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奇女秋霜

与山水门一片愁雾笼罩不同，云天一行三人还是十分惬意。找了个小镇，拿些魔灵石换了些金银、凡人衣物。此刻，雇了辆马车。这车厢，自然是留给海龙二人卿卿我我。咱小哥又干上了马夫。还真是个多面手！

马车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云天的神识依旧散开，警惕着是否有潜在的危险。

半个月的行程，换了十几匹马；也就赶了数千里路。飞行，云天也就数个时辰而已。但云天没有莽撞，这一路，遇上稍大的凡间城池。就有云天的通缉头像，当然，还有独眼和黑脸。这三人，是眼下魔道最热门的人物。

云天在凡间长大，但碍于小渔村；见识并不多。这次凡道之行倒是体悟很深。尽管马车未停，但他的神识可以延伸上百里；并不影响观察。

“凡人，和修者的区别就是力量太弱；论智慧，却是未必超越。至少这个星球如是。凡间的智者，也有大成者！”云天嘀咕着，想起了渔村的教书先生。

“凡间的疾苦，更胜修界。但为什么不反抗而是无限的屈从呢！并不是智慧的原因，为什么？”云天一路感叹着，目睹一个个凄惨的场景，对凡间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一个小孩，卖身葬父！小孩才七八岁，没有机缘就注定了一生为奴......”

“路边随处可见的乞丐，为了一口饭；可以下跪......”

“凡间的百姓，一年的收成大半都要上交。留下的仅够勉强度日，遇上灾荒就会颠沛流离甚至饿死......这是凡间拳头下的规则么？”

与这些弱者相对的权势人物，嚣张跋扈之情并不亚于修者。

“一个小村庄的地主，看上了一户百姓家的媳妇；竟然可以逼得其家破人亡后霸占！”

“大城里的高官、将军，明里暗里的作为竟犹胜楚国的皇室！”

“娘说的众生皆平等，万物尽自由；或许真的只是美好的愿望......这些凡人，在压迫下丢失了尊严，丢失了一切！”

一路上，云天给予弱者力所能及的帮助，也亲眼目睹了有些人在感激涕零后依然回归本色。

一个乞丐，在接受云天银两后马上去酒楼大吃大喝，出来又去赌场输了个精光。中午还是风光满面，晚饭时分又在路边乞讨......

“是什么让他们如此？”云天沉思。当然也有接受资助后重新振作，去地主家租种农田，但结局依然堪忧。

一路上，云天见的最多的就是庙宇。几乎什么都能成为庙里的供奉：“虚无的佛菩萨、侠客甚至好官......”只要是希望，愚昧的百姓都愿意跪拜！他们希望有神灵能带来改变！

“可是有神吗？”云天无语。这些庙宇，云天看到的是一些炼气期的修士，利用五行小法术哄骗百姓；甚至是骗财骗色。

......

这是一座规模中等的凡间城池。散开神识，发现城内就只有三个修士，一个筑基期和两个炼气期。这种情况下，云天自是无惧。

马车走在城内青石路上缓缓行进，云天也不着急。

“砰！啪！”一名披头散发的妇人，从一处华丽的阁楼内被赶了出来。

“拿好你的衣物，我们这里再也不需要你了！”一矮个男子，把一个包袱扔向妇人。妇人脸色沧桑，似有半百年纪。呆滞的神情中，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春花阁？”云天想起了中都城的风月楼。原来是一名风尘女子，因容貌苍老而结束了她的风尘生涯。

妇人捡起包袱，目光寂寥中却透着一丝坚强，默默离去。

“这位女子的坚强，不正是小雪需要的吗？”云天嘀咕着跟了上去。对于小雪，一顿棒槌后令他甚是愧疚。

“这位......大姐，可否同行？”云天实在想不出什么称呼，憋了半天才喊出声。

“小哥有礼！小女子无需怜悯，多谢！”

“啊？”云天对于女子的拒绝，大为不解。一路上，不都是为了口饭什么都可以不要的吗？

“大姐，在下不是怜悯。请你为我的朋友解开心结，我付报酬！”

“呵呵，哪有这么好的事？不是怜悯又是什么？小女子虽然在世人眼中低贱万分，但自问凭自己本分存活。也许在别人眼中，我没有尊严，卑微不堪。但我却从未如此看待自己，自食其力，从未有害人之心......”

“说的好！”云天大赞，惹得路人三三两两驻足。

“请上车谈！”云天下车躬身相邀，这女子是他这些天遇上的唯一一个不认为自己失去尊严的底层百姓！

路人围观下，女子也不再拒绝；且云天一本正经的神情，看上去也绝不是骗财骗色之辈。

云天当即在身边整理出一个位置，与女子并排赶车前行。一路上，百姓的交头接耳尽收云天耳中。

“这女子好造化！出了风月场所，就遇贵人！”

“谁知道不是羊入虎口呢？”

“哀叹求生之艰难，积些口德吧！”

......

“在下钱云，有幸认识姐姐......”一番交流之后，云天才知眼前这位半百容颜的女子才三十而已。

“小哥无需客气，你付报酬；你的朋友秋霜会尽力开导！生命不易，你朋友所受的痛苦与我相比，又何足道哉......”女子本名秋霜，言语间尽是说不出的沧桑。

“恩，生命不易，当珍惜，更当坚强！”

“小哥绝不是凡人，如此年纪便有这般认识。倒是秋霜误看小哥了。”

“呵呵，自幼娘教导众生皆平等罢了！”云天倒是腹诽，还真给说着了，哥不是凡人。

“你有个好娘......”女子话中似乎饱含着无尽的心事，带着一丝羡慕。一个人的一生，父母的影响何其大！

“恩，娘，我也好久不见，不知是否安好......”云天也不禁想起了山水门中的亲人。

就这样，云天、秋霜二人端坐在马车前头；倒是令不少路人驻足观看。云小哥变换了样貌，自是不当回事；奇怪的是秋霜也不以为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