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暗流涌动的子爵领
在漆黑的夜色之下，一个胡同小巷子里，两个穿黑衣人靠着斑驳的墙面低声交谈。
【听说你们修女会最近动作很大，内部清除了不少人，有很多信徒就因为犯了一点小小的教规错误而被处死。怎么了？是内部矛盾吗？】
【不，是因为修女长卡特琳娜常年贪污腐败，收纳了很多信徒不少钱财，不知从哪里听到大圣国圣骑士长即将到访这里的消息，害怕有手下信徒会传出去 ，所以提前下手了，这一步做的真够绝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修女长杀死，让那些剩余的知道真相的信徒活下来，在圣骑士长到来的时候，将她的头颅和证据一同奉上，到时候我就是托儿子爵领修女教会唯一的正统修女长了。】
【这样行得通么？万一失手了呢？】
【没事，如果真失手，那就只能拼了，我们已经被盯上很久了，卡特琳娜这个老狐狸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关于食尸鬼的心脏，你们查到了确实是托尔领主家中收藏的吗？】
【八九不离十，不过奇怪的是那个骑士团的女性信徒自从那天见过我们一面之后就失踪了，我怀疑，很大可能已经被托尔子爵干掉了。】
【那这件事还要查下去吗？】
【目前这个局势来看，托尔子爵领地处境十分危险，随时面对着塞尔德公爵卷土重来，而且听说最近在领地附近有人见到了鬼族，很有可能预言中的鬼族公主复活了，正准备拿人类下手。】
【所以说现在领地内是一团糟糕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摇摇欲坠。】
【没有错，照我来看，子爵在当年主动送出那个黄金级魔法道具后，整个领地的防卫力量就像一片空白，这三年来就是在原地踏步，而唯一能担当大任的那个来自帝国第一骑士团的骑士艾琳娜，根据信徒所言，死在了双子战姬手下，化作了食尸鬼，如今只剩下了一颗心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呢？】
【按照卡特琳娜个贪财但又信奉生命女神铲除邪恶的怪女人来看，既要抹除证据，也要找到食尸鬼的心脏，毁灭掉它。但是就我来看，没有那个必要，目前修女教会和托尔子爵翻脸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如果这个领地都不存在，那修女教会内部的矛盾也显得可笑至极，更别提去信仰生命女神了。】
【那计划照常进行吗？】
【没错，但要注意，一定要小心吸血鬼猎人，这些冒险者通常有银质的武器，他们和你们一样，都喜欢暗中出行，成群结队伏击吸血鬼。】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暗夜种族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我们的始祖大人复活在即，只要你能掌控子爵领的修女教会，始祖大人一定会赋予你永生的力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始祖大人提前复活，请代我向她问好，向最高贵的暗夜女王，陶醉于鲜血的贵族，【德古拉?丝芙兰达】！致敬！】
【哈哈，一定一定，既然你这边没有出任何状况，那我就放心了，那这个星期我们的交谈就到这里，下个星期还是同一时间，不过换个地点，在【鬼面熊酒馆】外碰面，注意不要让其他任何修女发现你和我在一起，回去的时候多绕几个圈子。】
【这点没有问题，那就这样，始祖万岁！】
【始祖万岁！】
两人相视一笑，将兜帽用力往下拉了拉，匆匆离开了巷子。
……
【又失败了吗？】
在一片蜡烛点亮的密室中，一头银发的少女正看着跪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旁的桌子上放着刚刚脱下的黑色斗篷长袍。
满脸写满了冷漠。
插图：神秘修女
【我说过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失败的样子，否则，我不介意直接毁灭了你。】
少女冰冷的语气让跪着的男人浑身发抖。
【尊敬的主上，请您原谅我们一次，我们的情报工作还没有彻底完成，没想到修女长卡特琳娜竟然是一位高阶祭祀，我们在暗杀之前已经提前安排了一个人假扮信徒提前试探过其实力，但还是远远低估了她的能力，她对神术的运用已经接近了大圣国真正的高阶祭司，而且对生命女神的信仰极其坚定，不管是腐化或是暗杀都没办法击败她。】
【哼，这个卡特琳娜居然还有如此隐藏实力，也难怪她敢和托尔子爵直接叫板了！但这也不是你们失败的理由，如果还找不到杀掉她的方法，那我就选择杀掉你们这群狗。】
说完，少女一脚踩在了男人的脸上，狠狠的把他踩在了地上，这让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几乎喘不上气来。
【不，不要啊主人，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已经在找寻机会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您再给我们宽恕几天时间吧！】
【最好是真的！否则我不介意把你们这些奴隶亚人送给食人魔吃掉！】
【一定！】
说完，少女将银色长靴抽了回来，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看着男人连滚带爬的离去，小心翼翼关上了房门。
她缓慢地转过头，望着窗户，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喃喃自语道。
【我亲爱的姐姐，你的愚蠢与固执迟早会毁灭了你！而我，才是修女教会真正能担当修女长的天选之人！而从我开始，也会改变修女教会这个千年来顽固不化的宗教！甚至，登上大圣国圣女的宝座！】
密室的狭小窗外，修女教会的后院里灯火通明，站满了观看的修女。
又一位教徒因为触犯教规被判处了火刑，烧死在异教徒的十字架上。
……
【托尔子爵，请问您的吩咐是？】
【最近不要让任何人踏入我的城堡，尤其是修女教会的人！另外，严格给我看守我的房门外，不要让任何人偷听！】
托尔子爵一脸严肃，魔石的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还有，将买来的黑暗属性魔石和普通魔石一同放到箱子里，给我放到门口就行，对了，以后让女仆们将饭菜做好后，也给我放到门口！我今后不亲自去餐厅吃饭！】
卡特管家点了点头。
【行了，你下去吧！最近没有其他事情，你负责管理好城堡就行！】
【那子爵大人，属下这就告退！】
管家轻轻将那厚重的黑色木门关上，眉宇间露出了一缕忧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托尔子爵自从那些修女走后，第三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个爱笑阳光开朗的老人不见了，如今却变成了一副畏光，常常躲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的样子，尽管管家猜到这一定和那位【艾琳娜大人】有关，但他实在猜不出艾琳娜为什么要这么做。
食尸鬼的心脏确实是食尸鬼身体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就好比吸血鬼的心脏，一旦真正将那里破坏，他们便无法再生。
而越高级的食尸鬼，他的心脏越难以破坏，甚至只有直面魔力冲击的时候才会出现损伤。
那个托尔子爵老爷那天夜里从森林里带来的红色宝石，很有可能就是骑士团私下传说的已经化为食尸鬼的艾琳娜的遗骸。
他能理解，为什么托尔子爵需要这么多魔石，或者说这些魔石一定是用来喂养那个红色宝石的原料。
但如此巨量的资金，没有一点缓冲的时间，这几乎掏空了整个城堡，剩余的资金恐怕下个礼拜连女仆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而且，子爵大人现在变得如此奇怪，也一定和那个红色宝石脱不了干系。
只是，老卡特想不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领主大人受苦。
唉！
管家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让自己忘掉这一切的不愉快，转身走下了楼梯。
……
【艾琳娜！】
【我可爱的艾琳娜！你今天感觉好点了吗？有没有按时好好吃饭？】
老人打开房间的密室，走到墙上那颗用金色托盘托着的红宝石面前，深情的用手抚摸着上面每一处纹理。
而在那红宝石的下方，也就是老人的脚下，则是堆积如山的魔物魔石，其中，黑色魔石占了绝大多数，它们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黑暗气息，而剩余的一些则是木系魔石，火系魔石和风系魔石，这些魔石只占比了很小的一部分。
【哦，托尔大人！感谢您为我送来了如此美味可口的食物，我真是太爱您了！】
红色的宝石微微颤动，发出了女孩欢喜的声音，但那声音中却透露着一股那殊的精神波动，如同一种成瘾性的毒品，深深魅惑着老人已经不太正常的精神。
他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仿佛陷进了一场梦幻中。
【亲爱的艾琳娜，请不要这么客气，这些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应该拿回去的，而且我还等待着你救赎呢！】
老人贪婪的吸取着周围的红宝石散发出来的香甜味道。
【我已经老了，我已经厌倦了战争，厌倦了那无休止的厮杀，更厌恶那肮脏的贵族交易，所以我想要回归自由的生活，我想要去寻找我的本心，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艾琳娜！】
他伸出手掌，握住了那个红宝石的边缘棱角，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图案。
【可是，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
老人摇了摇头。
【亲爱的艾琳娜，无所谓，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我又怎会敢嫌弃你呢？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堕入黑暗又如何？我本身就是一个无信仰主义者！】
红宝石上的光芒越来越盛，似乎在欢呼雀跃。
【好吧，托尔大人！但是我的时间并不允许我陪伴你太久，因为我必须在今晚就将你给我的魔晶给吸收掉，然后再次陷入沉睡，否则就会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吞噬，无法在重新获得躯体，明天将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明白！我不奢求太多，你能陪伴在我身边就够了，艾琳娜！】
老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温柔。
【亲爱的托尔大人，你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会守护着你，保护着你，我会一直守着你，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我们肉体死去的那天！】
红宝石微微颤抖。
【我相信你！亲爱的艾琳娜！我会在明天的这个时刻等你醒来，庆祝你的归来，也等待你为我所准备的转化仪式。】
老人看着墙壁上的红宝石，轻声叹了口气，他的手指在上面滑动着，仿佛在触摸着一个女孩的容颜，嘴角流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
【艾琳娜！我们终于可以相见了！】
【父亲啊，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我已经舍不得死去，因为死去就看不到这个美丽的女孩，尽管我知道这是亵渎神明的仪式，但我依然想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永生搏一搏。】
【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