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另有其人
“秦先生，听人说，你在海市赌石大会上技压群芳，很可惜，没有能够一睹眼福，今天倒是希望看到您赌神的风采啊！”
没想到金川竟然走到秦风的身边，很是谦卑的客气道。
不过他那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轻蔑的神色怎么能躲过了秦风的眼睛。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也只能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姑父，杜甫和高适怎么会给李白的书法题跋？这三个人是好朋友吗？”
在秦风前面欣赏侠客行书作的是邵天华和他的姑父唐汉。很明显，唐汉对于中国文化的研究肯定是颇有心得。
“唉！让你有时间多看看有关中国历史和古典文化的书籍，看来你又是当做耳边风了。在盛唐诗的江湖中,最耀眼的当属李白和杜甫,堪称诗歌界的泰山北斗,一代宗师。 但如果要说哪个诗派最能代表盛唐气象,我倒认为得属于大气磅礴、雄浑万丈的边塞诗派。而代表诗人就是高适。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共同的理想,成就了三人的相逢，他们三人曾共同游览古时的开封、商丘……”
两个人虽然交流的声音不大，但是秦风在后面听得是一清二楚，不禁对唐汉这个老外油然而生出一种敬佩之情。不愧是中国通，这份对中国古典文化的熟知得令多少人汗颜了。
“哎呦！秦先生，你看我这真是班门弄斧了，有各位大家在此，我也不怕说错话喽！”
唐汉一回身，看到了身后站着的秦风，赶忙谦虚起来。
而邵天华冷冷扫了一眼，走到了案几的另一侧，显然不太愿意和秦风有什么交集。
“您太谦虚了！唐汉先生，您说的这些知识，我却只是一知半解，倒让您见笑了，可以说，您的话使我受益匪浅！”
此处秦风绝无虚言。
“算了！算了，折煞我也！我对天华还可以胡说几句，在你们面前，另当别论喽！对了，我倒希望天华和秦先生有机会能多走动走动，让这孩子多学点儿东西。”
看着一脸真诚的唐汉，秦风不禁心里暗道：“邵天华恨不得一脚把我踢到野狼湖里去，又怎么会和我多走动了？”
赶忙搪塞了两句，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臭小子，都看完了？我陪汪先生去休息一会儿，你一会儿也过来！”
方正向秦风交代了一句，出去了。
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帐之中只剩下了三个人还在坚持鉴赏着三件拍品，除了秦风，一个是林有金，另一个是金川。
秦风也打听明白了，拍卖会再过一个时辰正式开拍，三件拍品起拍价狼龙鼎和李白的侠客行均为一百万元人民币，反而瓷圣何朝宗的达摩伏虎卧像倒是了二百万元人民币，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元。看来就是钻天鼠韩鹏也对狼龙鼎和李白书作并无把握。
看林有金和金川都在围着狼龙鼎，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想走开的意思，秦风起身走到侠客行书作前，屏息凝神把双手按在了上面。
慢慢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画面，草长莺飞的旷野之上，三个背负长剑，手挽长弓的侠客纵马狂歌……转而又醉卧在大树之下，以长袍当纸，琼浆为墨，有癫狂为舞者，有挥毫泼洒者，有烂醉如泥者……看长河落日，余晖尽染……
刹那间，秦风就像也喝下了那半坛老酒，似琼浆玉液，贯穿游走遍了全身，暖畅无比。
“啪”的一声，惊醒了深陷梦幻之像中的秦风。
“我就这么过分怎么的？”
回过神儿来一看，原来是林有金满脸怒色的正对着金川，右手重重地拍打着案几。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矛盾。
“兄弟，林有金挺有意思的。”
岱钦和黑獒一直陪着秦风在大帐之内。
“到底怎么回事？这两人看上去要打一架的架势！”
经过岱钦的描述，才知道林有金这人还是个老愤青。
原来，林有金见金川和他一起看狼龙鼎很是不爽，一时间脸上就带有了一丝难看之色。
于是出言挤兑金川道：
“你的主子都没你看的这么上心，你连这个也惦记上了？狗仗人势！”
林有金的话使金川闻言变色，一张脸涨的像紫茄子之色，嘴里叽里咕噜的冒出一句粗话。
后来，还是从鲁顺的嘴里得知，林有金为什么对杨秋带来的金川这么不待见了。原来，去年的拍卖会上，林有金带了新婚燕尔的第三任小娇妻参会，没想到他看上了一幅金农的书法，在竞价过程中，最后却败给了和他寸步不让的杨秋。林有金也是苦于当时生意上出了点儿差头，以至于囊中资金不足。但是这口气他是在心里隐隐记下了。一见了杨秋，和他带来的金川，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要说起来，这又哪里怪得了杨秋了，自是了林有金的错而已。
谁让这家伙对自己在娇妻面前跌份儿而心怀不满呢？
林有金哪里受得了金川的暴脾气，竟敢对着他爆粗口？
于是又接着嘲讽道：
“也对，好好看看吧！看一眼少一眼，别有眼无珠就行！”
这下，金川再也受不了了，右手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旁边一张简易小桌子之上，桌子立马散了架，堆在了地上，满眼放着凶光瞪着林有金。
林有金哪里受得了这个，也忘了案几上摆放的三件拍品了，啪的一掌拍在了案几上，好在案几结实厚重，否则要是把三件拍品弄到了地上有所损坏，岂不是闯下了大祸！
估计林有金一巴掌下去，自己就醒过味儿来，吓得脸都变色了。
知晓了事情的始末，秦风赶紧上前把林有金送到了大帐之外，不管怎么样，要是在这里跟金川打了起来，实在有些不妥。
转回身，看到金川正在把那件瓷圣何朝宗的达摩伏虎卧像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个细致。
等秦风走到了案几旁，这家伙才放下了瓷器，向秦风点了一下头，退出了大帐。
狼龙鼎和李白侠客行书法，在秦风心里已经有了底，何朝宗的那件瓷器他还没有看过，也不知道金川为什么对它有着那么大的兴趣，在众人一起观看拍品的时候，金川的眼睛一直都盯在这件瓷器上，不管怎么说，狼龙鼎和侠客行书作哪件只要是真品，都要比这件瓷器更要贵重。
难道金川对瓷器情有独钟？还是他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对了，他忽然想到杨一凡说到金川是制瓷世家，这样一来，他的举动也就有情可原了。
只是不知道这件瓷器究竟是真是假？
想到此处，不由得把右手放在达摩的头上，凝神静气去感应，却是丝毫异样的气息和感觉都没有，也就决定放弃了，断定此件作品应该是赝品无疑了。
不过，此件赝品足够惊艳了，形神兼备，神采奕奕，一人一虎栩栩如生，勾人心魄。
“咦，这是怎么回事？”
秦风生怕在这件瓷器上错过点儿什么，于是用透视眼观察了一下，没想到，立刻就有所发现了。
原来瓷器内部并不是实心的，在达摩像底座内部，竟然用黑漆写有一小行楷体文字：
“金家 大昌 藏此器于1905”
秦风一下子就明白了，难道说，金川和这件瓷器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道这件瓷器是金川家制作的？还是收藏的？究竟写的是什么意思？”
心下疑虑顿生，文字是制作的时候写上去的还是之后写就的？
因为在底座正中心有一个小拇指粗细的小圆洞。满可以利用一种特制的弯钩笔伸进去写成。
“哦，该是什么样的高手才能如此完成？”
这个惊叹不是给里面的文字的，而是发现了更大的秘密，这件瓷器底座往上参差不齐带有破碎瓷茬儿，和上面的部分完美相接组成了新的瓷器，要不是从里面看，绝对看不出两个部分相连接的缝隙。
“啊？我的天啊！聂惊云？”
秦风不由得脑袋就是一阵眩晕，还以为自己的透视眼有些花了。
原来，就在达摩的胸口瓷壁处，夹在薄壁之中竟然有一张小二寸的塑封照片！照片上的人是聂惊云和一个女人的头像合照！女人是铜瓷堡院子里那尊人首马身之内的那个女人。
照片背面有几行小字：“相爱相守，在瓷器成型之际，存于此，愿天长地久！云、洁。”
在最后一行落有时间，是三年前所写！
“那也就是说，这件瓷器是聂惊云三年前完成的作品了？这件作品只有底部的部分是真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都是聂惊云所做！看来原作是损坏了！聂惊云的制瓷之技艺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秦风心下砰砰直跳，钻天鼠韩鹏难道是和聂惊云联合起来做的这个局吗？还是韩鹏也被聂惊云蒙蔽过去了？
对了，那一行底座上书写的文字最靠近底座中心圆洞的部分黑色字迹有些模糊，就像被涂抹了似的。看痕迹倒像刚刚被人涂过的一样，因为那个部位处本已着了一层灰，涂抹的痕迹非常明显。
“难道是金川搞的鬼？”
难怪金川也等到现在才出去，一定是趁着众人走尽的时候，才做出的这个动作。不然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验证底座内壁的那一行文字的。
对了，聂惊云在制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这行文字打磨掉？这行文字不像新写的，那么最大的原因就是聂惊云想保留这份原味了。
聂惊云把自己和女人的照片藏于瓷壁之上，说是留念，这家伙有没有一种炫耀自己的造假技艺高超之嫌？恐怕也有些恶作剧的情绪了！
真是越想越乱了。
“轰隆隆”一声响，大帐之外，竟然传来了闷雷之声。
此时，一直安静的呆在大帐之内的黑獒显得有些焦躁起来，嗖的一下钻出门去，跑开了。
掀开门帘的岱钦向秦风喊起来：
“兄弟，又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