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猿神与长生
“话说，猿神呢?怎么没有看见他，难道是在厨房里偷吃嘛?”
派蒙抱着小手，好奇看着吴烨。
吴烨轻轻一笑：“没有，他出去见一位老朋友了。”
“老朋友?他这种人，不对！他这种猴竟然也有老朋友！”
“嗯哼，或许明天你就能看见他的老朋友了。”
……
芒种过后，璃月港的荷花已然盛开，尤其是去往不卜庐的路上。
其两边湖池中，曦光柔染，荷开湖面，碧波荡漾，莲立湖心，花仙徜徉。
今天的不卜庐亦如往常。
七七出门采药，阿桂分拣药材，白术坐在柜台处给病人写着药方。
而在几百年前被沉玉谷的人们称为『药君』的长生，正挂在白术的脖子上闭眼休憩。
“……长生?”
长生睁眼，看向那位呼喊她名字时声音带着颤抖的……猴。
“你……”
绿光闪烁，长生瞬时脱离白术，挂在猿神身上，她激动地咬了他一口。
“死猴子……你没死？！”
猿神嘿嘿一笑，竟有些腼腆，嗓门也不大，“好久不见。”
长生点点头，嗓音婉转道：“的确是很久了。”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幸好他们都是当年模样。
有人说旧人旧识，重逢最怕可以聊的旧事寥寥，寒暄客套几句，便无话可说。
但对于猿神和长生而言，没有这回事。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要一起去看戏吗?”
“好！”
“去吧，可以晚点回来，今天应该没有重病缠身的患者。况且还有阿桂在，我也不会到处走动的。”
最后一句话是白术说的。
……
“胡桃，这就是你做的菜嘛，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派蒙发现餐桌上摆着的几道菜都是黑不溜秋的样子。
“哪里奇怪了?派蒙你尽管吃，滋味绝对杠杠滴。”
胡桃叉着腰，然后看向吴烨。
“吴烨，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吴烨揉了揉下巴，嘀咕道：“我勒个去，这菜吃了能升天。”
“你说什么?！”
“啊哈，我是说这些菜你做得别出心裁，充满特色……额，我先下筷为敬！”
“不行不行”，胡桃拦住吴烨，“还有吴爷爷呢，等人齐再一起吃吧。”
“来吧孩子们，菜上齐了，准备吃饭咯！”
吴用端着两碟他亲手做的菜上桌。
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决定只吃吴爷爷做的菜。
于是，饭桌上出现一言难尽的场面。
空和派蒙只吃吴用做的菜，吴用吃了一口胡桃的菜后眉头一皱，然后继续用筷子夹着吃，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吴烨不忍心，只见他大喊一声。
“胡桃做的菜，只能让我一个人吃！”
他端起那几道黑乎乎的菜，然后一股脑扒拉扒拉，全部倒进嘴巴里。
对于吴烨的举动，空和派蒙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吴用也暗暗点头。
胡桃有些愧疚：“以后我还是不下厨好了。”
“没事，味道还行”，吴烨抹了一下沾满黑灰的嘴巴，宽慰道，“就是老抽和盐放多了亿点而已，下次控制好量就行。”
“真的?”
“嗯！我不骗你。”
“嘿嘿，吴烨你真好。”
看着吴烨和胡桃腻歪起来，空和派蒙突然觉得眼前的饭菜不香了。
吴用则是捋着白须欣慰一笑，他感觉自己离抱曾孙又近一步了。
……
猿神和长生在和裕茶馆看完一场意犹未尽的戏后，又在街巷坊市里游玩，直到月明星稀才肯罢休。
在返回不卜庐的路上，猿神给挂在自己身上的长生说了关于自己从石珀醒来后的经历。
“这么说，吴烨是你的有缘之人咯，恰好经过把你敲醒了。”
“桀桀桀！没错。”
长生语气鄙夷：“你笑得好邪恶啊，跟谁学的?不过你竟然会说人话了，还不错嘛。”
“嘎嘎嘎！都是因为吴烨，所以他现在是我的大哥，你以后也得喊他大哥，不然我捶你！”
谈起吴烨，猿神显得洋洋得意，而后他又变得悲戚。
长生淡淡说道：“我没事的，你别一副我死了模样，坏我心情。”
“那……当初我被封印后，你经历了什么?”
“……这个啊，说来话长咯。”
五百年前，来自深渊的魔物侵犯了沉玉谷，在仙人们抗争下，以几位仙人受重伤的代价换取魔物全被消灭。
但魔物死后遗留的物质污染了地脉，浸透进水里，在几年内导致生活在地面上的人们死伤无数。
在人们口口相传中，彼时曾有疾疠荼毒众生，一名药师立下弘愿，要根除世间疾苦。
可凡人纵有仁心妙术，亦难敌天灾肆虐。行医数载，就连最亲近之人也纷纷染恙，将与药师诀别。
传说在沉玉谷的群山深处，住着能医百病的药君。
药师孤身拜山，却只在山中寻到一条耗尽力量、气息微弱的白蛇。
“签下契约，与我共生。”
“我便能传你救人的秘法。”
“但切不可忘记——此法终会害己。”
白蛇如是说道。
后来，药师以超越凡人的手段，逆转生死，唤来奇迹，但离别依旧不期而至。
只是与世长辞的人……成了耗尽生机的药师。
最后，药师将契约传于他最后的一位病人，他最中意的弟子。
那名弟子则决定用这条性命，去挽救更多生命——一代如此，代代如是。
“我的秘法『珥蛇拖龙法』能够将契约者自身的生机引注至患者体内，也能转移病人体内的毒素与疾病到自己身上。”
“……继承契约，对心性也有要求。历代契约者，心性皆至纯。”
“包括目前我的契约者——白术他的师父在内，我的历代契约者，无不短寿而终。”
听着长生的话，猿神怔然，沉默了好久。
他终于开口道：“如果契约停止后，你会怎么样?”
“……哈哈哈。”
长生笑声温软，缠绕在猿神的手臂上。
“我以前有想过，也很害怕会发生这种事。”
“但我现在不会了，至少今天完成了我的心愿——和你再看一场戏。”
“如果以后契约真的停止了，那么我会趁着短暂的时间里，去往药君山一趟美美睡一觉，然后跟我的老朋友，历代的药师见面。”
长生痴痴笑看着脸上失去表情的猿神。
“当然，我希望到时候带我回药君山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