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上门寻衅
“哎，你们别挤了...”
魏娘跟手下跑堂艰难的将人群拦在门口。
正如李凌预料的那样，他的身份果然还是暴露了，一时间，对聊斋先生好奇的人便全都涌上门来。
大多都是平日里听书的客人，还有些是一些书生学子，总之，飘香楼又被挤满了。
“都别挤了！！！”
人群嘈杂，魏娘心里也着急，便扯开嗓门大叫了一声。
魏娘声音雄浑有力，人群为之一滞，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魏娘见状，脸色骤然一变，好声道：“诸位诸位，聊斋先生真的不在，你们就是将我飘香楼的门踏破也没用啊。若是来喝酒听书，飘香楼开门迎客自然欢迎，可若是要找什么聊斋先生，请恕小店真的无法接待...”
“魏娘子又在胡说，如今谁人不知聊斋先生名为李凌，就住在飘香楼？我们不过就是想见见先生的面目而已，魏娘子何必推辞为难？”
魏娘话音落下，便马上有人反驳出声。
魏娘无奈道：“不过就是个写话本的穷书生罢了，连秀才都不是，你们非要见他干嘛？”
“魏娘子此言差矣，虽说话本不登大雅之堂，但听得几次，却也足见聊斋先生才气非凡，若以功名而论，实是落了下乘。”一个瘦弱的中年书生捋了捋短须，笑着说道。
看他的模样也算英俊，倒是跟聊斋之中的某些书生颇为相似。
实际上，这些人倒也不是真的多么追捧李凌，实在是聊斋先生神秘了太久，这些人更多的是好奇而已。
“让开，让开...”
人群后面突然响起几道粗暴的声音，四五个彪形壮汉挤出一条道来，一个身材瘦削，贼眉鼠眼的小胡子慢悠悠的走近。
“这不是杨氏布庄的胡掌柜吗？”
“杨家的人？”
“是，他来干什么？”
众人原本被挤了两下，还有怒气，但又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这怒气便瞬间熄了火，纷纷低声窃语，双眼闪烁，颇为好奇。
如果是来听书吃酒，应该也用不着带这么多手下吧？
看着阵仗，明显是来找麻烦的啊。
可是飘香楼跟胡掌柜，甚至跟杨家能有什么过节？
杨家是开布庄的，飘香楼是酒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飘香楼的人应该也不会蠢到故意去得罪杨家的人吧？
要说找麻烦，不应该是同开酒楼的王家来人吗？
众人心中的疑惑也正是魏娘心中的疑惑。
“胡掌柜，您这是...？”
胡掌柜嘴角一勾，嘿嘿笑道：“怎么着，我来不得你这飘香楼？”
魏娘脸色一变，连忙讨好道：“胡掌柜这说的哪里话？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飘香楼的门随时为胡掌柜敞开。
胡掌柜肯来捧场，这可是我飘香楼的福分，只是胡掌柜带这么多人来...若是飘香楼有无意得罪之处，还请胡掌柜大人大量 ，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才好...”
“少废话。”胡掌柜打断了魏娘的话，“李凌呢？让他出来吧。”
“李凌？”魏娘一愣，“胡掌柜认识李凌？怎么是他得罪您了？”
魏娘心中疑惑，李凌向来深居简出，怎么可能得罪人呢？
“看来传言不虚啊，聊斋先生李凌果然就在飘香楼。”胡掌柜轻笑道：“魏娘子能将飘香楼经营至此实在是 不容易，我也不想坏了魏娘子的生意，不过我家公子发话了，要打断李凌的腿，还请魏娘子行个方便吧。”
杨家公子？杨英杰？
魏娘闻言又惊又怕。
这前脚才来过一个王家公子，后脚便又来了杨家的，李凌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不读，李凌跟杨英杰认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断腿这么严重了？
“杨公子可是大人物，常言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请胡掌柜...”
胡掌柜没心情听魏娘讨好的求饶，伸手推了魏娘一把，喝道：“要么你将人找来，我打断他的腿就走，要么我先砸了你点，然后再去打断他的腿，魏娘子，你选吧。”
魏娘被胡掌柜推了一个踉跄，幸好身旁小厮伸手扶住，不然非得栽倒不可。
魏娘脸色涨红，她是个暴躁的脾气，若是换了其他事，怕是早就发作了。
可这是杨家的人，王家惹不起，杨家她也惹不起，所以有气也只能憋着。
胡掌柜说完话，便转头对众人喝道：“都滚，谁要留下看热闹，我就把谁的腿也给打断咯。”
众人闻言惊惧不已，纷纷化作鸟兽，一散而空。
魏娘见状，也只能咬牙应道：“那就请胡掌柜稍待，我这就将人带来。”
“哼哼...”胡掌柜冷笑 一声，迈步越过魏娘，带着手下寻了中间的桌子就坐了下来。
魏娘脸色一白，随后快步往后院走去。
这边李凌与萧别离正在院中喝酒，见魏娘神色慌张的踉跄而来，连忙伸手扶住了魏娘。
李凌急忙问道：“干娘这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着急？”
“快，快走后门走，他们找上门来了，说是要打断你的腿。”
哈？
李凌一愣，“干娘在说什么啊？谁来了，谁要打断我的腿？”
李凌是真的想不到谁跟自己有仇。
魏娘吞了吞口水，缓了缓道：“是杨氏布庄的胡掌柜，他带人找上门来了。”
“杨家的杨氏布庄？”
李凌更蒙了，“干娘你确定是杨家不是王家？”
“别说那么多了，趁现在你先离开这里再说，晚了可就完了。”魏娘有些急切，一边说还一边推着李凌。
李凌无奈道：“那也总得让我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我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杨家...”
魏娘瞪眼道：“都什么时候，你还墨迹？是不是真想当个瘸腿先生啊？”
萧别离此时插嘴问道：“外面来了多少人啊？”
“四五个吧。”魏娘应道。
李凌转头看向萧别离，萧别离仰头饮下一杯，笑道：“若是四五十个，那我就带他躲躲，不过四五个而已，包在我身上了，保管不让人伤他一根毫毛。”
魏娘翻了个白眼道：“你以为老娘真怕这四五个人啊？老娘怕的事杨家，真是起了怪了，唐安城中最不能惹的两个人，怎么偏偏都来找我们的麻烦？”
萧别离闻言也露出迟疑之色，看向李凌，却见李凌面带温和笑容，对着他微微点头。
“干娘且放宽心，我既然没有得罪杨家，他们无端打上门来，便是闹到官府，我也是不怕的。”
李凌的安慰并未起到什么作用，魏娘闻言更着急了。
“这唐安的官府都是杨家王家开的，不然你以为这青天白日，他们为何无法无天？若是真闹到官府，那就不是双腿了，是你的小命了。”
无缘无故，杨家怎么会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这前脚才跟王啸...王啸？
李凌心中似有所悟。
“干娘您也别着急，我若不出去，他们怕是要砸了飘香楼的。”
“可是...”
李凌笑了笑，伸手将魏娘按在位置上。
“干娘且稍待，我去去就回，若是不可调解，我个不会拿我的双腿不当事的。”说着，李凌看向萧别离，萧别离也点头回应。
魏娘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萧别离，犹豫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萧小子，你可一定要护着小李子啊，最多，今后你再在飘香楼白吃白喝，我都不收你银子了。”
“唔，魏娘子大气。”萧别离伸出拇指。
李凌见魏娘担心模样，心中自是温暖。
“走吧。”
两人从后院转出来到酒楼大堂，却见原本的说书先生跟伙计都被赶在角落，胡掌柜悠悠的喝着茶，身后站着四个高大身影，气势也还算有几分。
“这位一定就是胡掌柜了，失敬，失敬了。”李凌笑着拱手。
“你是...？”
李凌笑道：“胡掌柜不是来打断我的腿的吗？”
“你就是李凌？”胡掌柜有些惊奇，“也亏你还笑得出来，来啊，动手...”
“且慢。”李凌伸手道：“在动手之前，能不能劳烦胡掌柜告诉我，我究竟是何处得罪贵公子，非要打断我腿这么严重？
就是死，我也想做个明白鬼不是？”
胡掌柜冷笑一声，“也是，若是不让你清楚明白，这腿不是白断了吗？
你是没有得罪我家公子，可是你帮王家，这就将我杨家得罪死了，断你两条腿算是轻的。”
李凌闻言有些恍然，果然是王啸惹来的麻烦。
不过杨家的脾气也太大了点吧？就这便打上门来了？
“误会，误会啊，我何时帮王家了？”李凌夸张道：“如果胡掌柜说的是书稿的事，那是生意，是我将书稿卖给王...”
胡掌柜有些不耐烦，摆手打断李凌的话，“你跟我说没用，我家公子说要断你腿，你的腿就必须要断，这可不能打折扣。”
李凌见最后的补救也没有效果，脸色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看来是非打不可了。”李凌微微摇头，“桌子板凳都是银子买的，可别打坏了。”
萧别离闻言轻笑点头，随后上前一步，“我最喜欢做的就是欺负人了，来，我跟你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