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水晶球里的船
次日一大早，吴烨他们在遗珑埠登上了去往枫丹的船。
由于下着大雪，时间又早，他们登的这艘船上只有寥寥七八个船客。
船名『安地蓝卡』，船长是位留着络腮胡须、皮肤被晒得黝黑、穿着水蓝色的装束的壮年汉子，是一位很健谈的枫丹人。
“您们好啊，我是这艘船的船长，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带着这么别致的宠物的船客，我们枫丹人基本上主要养狗狗来着。”船长普朗克向吴烨和胡桃打起招呼。
吴烨知道他指的是猿神，至于长生则待在天青内，因为这边的船只禁止蛇类这等危险生物上船。
“昂，你误会了。他不是宠物，是我们的朋友。”
普朗克笑着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枫丹廷里某些人家还会把宠物当家人呢。”
他看着全身长着金色毛发的猿神，赞叹道，“客人，您的宠物长得真威风凛凛啊，那些所谓的贵族狗根本比不上啊。”
吴烨没有应答这句话，而是开口询问：“船长，我们这次的航程终点是柔灯港吧？大概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到达？”
“不长，正常只要七个小时就到达了，不过现在下起大雪来的话就不好说了。客人，您们是第一次去枫丹吗？”
“对啊，难道不像吗？”
普朗克仔细看了看吴烨和胡桃的衣装，然后头部左右快速各摆了两下下，“不像，一点都不像！因为第一次来枫丹的外国游客，衣着看起来都比较......您们是璃月人吧？”
吴烨颔首，其实他的一头黑发已经告诉对方答案了。
“那我要说实话了，希望你们不要因此生气。就是第一次来枫丹的旅客打扮得都很土，尤其是来自璃月的游客，我每次看到他们时总觉得我们不在同一个时代。”
“但你们看起来完全不一样，简直要比枫丹人还枫丹人呢！看起来实在太时髦了！”
胡桃闻言皱着眉头，对方分明在说璃月人很落后。
猿神本来就有些不爽，于是他趁普朗克不注意时偷偷掏了一下对方裤裆。胡桃忍俊不禁，若有所思看着吴烨，似乎在说，“猿神绝对是被你带坏的。”
“哎哟！客人，你这宠物！”被偷袭的普朗克惊呼道，倒也不生气。
见猿神还想继续偷人家桃子，胡桃连忙拎走了他。猿神不敢违逆，跟着胡桃离去，只是可惜刚才没有用力。
普朗克和吴烨靠在栏杆上，望着白雪碎在泛黑的海面上，吴烨发问，“那船长你能否分享一下柔灯港有什么值得推荐去的地方吗？”
普朗克不假思索说：“那肯定是酒馆了！这种天气就应该来一瓶烈酒暖暖身子。”
“没别的了？”
“额......还真没了。”普朗克耸耸肩，“酒馆是那边唯一的娱乐场所。”
“难道柔灯港很小？”
“不小，柔灯港可是枫丹廷对外贸易的重要口岸之一，也承担着大部分从南面来的贸易事务。”
普朗克给吴烨详细解释道。
“只是因为贸易量实在过于巨大，都用来对付货船的交通与装卸货物，实在没有多余空间去增添娱乐设施。”
“听你这么说的话，贸易这么发达的港口应该要扩建才对。”
“唉！”谈起这个话题，普朗克长叹了一声，“前任管理者杜泰先生曾经也是这样想的，他跟上面的人反馈需要扩建柔灯港。扩建计划除了柔灯港本身的面积外，还计划在周围建设大量的附属设施，比如旅馆、餐厅,酒馆......”
吴烨注意到“前任”二字。
“不过，这份扩建计划......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客观因素，而被迫终止。杜泰先生也引咎辞职。这是现任港务总管卡茜涅尔小姐说的原话。”
说着，普朗克狠狠对着被白霜下锈迹斑斑的甲板啐了一口。
“说的好听是某些不可控的客观因素，实则是上面不通人情、不务正业的大人物们不舍得拨钱罢了。”
“因为柔灯港附近的水文环境十分复杂，水下又是浅滩，又是裂谷，甚至还有礁石群。所以要进行扩建的话，有懂内情的人约莫统计过，至少要花一千亿摩拉才能完成杜泰先生提出的扩建工程。”
“虽然一千亿摩拉听起来很多，但柔灯港一年所得的总利润绝对能绰绰有余支付掉这笔费用。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些高官宁愿把钱花在自己的下半身上，也不愿意为人民办点实事。”
“嘿！这群初生就该被灌一口原始胎海之水。”
普朗克犹不解恨，骂了句枫丹语，“Fuck this bunch of jerks！（草翻这群混蛋！）”
吴烨眨了眨眼，没说什么。
“呼！爽！刚才我说的是骂人的枫丹话，客人您千万不要学。对了，我们枫丹语言是有两种的，一种是初代水神厄歌莉娅大人传下来的法式枫语，另一种是后世人们开创的英式枫语。我们的枫丹的歌剧可是很有名的，都是统一用法式枫语来演绎的，有机会的话你一定要去欧庇克莱歌剧院看看。”
“我先去忙了，客人您可以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这鬼天气真冷啊，希望前方的海路还没被冻结吧。”
普朗克说完便匆匆离去，还想继续张口询问关于现任水神的信息的吴烨只好作罢。
吴烨在船尾处找到了胡桃，猿神不知道去哪了，她正安静吹着夹杂冰晶的海风。
他轻轻走过来，但脚踏甲板的声音还是惊扰到她。
“聊完天啦？”
“嗯。”吴烨将她冰冷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外边冷，回船舱里吧。”
“我还是第一次在海里看雪哩，吴烨你看像什么？”胡桃仰起脑袋问。
吴烨跟着仰头，天空灰茫茫的，只有雪花在不停地落下。
“像什么？”
“像是被困在水晶球的船。”
“听起来很有意境......但我不想在这里被困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