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命运的苦果
蒙德，明冠山地。
在众人所目不能及的风龙废墟，一位少女站在高处，注视着眼前被风的屏障笼罩的旧日宫殿，而在她的身后，两位深渊法师正毕恭毕敬地向她行礼。
风魔龙特瓦林振翅飞向高空，再随之隐匿进入风龙废墟之中。
......
空一等人从摘星崖回到晨曦酒庄做战前准备。
众人即将出发风龙废墟之际，空的目光从琴，温迪的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迪卢克身上。
“旅行者，怎么了?”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迪卢克疑惑地看向空。
“嗯，这几天怎么不见凯亚了?他之前还答应一起去风龙废墟。”
“可能累了吧，特瓦林造成的灾祸，导致蒙德城外有很多魔物过来扰乱，这让他这个骑兵队长忙坏了吧。”
见到迪卢克陷入了沉默，琴适时地解释道。
“凯亚。”
迪卢克心里默念弟弟的名字，外边突然下起了磅礴大雨。
......
自从四月三十号那天从晨曦酒庄回来后，凯亚好几天都呆在蒙德城里的住宅里，一直没有出去，房间里满是堆积如山的酒瓶，这对于一个骑兵队长来说太不称职了。
凯亚醉眼朦胧看着手中的神之眼，又看了眼窗外，好像那一晚啊。
......
那一晚，蒙德下着滂沱大雨。这天下午，克利普斯强行使用邪力，遭到『邪眼』的反噬。
为使父亲解脱，迪卢克亲手杀死了他。
身为养子的凯亚赶过来时，看到自己的养父使用了邪眼，看到自己的义兄杀死了养父，他目睹整个过程，却无法真正融入这场父子惨剧。
当夜，如同悼念克利普斯一般，蒙德下起了暴雨。
凯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他是坎瑞亚安插在蒙德的棋子，理应为坎瑞亚效力。为了这份使命，他被生父毅然抛弃在异国。
那时向他敞开怀抱的，正是克利普斯与蒙德。如果坎瑞亚与蒙德发生战争，他应该站在哪一边？狠心舍弃他的生父与收留抚养他的养父，他应该帮助谁？
长久以来，凯亚都为无解的困境感到痛苦。对不露真心的他来说，忠诚与使命、真诚与幸福从来不能兼得。而克利普斯之死打破了天平的平衡。
凯亚因而感到解脱，又为这份自私感到羞愧。作为养子，他本该救下克利普斯，却来晚一步。
作为义弟，他理应帮迪卢克分担痛苦，却躲在兄弟背后，思考着那个古老的阴谋。
出于罪恶感，凯亚敲响了迪卢克的房门。倾盆大雨掩去谎言的气味，秘密在这一夜被和盘托出。
凯亚早已料到迪卢克会愤怒。兄弟二人拔剑相向，他却觉得，这是说谎者应得的惩罚。
可当他们缠斗在一起，凯亚第一次感到强大的元素力在他身体中迸发。
多年来，他始终将自己藏在迪卢克的光辉之下，这是第一次，他用真实的自己面对义兄。
冰冷、脆弱的元素之力，沿剑尖涌向迪卢克的火焰。红与蓝碰撞，爆出惊人的飓风。
凯亚的神之眼，便是在此刻悄然降临。
那天之后，凯亚与义兄之间起了些变化。但他绝口不提，就像他也不会交代神之眼的来历。
即使它是全力一战的纪念，是向亲人吐露真心换来的结果，他仍将之看作警示，余生每一天都背负着谎言的重量而活。
从此之后凯亚几乎不再回去晨曦酒庄了，有的话也是要执行任务的缘由，快速办完公事就离去。
......
前几天，四月三十号的这一天，迪卢克特别邀请了旅行者，也顺带地邀请了凯亚，最终空强行拉着凯亚过去。
当天，晨曦酒庄里，兄弟见面却如同陌生人一般没有过多的话语，聊天的内容更多是围绕着旅行者的话题。
夜色降临，迪卢克眼神扫了空与派蒙一眼，然后停留在凯亚身上数秒后，再看向空，他终于开口说道:
“差不多到了用餐时间了，几位，要一起吃个饭吗?”
“既然这样，我就先不打扰了。”
凯亚马上挤出笑容摆手拒绝，迪卢克则陷入了沉默。
空与派蒙察觉氛围突然变得不对劲。
“那那那，凯亚要回去的话，我待会打包回去带给你。”
派蒙绞尽脑汁说出这句话，结果气氛变得更凝重了。
“节庆期间回家一趟，无论在那个国家，都算得上是习俗。”
幸好这时，女仆长爱德琳走过来认真地说道。
“想想这段日子，我只给骑兵队长泡过茶，却没有为少爷准备过晚餐。”
凯亚最终还是答应下来，毕竟今天是迪卢克的生日。
丰盛的晚餐过后，凯亚跟旅行者打算离去，迪卢克没有相送。
“凯亚少爷，我......以后......也请多回酒庄看看吧。”
酒庄的管家兼代理人埃泽真诚的对凯亚说道。
“其实大家都很想念你。”
酒庄酿酒师康纳如实说道。
“凯亚少爷，我不知道你为啥跟迪卢克姥爷发生争执了，但我知道孩子不管多大，总是需要家的。”
酒庄的农夫特纳悠悠说道。
爱德琳送凯亚跟空他们离开酒庄。
“爱德琳，不用送了，这都快到清泉镇了，你先回去吧。”
凯亚醉醺醺地说道。
“其实迪卢克老爷他......他刚在站在窗口一直目送着你......我是想告诉凯亚少爷，你始终是晨曦酒庄的一份子，我们打心底里，没把你当成过外人，不管你什么时候感到疲惫，都可以回到酒庄来。”
“哈哈哈，那就非如此不可了！”
“对！！！非如此不可！”
凯亚大声笑着，往前走去，留给空他们一个孤独的背影。
......
回蒙德城的路上，空和派蒙扶着踉踉跄跄的凯亚。
“旅行者，或许有一个拙劣的神明，在裁定所有人的命运。”
“没错！是拙劣的神明......旅行者，你相信天注定吗?如果天注定，你要吞下命运的苦果，你会怎么做?”
空没有回答，因为凯亚醉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