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都是一丘之貉
他松开她转身走出病房,房间的门传来用力的一声,宋婉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她对司亦臣情意渐起时的状态太了解了,哪怕过了三年,她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刚才是真的想要了她。
说出那些话,她知道会激怒他,但是她别无它法。
伸出手,将输液针拔下,宋婉拿起衣服走进洗漱间,不多会,走出了医院。
此后的一周,宋婉留在医院陪母亲。
母亲的手术很成功,而司亦臣自那天离开医院后,也没有再找过她。
但她知道,现在的平静都是暂时的,依那个魔鬼的个性,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妈,医生说您身体恢复的很好,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将剥开的水果递到温娴面前,她轻轻开口,却见母亲叹了口气。
“你最近又瘦了,小脸都没有巴掌大了。”
温娴看着女儿,心疼的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都是我的病拖累你了。”
“妈,您说什么呢,您现在身体好了,我可高兴了,对了,我最近又谈成几个大单子,等出院后,我就租个大点的房子,您也可以住的舒服点。”
宋婉不想母亲担心,虽然她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但手里还有点钱,应付眼前,还是能撑段时间的。
“小婉,答应妈妈,别太累了。”
“放心吧,我不累的,妈,您先休息会。”
宋婉朝母亲笑笑,随后站起身,“医生说您现在可以适当喝点营养汤,外面的汤味精太多,待会我去买条鱼炖鱼汤给您喝。”
“不要麻烦了,您都在医院一个星期了,回去好好休息会吧。”
温娴开口阻止,却见宋婉做了个鬼脸,“是我也想喝呢。”
“你这丫头。”
温娴无奈的摇了摇头,宋婉将脏衣服收拾好离开,刚走出住院部大楼,迎面遇上的男人,朝她弯起唇角。
“宋小姐。”
“林医生,你好。”
看着对方走到面前,宋婉脸上浮上笑容,林暮言看着她,阳光下的她很美,不像之前那般总是显得很多心事。
“伯母的身体,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了。”
“是啊,最近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你了,改天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
宋婉的话,让林暮言脸上浮上笑容,“好啊,等你忙完,伯母出院后,还需要调养和按时复诊,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给我电话。”
“好,谢谢你,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宋婉礼貌的道别,林暮言看着她,点了点头,“路上慢点。”
当宋婉离开,他收回目光,手机响起,拿起看了眼,突然间转身,朝着她追过去。
“宋小姐!”
“嗯?”
宋婉转过身,只见林暮言脸上划过一丝欲言又止。
“林医生,出了什么事?”
“宋小姐,我有件事情,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医生客气了,如果我能帮得上,你尽管说。”
宋婉的话,让林暮言掏出手机打开信息递到她面前。
“这周末,有个老同学开游艇派对,需要带女伴,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宋婉怔了下,没说话,林暮言眼中浮上失落,“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我就不去了。”
见他这样,宋婉连忙开口,“林医生,不是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欣喜浮上林暮言的眼底,“你放心,只是简单的聚会,你不要有太多负担,那到时候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步匆忙,生怕宋婉反悔似的。
看着他的背影,宋婉有些无奈,她已经很久没参加过派对了,刚才还想问他,需要准备些什么。
“宋婉。”
低着头准备离开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望过去,眼神冷了下来。
见她这个表情,唐白林倒是不意外,主动走过来,朝她开口。
“伯母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是司亦臣让你来的吗?”
她看向他,唐白林摇摇头,“我正好路过,亦臣这段时间不在晟城。”
他的话,让宋婉心情一松,怪不得这个星期司亦臣没有出现,原来是不在。
“伯母马上出院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唐白林看见宋婉神情的转变,再次开口,说完,就见到她抬起头。
“唐先生,之前在会所,你帮我的事情,我很感谢,但是以后请你看见我的时候,也请当作不认识。”
“小婉。”
见到宋婉说完就要走,唐白林拦住她,“亦臣他……”。
“我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情,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帮我劝劝他放过我,欠他的钱,我会尽快赚到还给他,谢谢。”
招手拦下出租车,宋婉没再理会唐白林,当车驶离,她透过倒车镜,还看见他站在原地。
收回目光,回忆再一次袭卷,大学的时候,唐白林和司亦臣是住同一个寝室的好兄弟。
她经常逃课跑去找司亦臣,有时候他在实验室,唐白林就带她出去吃饭,在她看来,唐白林就像是个大哥哥。
毕业后,司亦臣进了宋氏药业,唐白林也成了父亲的特助。
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仍然像大学时一样亲密无间,直到父亲出事,她才明白,原来他们都是带着目的。
之后的几年,她聘请的律师,想要替父亲翻案,却找不到一点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唐白林做了父亲那么久的特助,父亲的事情,他同样“功不可没”。
现在这种猫哭耗子的假慈悲,她不需要。
眼中的恨意再一次翻涌,如今的她,甚至连唐白林都对付不了,更别提司亦臣了。
眼中划过黯然,宋婉垂下眸,她和魔鬼签订的合约,是勒在她脖子上的索套,只要司亦臣一用力,她随时都会喘不过气。
可是她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向曾深爱过,却又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承欢迎合。
如她所说的,她的身体可以不在乎,但最后的底线,不能再没了。
否则,她这几年所承受的,就会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了。
车停稳,她收回思绪,走进闹哄哄的租住楼。
这里是晟城最落后的区域,很多外来打工者,都因为房租便宜,而选择这里,这也造成了这里的环境恶劣,人员十分复杂。
换成以前,这种环境,宋婉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可自打她出狱之后,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反而让她心安。
起码这里的人,坏的、恶的明显,不会像司亦臣那般深沉的可怕。
“宋婉,门我给你修好了,怎么回事啊?谁把你家门踹成那样?”
痞气的年轻男人,英俊的眉眼透着说不出来的邪,拦住她的去路,拿出根烟,边说边准备点。
“陈哥,这是修门的钱,还有,住完这个月,我就要搬走了。”
宋婉掏出钱递过去,她话音落下,就见男人点烟的手停下,眼皮一挑。
“你要搬走?真得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