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道回府
好在傀并没有想要他们作答,
一道符纸顺风而来,落在铁笼之上。
一缕青烟过后,
咔嚓,
铁门大开,
却没有一个山民敢走出牢笼,一个个抱团取暖,蜷缩一角,等待哪个不幸儿会被选中。
一番进食,傀脸上露出不少血色,变得越发的俊朗。
傀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无奈摇了摇头,
而后掐出数道手诀,几声咚咚的心跳后,脸上红润消散,恢复成惨白。
踢了踢身边的懒驴: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那老东西定是要起疑。”
老驴哼唧两声,不情愿的伸了个懒腰。
“这些个精怪的尸身,你挑两具完整些的收好,拿回去交差。”傀又吩咐着。
老驴也不磨叽,肚皮一鼓动,张开血盆大口,倒吸一口气,两只猴怪的尸身便纳入腹中,变得圆鼓鼓。
美酒不能浪费,灌满酒葫芦,傀飞身上驴,看着这满目疮痍,叹了声。
“可惜了这美酒,以后怕是喝不到咯。”
见山民还在笼中,傀笑着摇了摇头,不多做解释,抱拳一礼:
“飞沙镇小道童在此降妖,事已毕,就此别过,诸位保重,后会无期!”
叮铃铃,
铃声远去,
行至洞口,一乌鸦被系在一支唢呐上,见有人来,那乌鸦吹着唢呐喊道:
“有客到!开席啦!开......”
还没等乌鸦再喊下去,傀在驴背上便是凌空一脚,将那乌鸦踢了个狗吃屎。
“寿宴都结束了,还吃席,你丫的是想吃谁的席?”
焉了一息,那乌鸦爬将起来,聪明的不再学舌,而是啊了两声后,扑腾着拖着唢呐逃进了杏林之中。
见傀自报家门,已然走远,确定不是大妖吃小妖后,山民们这才从铁笼中鱼肠而出。
一个个露出劫后余生的幸喜,
扑通数声,山民们纷纷朝着傀的方向跪倒。
傀听见身后传来:
“多谢道长救命!”
“道长救命大恩,没齿难忘!”
“道长!您一路走好!”
......
听到这,傀一个趔趄,险些去世。
而后又有阵阵孩童啼哭声传来,原来是山民弯腰磕头时,几个孩童从衣兜里掉落,摔哭了。
一路披星戴月,
清晨时分,终于是到了飞沙镇地界。
一人一驴,立于山崖之上,
耳边山风呼啸不止,崖下呼呼作响,黄色“迷雾”笼罩,看不清深浅。
那“迷雾”下面便是飞沙镇。
作为临渊界落仙洲的边陲小镇,飞沙镇四面高崖环绕,谷底常年飞沙走石,环境恶劣,因其毗邻山海界,易守难攻,是处军事要地,常年有官家军队驻守,犯了大事的邪修或妖人也会被关押在此处。
所谓邪修,一切正道修士所不认同的修炼行为皆为邪修,他们之中大多曾经是凡人,因没有灵根,入不了仙途,
但又不甘于平凡,于是苦心钻研各种旁门左道,或以血祭至亲入道,或以蛊虫毒药,或以自损精血寿元,或以阴阳合欢,或以炼尸炼妖,或以人妖杂交等等,入道法门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妖人因邪修而生,是妖兽和人的融合产物,妖人身上至少有一部分是精怪妖兽,或手臂,或大腿,或脏器等等,成为妖人只有一个条件,便是自愿,非心甘情愿不得以成妖人,不是自愿的是无法战胜妖怪的意识,要么当场爆体而亡,要么最终被妖怪部分吞噬,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
傀之所以没了心还能死而复生,便是成了妖人,当年那老道给傀安了颗虎妖的心,傀凭借自身强大的意念,最终压制住虎妖意识,没能成魔。
邪修和妖人自古有之,同正道拥有灵根的灵修一样,都诞生于山海界之中,相传第一位邪修还是位强大的灵根修士,邪修法门大多残忍,被灵修视为邪魔外道,最终被正道大肆剿杀,最终仅存的一小部分邪修带着妖人逃出了山海界。
世上本无临渊界,原先只不过是山海界外的蛮荒之地,妖兽精怪横行,邪修和妖人在此建邦立城,趁山海界忙着降妖正道之际,经历千百年繁衍生息,最终变成了现在可以和山海界分庭抗礼的临渊界。
千百年来,山海界和临渊界大小战事不断,双方各有胜负,边境领地也是各有变化,最终各自让出部分黑风山脉作为缓冲地带互不侵犯,这才相安无事数十年,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双方皆是暗潮涌动,一丁火星都会让这虚伪的和平再次陷入战争之中。
傀瞅了眼谷底,
换了件干净的青衣道袍,
然后又掏出一条黑色纱巾,将自己脸面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傀之所以如此,一来是可抵御风沙侵袭,二来免得遇见熟人麻烦。
做完这一切,傀一声驾,
老驴心领神会,一跃而下,
老马识途,老驴也不差。
只见一头黑乎乎的身形在崖壁间,辗转腾挪,每一脚都落得恰到好处。
老驴有些兴奋,嘴里还不忘哼唧,阵阵驴叫回荡山谷,惊得一群鸟兽四散而逃。
啪的一声,
傀一掌拍在了老驴的脑门:
“你鬼叫个啥?难听死了,给我闭嘴。”
老驴不再哼唧,
开始上蹿下跳,颠簸得是越发厉害,
傀被颠得胃里翻江倒海,
差点把没了形的娘娘给吐出来,
真要那样,那就太浪费了,
强忍着恶心,傀咽了一大口涎水,总算是将娘娘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傀朝着驴臀就是一拳,
疼得老驴嗷嗷叫,差点脚下不稳,连人带驴滚落山崖。
“你再如此,下次不带你了!”
这话管用,老驴立马变得乖巧,回眸冲着傀来了个惨不忍睹的谄笑。
傀哕了一声,刚下肚的娘娘差点又窜了上来。
这次老驴终于平稳,
蹦跶十几息,
终于是来到黄色“迷雾”所在处,
这哪里是什么雾气,
只见妖风四起,黄沙漫天,整个谷底都被沙尘暴笼罩,一入其中,沙子就往带眼处钻。
老驴也是鼻孔紧缩,两只驴儿耷拉着,驴臀紧夹,快步朝崖底冲去。
一阵冲锋,
眼前豁然开朗,
风沙戛然而止,
一座小镇赫然立于不远处,
飞沙镇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