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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次你要乖一点

阴雨天的暗昌巷子暗的可怕,满地的泥水顺着墙根往低处流去。

泥水里飘着谁散成片的通草花,谁染了白的几缕长发,谁鸳鸯都褪了色的绣帕。

脏兮兮的。

好似这地方一直就这样,比外头乱些,也脏些。

倒也正常。

做肉皮生意的人,自己都一团污糟,哪里顾得上其他。

啪嗒嗒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灰色带补丁的布鞋,踏碎了地上那只散开的通草花,让它彻底和泥混成了一色。

抱着油纸包的柳云烟低着头跑进巷子,急匆匆往自己租的小院子跑去。

他跑的极快,生怕有人以为自己也是那种男子,拉住他往屋里拖。

他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

他也不想住在这种地方,可他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尽数给了安郎,又和戏班子闹翻不肯登台。

到如今,他唯一能住得起的,便是这一月五十文的暗昌巷。

但他不悔。

他相信安郎会衣锦荣归,会跟他过寻常夫妻的日子。

眼看着要跑到巷子最里头,他自己住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却来了一阵疾风,吹歪了他头上的油纸伞。

雨滴打落在他肩头,淋湿了他的衣裳,冰凉的雨水不仅激的他打了个哆嗦,也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身。

柳云烟扶正了伞,将装着烧饼的油纸包抱得更紧,加快了步伐。

他太急了。

急到没有发现,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跟在了他身后。

终于到门前,柳云烟刚开了锁,身后猛的伸出一只手,替他把门推开:“小哥怪嫩的,新来的?”

柳云烟身子一僵,不敢回头:“我不做那个。”

他说完就从门缝溜进院子,并立刻推上了门去拿门档抵门。

哐当!

外面的人猛的踹在门上,震的抵着门的柳云烟手心发麻。

“我不做那营生,”他急得大喊:“我是良籍!

你若是现在走了,我便不同你计较,否则……”

“否则如何?”门外的人流里流气的笑着:“小云烟,你莫不会以为我不认得你吧?

一个登台唱戏的,装什么良家?

我劝你乖乖开了门,待会还能少受些罪,否则就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你认错人了!”柳云烟抵着门的手都在发抖:“我不是小云烟,我真是良籍。”

“谁家好人会往这里来?”门口的人狂笑,猛的用力锤了两下门:“开开,不然我就砸了!”

柳云烟吓得发抖,却坚决不开门。

外面的人没了耐性,后退几步,冲过来用肩膀将门撞开。

抵着门的柳云烟当时就被撞的后退好几步,最终倒在了院子中的泥水里。

而那人因为冲的太狠,紧跟着就跌在了他腿边。

柳云烟摔得太狠,后腰隐隐作痛,但他看着将要起身的男人,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想往屋里躲。

“去哪?”那人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猛的把他拖回来:“小云烟,现在看看,认得我吗?”

雨变大了,雨滴打在脸上,柳云烟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害怕的踢着自己的脚,试图挣脱:“我是良籍,真的是良籍,我不做那种生意,你放过我吧!”

男人被他挣扎的腿踢疼,一怒之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柳云烟被打的眼前发黑,晕到不再挣扎。

“早这么乖不就成了?见人。”男人抹掉脸上的雨水,把人压在泥水中,去扯他的衣服。

小戏子本就生的漂亮。

一身嫩白,豆腐似的。

在这雨天一片灰蒙蒙之中,格外刺眼。

不仅刺到这个男人。

也刺到匆忙赶来的安奕。

他勒住缰绳让马冲进了院子,伸手将这人捞了起来,砸在了院墙上,并调转马头过去。

然后。

这个前世死于土匪手中的男人,这会被马蹄踏成了泥。

“乖乖。”安奕翻身下马,脱了自己的外衫,包住瑟瑟发抖的柳云烟,抱着人进了屋,把他放在铺着稻草的床上。

“把衣裳换了。”他翻出件干爽的衣服递给他:“我先把大件都收了,你换好衣裳自己拿细软。

咱们必须立刻离开。”

柳云烟接过干燥的衣服却没法换,他实在抖的太厉害,哪还有换衣服的余力。

“你,他,你是不是……”他连话都说不清。

“对,死了。”

安奕回头看他一眼,上去帮他把衣服换好,又用自己的外衫替他擦了头发,蹲在他面前:“乖乖,你要跟我亡命天涯吗?”

柳云烟吓得脸色发白。

却伸手在枕头下摸索起来:“要,要走。

我这还有你送的银镯子,咱们去当了,多些盘缠能走的更远。”

“好。”

昏暗之中,没有人注意到,安奕原本还有几分凉意的眼神彻底软了。

收拾好东西,安奕披上外衫抱着柳云烟,骑着马离开。

【宿主。】差点没有保护好反派的楠楠声音都透着小心:【我已经把那一坨烂肉处理干净了,院子里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嗯。}安奕低头看了眼将脸埋在自己胸口,什么都看不到的柳云烟:{世界修复好了吗?}

【好了!我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楠楠自信满满:【在我的帮助下,世界规则运行的更顺畅了。】

安奕闻言缓缓勾起嘴角:{挺好的,自己拿积分去买个新皮肤玩吧。}

【谢谢宿主!】楠楠开心的扒拉着宿主的积分,逛商场去了。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

大的让人看不清,在雨中策马奔腾的人长什么模样。

安奕将城池绕了大半圈,找到城里最大的镖局,搭了他们去京城的镖船。

当天夜里。

柳云烟靠坐在窗边,盯着外面奔涌的江水,时不时瞟一眼正在铺床的安奕。

“安郎。”他欲言又止。

安奕将床铺好,点了驱蚊的草药,这才走过去问:“怎么?”

“你,你真要带我去京城?”他甚至不敢直视他。

安奕把人抱起来坐在床上:“船都行了一个时辰,你才想起问这个?

是晌午摔的太厉害,磕到头了?”

“我没摔到头,是摔到屁……”柳云烟咬着唇没往下说。

“摔得厉害吗?”安奕将人放下:“我看看。”

“别。”柳云烟脸通红,推搡着他:“不用,不用看。”

“我想看看。”安奕眼神在他身上流连:“乖乖,给我看看。”

柳云烟有些怕:“我们还……”

他拒绝的话被安奕吞了进去。

“娘子,”他吮着他:“我的娘子,是我的。”

小戏子为这称呼,为他的亲近,化作春水。

他要,就给他吧。

左右自己一个男人,也没有清白一说。

临进小黑屋前,楠楠忍不住哔哔:【古代社会也管不住你啊!

不是,你怎么就一点不顾他的意愿呢?】

安奕抬手挥灭桌上的油灯:{他是我的人,本就属于我,早吃晚吃,有什么不同?}

【禽兽!】楠楠骂完立刻钻进小黑屋。

唉,看来这个世界它大概还得跟小黑屋相依为命。

算了,让宿主闹去吧,它要努力修补世界,阻止外来者啦!

确认小黑屋关严。

安奕从枕头下抽出一块红绸,盖住了柳云烟的脸:“娘子,让为夫为你掀盖头。”

柳云烟呼吸一窒,轻轻摸着边上的红绸,眼神湿润,声音哽咽:“好,夫君。”

事了。

安奕看着已经睡去的人,摸着他哭红的眼睛,吻在上面:“哥,你这次要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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