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外神？犹格索托斯

（圣骑士杜兰视角）

从来到这个洞穴外面开始，我就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盘旋在我的心里。

并不是类似巨人的抡起树木压迫感，亦或者是巨龙的傲慢威严的吐息。

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

就像人类第一次被创造出来，来到这个大陆时候一样。

自己犹如一个襁褓中束手无力的婴儿。

越是靠近那个被火把照亮的的洞口，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

不可思议，这种情绪对我这个一直在圣骑士团锻炼，经历过许多怪物的战斗的人，也可以说对久经沙场的男人来讲，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但理智并没有让我并把这种怪异的感觉告诉骑士长大人。

我们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压低身形，努力不踢到地上任何一块石头，缓慢向里面推进。

这一路很是顺畅，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强盗巡逻。

期间，我看到许多怪物和人类的骨头散落在地上，地上还散落着些许不知名暗红色和绿色的液体，恶臭弥漫在这些尸骸上，令我隐隐有些作呕，我看向亚大人，他似乎也是一脸不悦与厌恶的神色。

随着逐渐深入，在墙上火把的照耀下，周围的岩壁上出现一些怪异的符号，可能画画者陷入了混乱，或者发了疯，大多数岩画都是类似的，那乱七八糟的线条描绘着一个庞然大物，是一棵长着触手的巨树，以及周围无数莫名其妙的蓝色泡泡和立方体。

骑士长大人也注意到了这些，停下来揣摩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招呼我们继续前进。

我与那幅奇怪的壁画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些发光的圆球在向我招手，不，可能是单纯幻觉罢了。

可能是我最近神经绷太紧了，等这场战斗结束后，我得好好休养一下，我自我安慰着，但越靠近，心中的不安确是越来越强烈，几乎到了快要溢出的程度。

随着接近，洞里的雾气越浓，恶臭的白色的雾气翻滚着，但还是能勉强看清前方的道路。

前面总共有三条岔路，一条布满红色纹路，如同魔鬼的血管一样，爬山虎状布满整个，另外两条道路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异常。

隐约间，那个有红色纹路的洞穴里，传来如大教堂里唱诗一般的古怪声音。

为什么说是类似大教堂里唱诗一般的声音？因为那种韵律并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至少有20名以上的人才能发出那种合音，常年身在大圣国的我，早已熟知了人类的发声规律，相信我的同伴们也是一样。

圣骑士长大人也注意到了，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对着我们点了点头，所有人都会意，更加放慢脚步，沿着岩壁慢慢向那个怪异的洞口里走进去。

刚刚走到洞口，我们清晰地听到了那非人的歌声，怪诞词语，并不是我们熟知的巴莱发音或者是大陆通用语言。

不明意义。

更准确的来说，类似一种狼或熊或者青蛙以及哥布林和史莱姆声音的一种结合体，虽然人也确实可以发出这种声音，但一个人绝对是办不到的，得有不同的人负责不同的部分，这种合音才能合成这种音调和频率，这种长年累月所形成的协调，这证明这伙强盗恐怕已经在这里存在很长时间了。

但他们为什么要发出这些奇怪的声音？

听着这些令人不安的声音，我脑海中飞速思考着。

或者说他们是在祈祷什么？在取悦什么东西吗？还是在祭祀？

我翻遍了整个脑海，也没有想到莱登堡大陆所有的神中哪一位神需要这样的祭祀方法，倒不如说从前在大圣国街边听说过一些奇怪的传闻，流言蜚语倒是挺符合眼前这些形象的。

那就是异教徒的仪式。

我攥紧了手掌，感觉手心中微微冒汗，我抬头看着眼前圣骑士长大人，他满脸严肃的从洞口向里面望着，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错扼，两个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是什么能让一位身经百战的圣骑士长大人如此错愕，骑士亚讨伐过的强大魔物数量比我的年龄还要大，见过的怪异更是数不胜数。

我不明白，也向里面的浓雾中望去。下一刻我也愣在了原地。

我看见许多穿着兽皮甲的强盗围着一个庞然大物在吟唱，透过浓雾，我能看到那个怪物是绿色的，这个山洞我不知道有多大，但山体至少有200米以上，这个巨物几乎触碰到了山洞的顶部，它几乎掏空了整座山体，跟他相比，这座山仿佛也并不是那么大了。

我试着用魔法强化自己的视力，蓝色的魔力涌入了我的双眼，【鹰眼】启动！

眼前的景象更令我心神欲碎，那亵渎神明的样子，那连恐怖故事都无法了描述的景象，怪诞又疯狂，那是什么？

或者说那真的是树吗？

我看清了它的全貌，它可怖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那扭曲的身影，爬满触手，臃肿而庞大的身躯布满长满绿色的粘液。

它浑身散发着亡灵一般的气息，严重亵渎了生命女神的权柄。

最上方的口器，更是令我不知道它是生物还是树木。

一种冰冷传遍了我的全身。

就是连巨人都没有带给我的压迫感。

明明那东西就在那里，但我感觉它似乎就在我的身边，白色的雾气似乎是它的体液，我能闻到它腐烂的气味，那令人厌恶作呕的尸体的味道。

在巨树下方除了强盗的圆圈，还有五个巨大的黑木头柱子，上面用麻绳绑着五名不着寸缕的村民，他们呈红色，身上被密密麻麻画满了符号，就如同带宰杀的羔羊。

他们的血液顺着地上勾勒出的纹路，汇聚到了那颗古怪的巨树的根部。

虽然我们也曾经在圣女的授意下这样对付过异教徒，将他们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焰活活烧死。

但也仅仅是如此。

我们从来没有对他们的身体如此放肆，以至于那满身的花纹都看不出他们原本的样貌，能分辨出他们是人类。

更不用说去放他们的血。

这诡异的歌声，沉睡着被绑着的人类，古老而怪异的巨树。

这小小的山洞，却有着可怕的容量，容纳着这庞大的怪物，容纳这世界最阴森的黑暗。

但心中对生命女神的信仰支撑着我，我没有出声，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后的同伴们也看到了这一切，也是沉默不语，冷静观察，等待着命令。

当务之急是解救村民，顺手解决掉这个怪物，而这一切的主力核心就是圣骑士长大人——亚。

虽然不知道那棵巨树的实力如何，但圣骑士长大人是真正意义上的无敌存在，如果有什么能胜过他的话，那只有远古的勇者大人再临这个世界。

我对骑士长大人还是信心满满。

倒不如说，情愿相信那巨叔能杀死骑士长，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会被天上的太阳毁灭。

（圣骑士长亚视角）

如何去战斗？

就是摆在我眼前的一个难题。

是正面去冲撞，还是去隐身暗杀？

时间究竟来不来得及？那些村民是死是活？如何在那个怪物发狂毁灭一切之前救下这些村民？

我的行动会刺激到那个巨大的古怪的树吗？

我虽然参加过营救行动，但也仅仅是1次罢了，突然之间发现这怪诞的一切，能稳住心神已经算是好的，我的头脑里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点子了。

要战那么就速战速决，首先，要快速解决掉外围那50名强盗，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村民全部运往洞外，迅速远离这个洞口，趁怪物发狂前在洞外用【圣剑】将整座山移平就可以了。

计划已经确定，接下来就可以实施了。

我将计划与身后同伴详细交代，在他们了解清楚后，我们的行动开始了。

我隐藏了自己的身形，快速腾拿着身影，接近了其中一名强盗，他皮肤黝黑，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到来，也所幸是这浓雾，我轻而易举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喉咙，将他慢慢放倒在地上。

身后的同伴们也一个个跟上，将50名强盗全部放倒，可能是由于这些强盗太过认真去唱这些莫名其妙的歌曲，就连我们的接近也没有注意到。

幸运的是，那棵巨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令人不安的举动，它似乎很享受着用来献祭的那五名村民的血液。

沉重巨大的触手，愉快的在地上漫无目的地拖动着。

而这一切，我们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配合，也是，毕竟我们是大圣国最精锐的部队。

这些强盗怎能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我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靠近了被绑着的村民，我看到细小的伤口，从他脖子的血管中慢慢流出，沿着身上的纹路一直流到了地下，但他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要不是鼻翼微微息动，我甚至以为他早已经死亡。

就在我用匕首为他身上松绑的那一刹那。

一道低沉的巴莱语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

那是某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不是眼前这个被绑着的男人。

那声音低沉的令人可怕，还带着些许不似人类的麻木。

【圣骑士亚，来做个交易如何？】

它，是这么说的。

我来不及反应，还没等转身，就感到脖子上传来冰冷的触感，不知何时，一把匕首已经抵在了我的脖子上的大动脉。

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我背后被人近身了，冷汗从我的脸上瞬间流下来，这是我没有料到的，也许是我太过自大的原因，我没有想到以我的能力，居然有人能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隐藏在我的身后。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知道你是勇者的后裔，这个世界最强的原住居民，不要试图反抗，因为那样你会死在我的匕首下。】

【我已经洞察了你的过去和未来 ，乃至无数个平行空间的你，无数个时间点的你，甚至，你的到来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你究竟是谁？】

我忍住心中的不安，努力压低声音，使自己镇定下来。

四周的骑士们并没有注意到这里，依然在解救着绑着的村民。

【我？我原来叫做穆库，现在叫做——犹格索托斯。】

【你可以叫我，外神或者异邦人。】

攀爬过来的巨树藤蔓将我的的双手快速绑起来，接着，他又说话了。

【现在，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我慢慢转过身，原本以为会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场面，但是。

看着身后穿着一身巴莱帝国金色和红色贵族服饰的男人。

黝黑色的皮肤，腥红色的双眼，光头，手里的匕首指着我的脖子的最薄弱处。

方正的脸，那平凡无奇的的外貌，放入人群中一下子就会看不见。

那样貌平凡的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男人】微微一笑，慢慢解释道。

【是不是看到我是人类很惊讶？身体只是用来承载记忆的容器，我的本体位于无穷的宇宙最黑暗处，这棵树，是让我降临这个世界的门之钥，那血液也是唤醒我的必要祭品。】

【既然解释了你的疑惑，现在来谈谈如何处置你吧！】

他的声音犹如海上的雷霆，在我脑海轰隆隆作响。

【你是加入？还是毁灭？】

【选择吧，圣骑士，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