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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想报仇么

你想报仇么

“他不是门客。”

尚云朝的视线徐徐扫过众人,冷笑了一声:“你们也不是主家。”

这老头一愣,再次狂敲拐杖,准备摆一摆长辈的威风,好好的骂一骂这不懂事的小辈。

“要说体统。”

安奕冷冽的声音响起:“你打着摄政王叔伯的旗号,在京郊强买他人良田,占了好几家官员的庄子,难道就成体统了?”

老头脸一白,手里的拐杖都吓掉了,他看了尚云朝一眼,高喊:“胡说八道!

我不过是戳破你不敬主家的真面目,你却如此编排我!

黄口小儿,你可知我身份!”

“我虽然不清楚。”

安奕笑着捋了捋自己眼睛上的绸带,“但你新纳的第三十七房小妾一定知道,要把她接来么?”

老头的脸色变得灰败,嘴唇颤了半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奕勾了勾唇角,指向下一个人:“你强占了两家酒楼。”

又指向下一个:“你在书院里打着摄政王的侄子的旗号拉拢富家子弟,还自称能买到科考试卷。”

“你强抢良家女子为妾,对方自尽了,你手上有人命。”

他飞快地将这屋里所有做过恶的人都点了出来。

那些人脸色煞白,尚云朝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尚家,原本不过是乡野村夫,靠的是他会打仗的父亲,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他曾一次次的告诫这些族人,让他们低调行事,谨言慎行。

可结果呢?

尚家居然乱成了这样。

若是今日,安奕没有戳破这一切,他们继续作恶下去,早晚有一日,这些人都会成为刺向自己的利刃。

“你们自己去衙门,还是我送你们去?”安奕笑着问瘫坐在地上的众人。

害人自尽的那个受不了了。

他大喊一声“我没有,你胡说!”就往外冲去,想逃出这里回老家躲着。

“抓住他,扭送官府。”尚云朝吩咐暗卫:“刚安大师点过的人,一并送去。”

这些并不亲近的族人已是祸患,他不会留着他们,如今把他们送去衙门,他还能落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何乐不为。

前厅瞬间就乱了。

哭的,闹的,骂的,躲的。

远比方才更像个菜市场。

可再怎么闹,这些人也不可能是暗卫的对手,最终都被扭送去了官府,剩下的人瑟瑟发抖,却又不敢乱动,只乖乖的站在一旁,听从发落。

尚云朝晾了他们一会儿,确认震慑够了,才把他们都赶走。

然后。

尚云朝拽着安奕一路往后院走去,脚步匆忙的像是一刻都等不得。

安奕本想贫几句逗逗他,可却发现他紧皱着眉头,唇也抿的很紧,像是有什么心事压着。

安奕立刻就收敛了心思,只跟着他快步往前走,路过刚刚洗漱的院落,一直往后,直到进了一间满是杂草的院子。

尚云朝拉着他走上长了草还塌了些的台阶,推开掉了漆的木门。

嘎——吱——

陈旧的门被推开,灰尘扑面而来。

尚云朝被呛的咳了两声,却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拽着安奕往前,并指着原本该是床的,空荡的地方说:“我父亲死在这里,马上风。

我母亲闻讯赶来,受不了那耻辱的一幕,提剑砍了我父亲的尸身,然后自尽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转身看着安奕:“我身上流着我母亲的血,你若是背叛我,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不是。”安奕将知道的告诉他,想哄哄他:“尚将军不是马上风,是中了毒,尚夫人当时大概也不清醒。”

尚云朝如遭雷劈。

他呆滞的看着安奕,许久,才喃喃开口:“谁早就知道?”

“不。”安奕摇头:“在谷里发现你身上的毒蹊跷后,我让属下去查过。”

尚云朝仍有几分呆滞:“你那时为何不说?”

“我不敢。”安奕摘了脸上的绸布,目不转睛的看着尚云朝:“这么大的仇,我怕。”

“这和你无关。”尚云朝却摇头:“是陈家的错,你是安奕。”

“你真这么想?”安奕盯着他问。

尚云朝轻轻摸着他的脸:“我父亲其实一直想造反。

他总是觉着,当初没有他先帝就无法登基,但先帝却只让他做个将军,连个侯都不封,他不服,他想打一个江山出来。

他会在喝醉后,对着皇宫的方向舞剑,甚至会喊天道不公。

我晓得,帝王容不下这种臣子,可他不该让我父亲死的如此屈辱,更不该让我母亲至死都背着妒夫杀夫的骂名。

说来可笑,他给我下了小倌才会中的毒,最后却让你得了便宜。”

“你想报仇么?”安奕问的直白。

尚云朝愣住,沉默了几秒,点头:“想。”

他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

安奕看着他垂眸,叹了口气将他抱住,轻拍他的后背说:“在我面前无需掩饰,我会陪你一起,帮你报仇。”

尚云朝的额头抵在他胸口,闷声闷气的说:“我扶你登基,你替我父母洗清骂名,成么?”

“好。”担心是等价交换的安奕把人抱紧:“我会下罪己书,再将先帝的所作所为公布天下,为他们翻案。”

“你疯了?”尚云朝震惊的推开他:“你若真这么做,就是天下最不孝的儿子!”

“我早就是了。”安奕亲亲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声说:“乖乖,你等着。

我会帮你把先帝气到诈尸。”

先帝有没有被气诈尸先不说。

御书房里的陈漓要气炸了。

他看着桌案上乱七八糟的奏折,抽出一份摊开,跟另外一份比对了下,气的将两份都砸到了地上。

“你查到的消息,还有折子上写的罪行,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圈地,练兵,还私下造钱,牧家竟如此猖狂!”

御前侍卫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臣惶恐。”

“你惶恐有什么用?牧家人可胆大的很呢!”陈漓气的把镇纸都砸了。

这满桌的奏折里,不少是弹劾牧森山的。

他正在江南滥杀无辜,可偏偏这所谓的无辜,竟都是废太子的旧部。

“废太子死的蹊跷,府里的钱财不翼而飞,现在看来,怕都是牧家做的啊。

牧家厉害啊,拿了废太子的钱去拉拢耶律家的旧部,想干什么?造反么!”

陈漓气的脑袋发懵。

他辛辛苦苦的送走一个耶律家,却养肥了牧家。

这群武将,可真该死啊。

侍卫头紧紧贴在地上,一言不发。

陈漓烦躁的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正想着该如何名正言顺的除掉牧家。

却听外面禀报:“娴妃来了。”

娴妃,牧家的大女儿,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他的宠妃之一。

陈漓一愣,紧接着笑了起来。

同样是盘踞漠北的武将,同样有个进宫的女儿,牧家这是想走耶律家的老路子啊。

很好。

他会如他们所愿,给娴妃一个孩子的。

总得让牧家先狂起来,不然怎么抓他们更多把柄,怎么彻底的拔了这碍眼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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