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怜异乡人

“那小孩都跟你说了些啥？你一一说与我听！一个字也不许漏掉。”

若玲努力的回忆着，将那小孩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

“那小孩就说了这些，我是真的被他说得心软了，真不怨我，他说得实在是太可怜了。”

傀仔细分析着小孩的话，

“前后清晰，条理分明，心理暗示层层递进，这套说词应当演练过很多很多遍，这小孩不简单，应该是个惯犯。”

“他说他住南门破庙？”

傀再次向若玲确认，

若玲微微颔首。

傀皱起眉头思考着，

“这就奇怪了，这套说词很是精练，完全没必要出现住址，简直多余，这住址肯定是假的，是小孩自己加上的，他为什么要加这么个地方呢？”

“走，我们去南门破庙看看，或许会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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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破庙前，半人高的杂草丛生，蜈蚣蛇蚁出入其中。

破庙四面墙倒了三面，只剩一副空架，屋顶瓦片倒是齐整，可避雨。

“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一道人影从杂草里撞了出来，连滚带爬，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没个人样，

一边跑，嘴里还不忘放出狠话，只是牙没了，嘴漏风，说话语调很是奇怪。

庙里又跳出一人，那人手持大刀，一脸凶相，正欲追赶，

“老二，回来，穷寇莫追！”

庙里传出一道粗犷之声，

持刀之人便停下脚步，啐了口涎水，不甘的折返庙里，任由那人逃跑。

庙里生着火，一条一人大的龙鱼怪，瞪着白眼，秃噜着大嘴巴，正被架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小胳膊小腿已经烤得萎缩，一身银龙鱼皮已经被烤得乌漆嘛黑，焦香四溢。

篝火旁还围坐两人，一高一矮，

高瘦者正喝着酒，那矮胖者正掏出一把匕首在龙鱼怪身上不停戳着眼，而后又掏出一把粉末撒向龙鱼怪，惹得火苗阵阵飞舞，翻个面又重复一次。

持刀壮汉气呼呼走回篝火旁坐下，冲着高瘦之人就是一顿报怨：

“大哥，为何不让小弟结果了那人，那人着实嚣张可恶。”

高瘦之人擦了擦嘴角酒渍，开口道：

“你看那人穿着和举止，虽不富贵，但一看就是本地人，人再小也是地头蛇，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就几句污言秽语嘛，不至于要了人命。”

“大哥说话就是好听，里头都是道道，老二你多学着点，有好处，来！~别往心里去了，尝尝小弟烤的龙鱼怪。”

矮胖之人笑盈盈的阿谀着，一刀剜下一大块龙鱼肉，盛到了老二面前。

嚼了一大口龙鱼肉，老二唉声道：

“我只是气不过劲，本想着来出云城捞上一笔，钱没捞着，如今反倒是身无分文，只能寄宿这破庙。”

说到痛处，老大也是放下了手中酒，一脸歉意的说道：

“唉！~都是大哥不好，不知这出云城的深浅，哪曾想，下个小馆子就把我们兄弟三人吃成了乞丐，不愧是大城市，卧虎藏龙，一个小小饭馆老板娘，竟然如此厉害，佩服佩服。”

见老大伤心，老二不忍，便将这锅甩给老三：

“大哥莫要伤心，这事怨不得你，谁知那老娘们竟能一个打咱们三个不落下风，只怪我等修炼不到家，非要怪，那也得怪老三嘴欠，非要尝尝城里菜滋味，不然没这等祸事。”

老三一脸无辜，

“二哥，我分明记得，当时你可是一口一个赞成，你吃得可比我多得多，真要怨，那还得怨你，非要去招惹那老娘们，老老实实让她坑三百符钱，咱最后也不至于赔个精光，沦落到如今这地步。”

“这事就怨你！”老二不服，继续指责老三，

老三不甘示弱，反怼回去：

“怨你，怨你，就怨你！”

见二人吵来吵去，老大顿觉胸中烦闷，大喝一声：

“够啦！都说了是我的错，别争了！”

二人怔住，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乖乖坐下，不再说话。

“这都第几个了？”老大摸着胡茬嘀咕着，

“什么第几个？”老二老三齐声问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地方狗都不来，而最近老有上这啷啷着还钱的人，算上今天打跑的这个，应该有四个吧？”

经老大这么一点拨，其余两兄弟也是狐疑了起来。

老三点了点头：

“确实蹊跷！”

老三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老二大喊：

“老二！你是不是偷偷借了印子钱？”

老二一听急眼了，一口呸出口中鱼肉，反驳道：

“你才借了印子钱，我是笨了点，但不蠢，那印子钱沾不得。”

见老二甩锅回来，老三立刻撇清：

“你都没借，我这么聪明，自然更不会借那玩意。”

“我们都没借钱，那就奇了怪了！”三人陷入了思考当中。

老二突发奇想，恍然道：

“我知道了，会不会是原先这破庙里的和尚，欠人钱没还？和尚跑了，庙还在，所以都找这来了，他们定是将咱们当成和尚了。”

“二弟说得在理！”老大点头认同。

见老大认同，自己总算聪明了一回，将老三给比了下去，老二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得另寻安生之处。”

就在这时，老三突然伸出一指抵在其肥嘟嘟的嘴唇上，嘘了声，示意二人禁声。

“有人来！”

老大迅速将篝火熄灭，

老二默默操起大刀，低声怒骂：

“娘了个西皮，定是方才那卵人带人回来了。”

破庙外不远处，

傀正领着若玲在一片杂草中摸索。

一只手腕粗的黑花蛇，从若玲身边游走。

吓得若玲一哆嗦，赶紧依偎在傀的背后，惊魂未定的若玲埋怨道：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能有什么线索，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在街上再打听打听？兴许还能碰到那小孩？”

“这来的路上打听得还少吗？要么是不知道，要么是有所忌惮不敢说，要么是欺负咱是外地人不肯告诉，但凡还有一枚符钱，兴许都能问出个一二。”傀持着木剑在前面一边开路，一边气呼呼的说着。

“出云城这么大，就算守上个七八天也未必能再遇见那小孩，我们哪还有那么多时间？方才远远看见那破庙之中有烟火气，想来是有人，兴许和那小孩有关系。”

“哪有什么烟啊火的？你看花了吧？”

“咦？奇怪？怎么没了，方才明明有。”

傀突然停了下来，若玲心不在焉的一股脑儿撞在了傀的背上。

“怎么停下来了？”

“嘘！有人！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