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表演
“主子，今晚准备好的节目还演吗？”
张妈妈笑着问赵念儿。
这水月楼掌握在谁手中，谁就是她的主子。
她可得好好巴结巴结这位新主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赵念儿看着张妈妈脸上巴结讨好的表情，心里不禁感叹，果然啊，这人所处的境遇不同了，受到的待遇也会有所不同。
她沉吟片刻，说：“节目的话，今日先照常演就是。”
虽然她接手了水月楼，但这些客人都是花了银子进来的，总归是要有始有终。
断然停了演出将客人撵出去的话，可能会惹出麻烦来。
更何况，看李月如方才的态度，恐怕是准备了什么特别的节目，就是她也有些好奇了！
“好的主子，我这就吩咐下去。”
张妈妈点头回应。
这新主子还真是个顾全大局的，就刚才的架势，她还以为今日演出不成了呢！
张妈妈刚欲转身，又听赵念儿吩咐道：“但客人欺负姑娘的事不允许再出现了，如若有事，随时来喊我！”
赵念儿不想再看到类似媛媛姑娘的事件再发生，不管是几等姑娘，都应该拥有拒绝的权利。
“放心吧主子！我会把姑娘们都照顾好的。”
张妈妈笑着说，但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这姑娘已经到了男人堆里，怎么可能不受欺负？真是太天真了。
不满足这些男人的要求，楼里靠什么赚钱？
见张妈妈转身离去，赵念儿准备私下里好好地向那位沐公子道谢。
她压根没想到李德宝的背后是县令大人，这简直把她之前留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幸亏有沐公子，要不然这次真的栽了。
赵念儿望向沐元德方才坐的位置，没想到已经不见沐元德的影子。
她又在周围环视了一圈，也没有寻找到那个雍容华贵的身影。
心中顿时明了，那位沐公子，恐怕已经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没能好好感谢他一番，颇觉得有些遗憾。
水月楼外，一架马车低调的过分。
马车内的装饰，却处处都透着考究。
车厢内壁绘着精致的画，座椅上铺着厚厚的锦缎。
旁边有一方小桌，上面放着茶具和精致的小点心。
沐元德倚靠在马车侧边，手执一本书，静静的看着。
“爷，这演出就要开始了，我们不看就走吗？”
侍卫西风摸不着自家主子的心思，他都被今晚的演出吊足了胃口，可主子说走就走，害得他也看不了。
“嗯。”
沐元德神色不变，淡淡地应了一声。
西风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道：“您今日怎么突然会帮一个女子？还专门让我去买下水月楼。”
他怎么也想不通，虽然那掌柜识趣，将水月楼双手奉上，但主子怎么给了那女子，这不白白把银子往外送嘛。
主子钱是多，可他积蓄不多啊，送给他也行啊！
提到赵念儿，沐元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别的表情。
那女子，可是个有意思的。
当时帮她，实属是忍不住，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既然帮了，那他索性帮到底，将水月楼也给她。
他倒要看看，这水月楼在她手里能变成什么样！
西风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沐元德的回应。
他都习惯了，自家主子总是这样。
西风平稳地驾着马车，离着水月楼也越来越远。
而远处的水月楼，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像是刚才的闹剧没有发生过一样。
“诸位，月儿姑娘已经准备好了，表演马上开始！”
张妈妈大声宣布道，整个场子也热了起来。
“期待了一晚上了，终于要来了！”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听闻这月儿姑娘多才多艺，不知是真是假！”
赵念儿也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李月如坚持要演，一定有她的道理。
突然间，台上的灯灭了。
众人惊呼，都以为出了什么岔子。
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传了出来，曲调带着几分婉转悲戚。
台上一盏小灯亮起，李月如手持琵琶，坐在台中央忘情的弹奏着。
她脸上覆着薄纱，身上穿着青楼女子的衣服，眉间那颗痣也被画成了红色，看起来鲜艳欲滴。
一副青楼女子的打扮，但身上却没有任何风尘之气。
只见她轻轻地张口，唱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
唱到动情之处，一行清泪流出，更添了几分悲戚之色。
底下的客人们全都是男子，只知道将女子当做玩物，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青楼女子的心情。
而李月如这一曲，竟让他们对这些青楼女子生出了几分怜惜与同情。
众人无不动容，有的客人甚至也流出了几滴眼泪。
水月楼的姑娘们，听到这曲子，更是悲痛难忍，脸上的妆都被泪糊了。
赵念儿此时，总算知道李月如为何坚持要唱这一曲了。
李月如是想告诉众人，风尘女子卖笑为生并非她们所愿，全是命运弄人。
花开花落掌握在司春之神东君的手中，就如她们这些女子的命运，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
俯仰随人，不得自由。
李月如想要唤起的不仅仅是众人对风尘女子的怜惜与同情，也是希望可以唤起水月楼姑娘们对自由的渴望。
只要她们拥有了追寻自由的希望，早晚有一天，她们会拧成一股绳，打破这世道对女子的限制！
一曲终了，水月楼里仍旧一片寂静，众人迟迟回不过神来。
赵念儿拂去了眼角的一滴泪，走上台中央，说道：“月儿姑娘这一曲，真是道尽了楼中姑娘们的心酸与无奈。”
“诸位，女子也应该有追寻自由的权利，不应该被当做玩物一样对待，想想你们的母亲，妻子，女儿，她们应该像男子一样活在阳光下，而不是被欺压，被侮辱。”
赵念儿的话让底下的人都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妻子与女儿，他们不敢想，要是她们也沦落到这种境地，那该如何是好！
“对！”
“青楼就不应该存在！”
“这地方害了多少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