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交谈
平旦，天还没亮，苦思冥想了一夜的吴烨决定出门散散心，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院子大门，生怕惊扰了爷爷。
吴烨走出巷子，发现街上已有千岩军手持黑缨枪在来回巡逻，防止有宵小之辈趁夜潜图不轨。
吴烨往南慢慢走着，天色越走越亮，等他来到璃月港的南码头时，海上旭日东升。
吴烨站在码头边，朝霞如同万道琉璃般的光芒洒落在吴烨身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吴烨眯起眼抬头看去，柔和的光线穿过空气中的微粒，折射出无数流动的光斑，在海水的反射下，光斑呈现出五颜六色，如同彩虹一般。
海水在旭日的映射下也变得更加晶莹剔透，海面上闪烁着瑰丽的金光，仿佛铺满了无数的石珀。
微风拂来，吴烨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展颜一笑。
“当真美不胜收。”
......
“给我来份鱼羹！”
“好嘞！客官，您稍等。”
码头边也有很多经营吃食的小店，吴烨挑了一个其中工人最多的店铺坐下，店铺没有名字，此店的招牌是鱼羹也只有鱼羹，所以他叫了一份，而店铺里只有一个年轻伙计跟一个上了年纪的老板，伙计负责招待客人跟端盘子，而老板负责熬煮鱼羹跟收账。
“老张你别愁眉苦眼的，待会挑人干活时，工头以为你给脸色看，今天就不要你了。”
“对啊对啊，小李说得对，现在活太少，人太多了，各个都要抢活干。”
“我也不想啊，主要我家的两个孩子都到了读书的年纪，大刘你又不是不知道璃月港最差的学堂一年的费用一人也要两百万摩拉，而我家两个孩子就得要四百万摩拉，咱们也不是天天能有活干，我一年到头也顶多赚个500万摩拉出头，可是......”
隔壁桌子上三位明显是码头上的工人的对话引起了吴烨的注意，他偷偷把椅子挪过去一点。
“可是一年日常生活支出至少也要一百多万摩拉，更何况我媳妇现在染病在身，医药费也是需要一大笔费用。”
那个老张苦巴巴说道。
“那就先给孩子不读书呗，等长大了一些，让他们先玩着。”
小李给出建议。
“玩着?！我就怕他们到时候心野了，学不下去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你一样年纪轻轻就去做苦力活！”
话刚出口，老张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有些歉意看着小李，但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
小李听完后陷入沉默，只是低头扒拉自己的鱼羹。
见气氛不对，那个大刘哈哈说道:
“哈哈，老张，实在不行你跟老沈一样把自家孩子送进私塾吧，要的钱少，教书的先生本事也高。”
“私塾?！那就更不可能了。”
老张回道。
“为啥啊?老沈的孩子能进，你家的孩子不能进?”
“你是不清楚，老沈虽然跟我们一样是工人，但是他亲戚是在玉京台七星手下做事的.....你知道吧?那些私塾都需要走关系才能进去的。”
“哦~，竟是如此。”
“唉，不管怎样，孩子还是要读书的，我不想他们以后和我一样做苦力活。”
听着三人的交谈，吴烨主动起身来到他们的身旁。
“你们好。”
“这位小哥，你有什么事吗?”
“哈哈，不好意思，刚才不小心听到你们聊天的内容，我听完后心里有个疑问，想让三位帮我解答一下。”
“好说好说，小哥，你尽管问。”
大刘爽朗地说道。
“既然入学堂所花费用高，进私塾也需要走关系，那为何不买几本教学书给孩子们看，同时让赋闲在家的长辈帮忙教导，孩子若是不感兴趣，那就让他们懂得识字写字，长大做他们自己想要做的事即可，比如画画、唱戏，开个小店或者参军等等。若是他们感兴趣，日后再送他们深造就可。”
“小哥！我们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真能这样，就可以让家里的老人教导孩子，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所谓的教学书，只有些古籍典藏用来教导孩子，可里面都是一些古文，咱们这些人目不识丁，怎么去教孩子啊。”
“对啊对啊。”
老刘在一旁附和着。
“这样吗?那可以麻烦你们给我一本古籍看看吗?我愿花钱购之。”
“这个......我们没空啊，待会要去工作了，而且家里也没有，毕竟我们自己都看不明白何必破费买回来呢。”
“小李，吃快点吧，工头来了！”
说完，老张跟大刘匆匆把鱼羹下肚后就起身离去了，而平时吃得最快的小李还在低头慢慢吃着。
“客官！您的鱼羹来咯，趁热吃，小心烫嘴哈！”
“好，放在这里吧。”
伙计把冒着热气的鱼羹放在吴烨的面前，吴烨拿起汤匙勺了一口，轻吹一口气，然后放入嘴中。
“嗯！鱼肉散而不烂，只放了盐调味，但鲜香可口，口感无比细腻！”
吴烨不由夸赞道。
“这位兄弟，你要看古籍干吗?难道也是想要自学成才?”
看到老张和老刘走远后，一旁的小李抬头开口问道。
吴烨看向小李，对方年纪与自己相仿，他的脸上透露着稚气，眼神有些暗淡，没有少年般的意气风发。他的皮肤暗黄，面容朴实，身着简单而耐穿的工服，工服有些发白，显然洗涤过很多次，但依然有一些污垢留下上面，他的手掌粗糙，带着疤痕和茧子。
“哦?！你的意思是你平时会自己看书学识字吗?”
吴烨轻啜一口鱼汤问道。
“哈哈，不怕你笑话，我确实有这么做，小的时候嗜玩，也没有机会念书，但现在想读书了，可是......自己很多字都看不懂，都是些古文。”
小李挠挠头说道。
“嗯！这没有关系，读书啥时候读都不算晚。”
“那我可以问你一下，为啥突然想读书呢?”
“因为......因为前些日子，在码头上，我碰到一位姑娘，她长得很好看，端庄美丽，而我是泥腿子出身，干的工作也不体面，所以我有些......我打听了一下，听人说她喜欢看书，我想跟她结识，因此我就想学会识字念书。”
吴烨看着面色羞赧的小李，有些恍如隔世，回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曾是一个自卑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