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似是故人来

二人进入护宗大阵后，看到的场面让二人同时一怔，这齐云山中竟然还有如此雄伟的建筑群，眼前的台阶高耸入云，云端之上又有仙音缭绕，琼楼玉宇不过如此。

而且此时已是寒冬时节，阵外的草木早已枯萎，这里却还像春天一般，台阶两边的花朵含苞待放，无数参天大树郁郁葱葱，甚至还有蝴蝶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一阵清风拂过两个少年的脸颊，游方道人转头看向二人：“已经到山门外了，你们自己走上去吧，我在前面等你们。”

说罢游方道人便化作一抹虹光向上飞去，只留下两个少年郎四目相对。

休息片刻之后二人便开始走向台阶，准备登山，高歌从进入大阵之后就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样，查看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咦？被发现了？”此时正在后山洞府打坐的星云子轻咦一声，看了眼手中的镜子，想了一下后又喃喃自语道：“不对，这小家伙应该只是感觉到了，并没有发现我。嗯！对！”

二人走了约么半天时间才将将走了一半的台阶，此时再往下看去已是云海叠叠，往上看去亦是雾蒙蒙的一片。

二人刚准备坐下休息，就看到一抹白虹自头顶飞掠而去，而后便听到背后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看这样子已经走了一半了，那位仙师可真是厉害，居然可以御风飞行，我以后也要成为这样的人！不，我要比他更厉害！”说话之人是一个少女，约么十三四岁左右的样子，大大的眼睛，小巧精致的脸蛋，被一件雪白大氅裹得严严实实，脚下却露出一缕粉红色的裙角，俨然一副富贵人家掌上明珠的娇俏模样。

与女子同行的是一个侍卫模样的少年，腰间横挎着一把比普通横刀略长一些的紫金长刀，刀柄刀鞘皆是十分精致，俨然是一把来历十分不俗的兵器。

高歌蓝勋二人同时扭头看向朝他们走来的一男一女，却见那侍卫模样的少年用一种极其凌厉的目光回望了过来，蓝勋轻咳一声随即转过头来，高歌却是不为所动，看着少女愣愣出神，他虽从小在蓝府长大，又跟着蓝勋见过不少富家小姐，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少女，蓝勋见高歌还未回头便轻声提醒道：“喂！再看下去小心那家伙把你眼珠子扣出来。”

这时高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拧过头来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等那二人走过之后，高歌又睁开眼看向少女离去的方向，突然想起娘亲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嘴角多出来一丝微笑，喃喃自语道：“好看的！极好看的！”

此时山上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嗓音，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响彻二人心头：“既然决定登山为仙，为何又要停留于此？何不一口气走到尽头？”

高歌和蓝勋二人互望一眼，高歌开口对蓝勋说道：“蓝勋，我来回答他吧。”

蓝勋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前辈既然知道我们决定登山为仙，那应该也知道殊途同归的道理吧，我觉得他们一步不停走到最后，一定会一步比一步慢，而我们中间休息一下再走就会走得更快，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赶超前面那些筋疲力尽的人。”

蓝勋此时看向高歌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玩味了起来，他知道高歌这个家伙本就不是个闷葫芦，只是因为这一路上跟着自己父亲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口，此时父亲一走，高歌就颇有些“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了。

“当然也说不定他们真的就不会累，我们走到这里停歇片刻，只是为了快些到达山门，他们一步不停向前走去，也是为了快些到达，虽然选择不同，但我们最终的目的却是相同的。”

年轻的嗓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只说了四个字“狗屁不通”便再无声音。

高歌愣住，蓝勋看了看高歌呆滞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狗屁不通，行了行了，有些东西现在想不通以后再慢慢想，先跟前面那二位殊途同归吧。”蓝勋拍了拍高歌的肩膀，示意继续登山。

这时在自己洞府里打坐的星云子收起了手中的镜子，然后竟是直接躺在的光滑的地面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什么狗屁不通的殊途同归，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脑子笨的要死，还不如说自己累了就想休息休息来的实在！”

云州与文州交界处的一处山坳中，一个青衫男子正跪在一座崭新的坟茔前良久无言。

昨日青衫男子虽然拼尽全力救出了妇人，但是妇人脏腑却早已被那蓝光震碎，青衫男子即使用尽全身力气最后还是没能救回妇人。

此时青衫男子低头不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手指间血迹斑斑，显然妇人的坟墓竟是他刚刚徒手挖出来的。

男子跪在妇人的墓前，口中轻声呢喃：“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不管那人是谁，身后有什么背景，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天色渐晚，离齐云山不远处的云州城内，一个身穿麻布棉衣的中年汉子正盘坐在一间客栈的房间里突然打了个喷嚏，汉子相貌普通皮肤黝黑，太阳穴微微鼓起，显然正是高歌的父亲——高常。

高常离开齐云山后，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傍晚才走到了云州城，想着去城里买些文州城没有的东西给家里那位带回去，只是这云州城居然有宵禁，于是便在这客栈里暂住一晚。

大虢国边境，正有一个白发老人背着一个看起来差不多不到十岁的稚童向西行去。

稚童此时已沉沉睡去，夜色昏暗，此时天上又飘起了鹅毛大雪，老人只好释放出一股红色灵气将二人罩在其中。

老人一路上低头赶路，此时好似想起了什么，脚下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当高歌二人登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已是晚上，在山门外坐了一天的游方道人带着两人去了门中一处亮着灯火的院落。

走到门口，游方道人停下脚步转身对二人说道：“今天下午看到两个人登上山来，我还以为是你们呢，结果居然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眼神特别吓人的小孩，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接引之人居然是一个平时就跟我不对付的师弟，我可是被那家伙好一顿嘲讽。”

老者说完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行了，我也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你们的房间是九号跟十号，一人一间，这次通灵大典我们总共发出了二十张接引函，结果只有十六个人同意要来，对了，你是个例外，本来没有你什么事，只是昨晚宗主跟我说到时候让你也一起参加通灵大典，这样也挺好的，要是真能通灵以后也可以成为修炼者了。”

说话间老者的手指向高歌，蓝勋看了看老者略有些不悦的脸，随后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通灵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随后答道：“当时定好的时间是明年开春，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最多再一个半月就要举行了，这段时间你们先在这里暂住着，房间里有些灵果你们可以拿去充饥，以后每天还会有人给你们送来食物的。”

说完以后游方道人转身离去，高歌蓝勋二人便向自己房间走去。

进去房间后高歌就看见了桌子上放着的灵果，外形与桃子一模一样，只是比一般的桃子大了许多，颜色粉嫩嫩的，看着十分诱人。

高歌看着桌上桃子一样的灵果，又想起了今天在山门外台阶上看到的那个少女，她的脸也像这灵果一般粉粉嫩嫩的，真是好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恍惚，从昨晚在客栈吃完饭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今天又是走山路又是爬台阶，高歌早已饿的不行，伸手便将桌子上的灵果拿起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吃完后高歌摸了摸袖口，从袖子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璧，这块玉璧是当时临走前父亲给他的，本来是跟那些金银还有衣物放在马车里的，昨晚那几人连同马车在蓝勋胸前的珠子突然发出蓝光后全部消失了，地上也就只剩下这块玉璧，于是高歌就把玉璧捡起来带在了身上。

看着这块玉璧，高歌又想起了父亲给的那一百多两银子还有母亲所给的衣物，不由地一阵心疼。

随后高歌躺在床上，这些日子一直忙于赶路，一路上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终于到了这传说中的仙家门第，心情也自然而然放松了许多，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梦中高歌梦到了文州城，梦到了父母住的那座小院，梦到了娘亲做的饭菜还有父亲那总是一副凶神恶煞却又对自己十分关爱的模样。

可是这么长的梦，好像少了一个人，是谁呢？

同时在隔壁房间的蓝勋也在做着另一个梦，梦见一直在跟他说话的那个人被梦中的自己一拳穿胸而过。

随后自己便凌空飞起向着另一片天地飞去，期间路上又遇到了一个粉裙轻纱的女子，女子头戴帷帽，白纱覆面，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女子身段婀娜，想来也是极美的。

又往前飞了一段后就看见从远方飞来几人，二人竟是丝毫犹豫也没有，祭出各自法器联手向来人杀去。

远方一阵白光传来，蓝勋头晕目眩，而后惊醒，梦醒，夜色迷离，梦中事却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