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梦魇
见一个人？
齐伯轩一脸疑惑，问道：“你家在燕都，东城除了那两条德牧，以及你那个姓陈的朋友，也没听你提起过有其他认识的人啊？”
“聒噪，走吧。”
季予安没有回答，他的嘴角勾起上扬的弧度，让那张冷峻的脸，看起来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说完后，他便迈开脚步往外走去。
没得到回应，齐伯轩还想问点什么，结果发现本来还在旁边的人，此时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
于是连忙小跑跟上去。
“喂，老季，你倒是跟我说说是谁啊？”
“我去，我不问了，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倒是等等我啊……”
……
是夜。
没有起风。
今晚的夜空没有云层覆盖，月明星稀。
由于心情不错，吃晚饭的时候，秋迟小酌了两杯，没到十点便早早睡下了。
……
是梦。
重生回来后，做的第一个梦。
在梦里，她回到了那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梦里的燕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纸醉金迷的城市，繁华而喧嚣 。
梦里的自己，独自穿行在拥挤的人潮中，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下脚步，一双眼怔怔的望着前方。
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现在人海里。
这时，拥挤的人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而那人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却始终背对着她。
忽然，梦境破碎。
转眼间，场景变成了室内。
而这次，她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事，而是静静飘浮在空中。
身处的地方是餐厅，视野中是另一个自己，此时正独自坐在餐桌前，在面前摆放着一个蛋糕……
没有说话，安静的坐了很久。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插在蛋糕上的蜡烛已早已燃尽，在表面留下一团黑灰，看起来分外刺眼。
最后，那个她，从座位上起身，将整个蛋糕扔进了垃圾桶。
……
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切换。
已经结了疤的伤口，再被掀开，依旧是鲜血淋漓。
……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梦，长到走完了一生。
却也很短暂，短到秋迟醒来时，还不到凌晨五点。
窗外的天色还很昏暗。
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几杯的缘故，睡意很快便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或许是把一辈子都梦完了，睡回笼觉的时候，没有再出现梦境。
等到再次睁眼，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
准确来说，是日上三竿。
秋迟从床上坐起来，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再伸个懒腰……又缓了好一会儿，她的脑子才完全清醒过来。
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屏幕的浮窗上，还提示着好几条未读信息。
本想一键清除，当看到上面的联系人备注是“小舅舅”时，她还是点进去。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消息送达的时间是两个半小时前，就三条言简意赅的信息：
【有点事出去了，早餐放在保温盒里】
【十一点，我在东城机场等你】
【记得把两条德牧也一起带过来】
……
注视着信息内容，又瞥了眼手机顶端的时间。
秋迟：“……”
完蛋，睡过头了。
……
半个小时后。
东城机场，接机口。
陈义歌站在路边，注视着从机场络绎不绝走出来的乘客，却迟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于是下意识皱起了眉。
又等了两分多钟。
忽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洪亮的声音。
“那边的陈大兄弟，看过来，我们在这里。”
陈姓在国内是大姓，这么一嗓子下来，导致有不少人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而陈义歌则是完全没理会。
紧接着，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站在围栏角落，戴着金丝边眼镜，还皱着眉的那位陈大兄弟，看过来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朝陈义歌的方向看去。
被众多目光盯着，他的眉头一下子皱得更深了，眼底浮现出不悦的意味。
循着声音看去，视野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只见季予安拖着行李箱，从人群中走来。
他的容貌出众，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身形挺拔，宛如一株劲松，再配上那身冷峻的气势，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这样显眼的一个人，引得不少旅客侧目观望。
而刚才出声嚷嚷的人，正是季予安旁边的齐伯轩。
只见他快步走过来，伸出手，自来熟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嘿，陈大兄弟，你的眼神不大好啊，怎么不看过来呢？”
陈义歌不悦的皱起眉，视线落到那只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
随即沉声说道：“放手。”
齐伯轩注意到对方语气里的不善，他茫然的眨了眨眼，下意识松开手。
紧接着，只听他小声的嘟囔了句。
“老季的朋友怎么都跟他一个样，脾气又臭又硬……”
“……”
季予安没理会他们，他看了眼四周，确定没找到想看到的身影后，眸色深了深。
随后视线落到对方身上，淡淡开口问道：“狗呢？”
听到这话，陈义歌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本来的计划是让对方到东辰紫苑拿狗，结果这厮昨晚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明天一下飞机，就要把狗带去东城的部队训练基地。
原本的引荐计划落空，他的心情本就不怎么好。
若是平时，陈义歌也就顺着对方的意了，但这是答应过秋迟的事，他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于是他没好气的说道：“狗在路上，还没到。”
闻言，季予安微微蹙眉，眼神里带着狐疑。
站在一旁的齐伯轩听到后，心里一个咯噔，随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在路上……陈大兄弟，你这是让其他人给送过来了？”
此话一经说出口，季予安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将军和司令有严重的应激综合征，怎么可以随便把它们交给别人？”
他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陈义歌迎上对方的目光，一字一句说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你那两条宝贝狗跟着别人，绝对会比跟着我要更稳定。”
话虽如此，季予安眼里的质疑依旧没有散去。
齐伯轩的脸上同样满是狐疑。
他对那两条德牧，虽说算不上特别了解，但之前在部队里，也曾听过它们的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