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莫邵与许景鸿对视一眼，换许景鸿问话：“抱歉，你女儿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这，恐怕不太方便，我女儿天生有哑疾，不能说话，不过我可以翻译手语。”

“多谢。”

“虽然很冒昧，你对于爸爸和妈妈的情感有什么想法吗？”

农若楠僵住一瞬，随后有些害羞的比划起来，农若楠母亲翻译着农若楠的手语：“她说她自小就没见过她的父亲，都是我一手把她带大的，她对父亲这个词没什么情感，但母亲不一样，她说她很爱...她的母亲。”

农若楠母亲一边翻译，一边抱住自己的女儿，母女紧紧相拥，农若楠抬胳膊的时候，腰间挂坠露了出来。

唐淼知道这很突兀，还是打断了两人的母女情深：“不好意思，小妹妹，你腰间的这个挂坠是在哪里买的啊？”

没错，农若楠腰间的挂坠就是粉色芭比娃娃，唐淼立马就注意到了，且跟之前男孩书包上的挂坠一模一样。

“这个啊？是她们班主任给的奖励，她们班上次考试前十的学生人手一个。”

“哦，她说她们班第一拿了两个。”农若楠母亲补充道：“欸，她们班第一也在这个小区，就是那栋三号楼。”

告别了农若楠一家，三人走在回警局的路上，唐淼说道：“李卓只隐约间看清了长相，没分出男女，通过粉色芭比娃娃而以为是女高中生，我现在觉得凶手很有可能是一米七五的男高中生。”

许景鸿点头：“对，农若楠不厌恶女性，相反，她很爱她的母亲。”

莫邵雷厉风行：“一米七五的男高中生可就多了，我现在就去让人缩小范围。”

莫邵拿出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老大，我问过附近的流浪汉了，说是这个是新来的，不知道他睡在哪，是最近两个月开始出没的，一直戴着草帽，没人看到过他的脸，他们也是凭斗篷认出来的。”

莫邵想让蓝田去调查男高中生的话还没说出口，一直被唐淼带在身边的李卓突然眼眸变红，胸前的伤口开始散发阴气。

“凶手在这附近。”唐淼稳住李卓的魂，如果变成厉鬼，就不好投胎了。

莫邵到嘴边的话换了：“现在赶紧派人来小区门口。”

“姐姐，又见面了欸。”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那个被妈妈报了很多补课班的男孩。

李卓简直要被黑黑的阴气包裹成一个球，双眼发红的盯着男孩，声音嘶哑：“就是他！就是他杀的我！”

唐淼大步跨到他面前，一张纸符稳住李卓的状态，低头看着男孩书包上的粉色芭比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啊？”

男孩眨眨眼：“姐姐，我叫尹栾。”

“尹栾？真是好听的名字，你知道吗？门卫被杀的时候，凶手背的书包也有个粉色芭比娃娃挂坠。”唐淼的话令许景鸿与莫邵戒备起来，她突然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这个乖巧的好学生是凶手？

尹栾盯着唐淼的眼睛笑道：“是吗？那真是巧极了，多好看的娃娃啊，对吧，姐姐。”说着还晃动着书包上的挂坠，一脸的天真无邪。

然而下一秒唐淼就抓住了粉色芭比娃娃的腿，指着脑袋与身体连接处说道：“尹栾，你洗过芭比娃娃了，可能你杀人的时候被喷上血了吧，但你没洗干净，这里还有血迹呢。”

几乎是同一时间，尹栾抽出袖子里的刀，莫邵掏出了枪，许景鸿将唐淼拉到身后。

“尹栾！你在做什么？？！”三人的对峙，被一道尖锐的女声打破，是尹栾的母亲。

“你怎么可以拿刀对着警察？放学了不回家在这干什么呢？赶紧回家吃饭，下午还有课呢！”尹栾母亲说着就朝尹栾大步走去，作势要去拉他的手。

莫邵赶紧制止：“女士！请远离他！他是三起命案的凶手！”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是凶手？他可是好学生！还考了班级第一呢！将来还会是年级第一！”尹栾母亲根本不信，直到回头看到尹栾发狠的眼神，怔在原地。

“尹栾？”

尹栾垂下眼眸，没有反应。

“别胡闹了，赶紧回家，下午你还有小考呢。”尹栾母亲不耐烦的说道。

“胡闹？没错，他们说的对，我是杀人凶手，想不到吧？妈妈，你引以为傲的儿子杀了人吧，还杀了四条人命呢，都是碎尸案，心情怎么样啊？”尹栾用刀划开他母亲试图抓住他胳膊的手。

尹栾母亲被吓得连连后退：“怎么会呢？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从小对你的教育哪里出了问题？”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儿子不可能是杀人犯！”尹栾母亲还在自我洗脑。

“闭上你的嘴吧，我最烦的就是你这张嘴了，每天在我耳边跟念紧箍咒一样，我又不是孙悟空，没有那么大的本领！”

尹栾将常年积压的情绪怒吼出来：“我不想当什么班级第一，年级第一，我也想交朋友，却被你说成狐朋狗友，浪费时间，我也想休息，却被你说偷懒，我都已经成为班级第一了，你又让我努力成为年级第一！大学甚至以后，你都将我的人生规划好了，还要求我做到最好，可是为什么啊？妈妈，为什么？你不累吗？你不累，我好累啊，我想要自由。”

“我不想再装成你想要的那个样子，那简直就像个乖乖听话的机器人！妈妈，我真的很累。”

尹栾母亲捂住心口：“你累了可以跟妈妈说啊，妈妈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说，实在是太伤妈妈心了。”

尹栾冷哼：“跟你说？我没跟你说过吗？你总让我别胡思乱想，每次都说熬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了，让我忍一忍，不要半途而废！我早就受够这种说辞了！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你没有活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就强加在我身上！你根本就没问过我的意见，在乎过我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