼眶湿润起来,小声说道:“刚才还说知道了,这会怎么又犹疑了,就像你说的,如果因为他下马而国家凋敝,那就说明他已经控制了朝野上下,他若是忠臣,便会一心向主,那样你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如果他是逆臣......那你更是没了上去的机会啊!我们只有一步一步的剪掉所有障碍,才会接近那个目标,否则的话......否则的话就是痴人说梦!”
见元雍还在迟疑,乌琳又道:“现在正是好时机,他功高盖主,皇帝猜忌他,群臣维护他,不正是好时机吗?你如今是兵部尚书,再升一级便是尚书台的左丞、右丞,不需三年便可以爬到像他那般高度,而且你还有我做智囊,定会不负所望的。”
说罢,她又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取出一个精美的匣子来放到桌上。
元雍一惊:“这是......这是父王遗留下的白玉带?”
乌琳点了点头:“是的。”
这白玉带是元雍父亲许王元辅当年攻打北诏时得到的一件北诏皇家用物,据说是北诏太祖孙寅登基之时所用,相当的精美尊贵,一直被元雍家当作传家宝来看待。
“你找它出来作甚?”
乌琳拭去眼角的泪痕道:“将他进献给皇上。”
“什么?这可是父王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不......不行,绝对不行。”
乌琳轻哼一声:“这东西再珍贵也只是个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若是有一天你能成为人中龙凤,说不定还会再次回到你身边。还有,既然梁王已经开始刁难于你,那么能保你的就只有当今陛下,王爷,你要记住,人若不在,宝传谁家?”
“人若不在,宝传谁家?”这话深深刺痛了元雍的心,为了子孙后代,为了乌琳,他决定搏上一搏。
“去吧,趁天还没黑,进宫将此宝献给皇上,说不定能打消他对你的顾虑,也会护你周全。”乌琳动情的将匣子裹进包袱当中递给了元雍。
“好。”
夕阳在上京城的天边释放出万道霞光,如血一般殷红,元雍骑着马向禁城慢慢的行进着,内心世界却无比的挣扎,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元功曾经对自己的好,但在面对权力之时,一切都变得那般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