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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边吃边学

大唐的饭宴不能没有酒令助兴,郑畋问苏青青会不会。

苏青青汗颜道:“只会背几首前人诗词,不曾学过酒令。”

郑畋也不以为意,笑道:“那青青想学吗?”

并不是郑畋好为人师,而是以他的眼光看,苏青青非寻常女子,犹如龙栖浅滩,迟早有一天是要进入上层社会的交际圈中的。

届时行酒令就是社交基本功了,不会的话,显得格格不入,是以他便提了一句。

苏青青沉吟片刻,笑道:“好呀,请台文兄教我。”

没有上过多少学的苏青青,有机会学习的话,还是愿意的。

何况教她的人,还是未来会名流青史的宰相呢!

这种级别的大佬,那肯定是学富五车,既然人家愿意教,为什么不学呢!

再说跟这么好看、讲话这么好听的人学习,一点都不会枯燥的。

于是苏青青便跟着郑畋学行酒令。

在大唐,行酒令一般分三类,雅令、筹令和通令。

雅令需要玩的人有四书五经或者诗词歌赋的底子,还要才思敏捷,一般就是士子之间聚会的时候玩的,算是以文会友。

而筹令就是酒筹,每一根酒筹上写着不同的劝酒词,并常常会与典故相结合,一边玩,一边学典故。

以上两种很明显,是大唐的上层社会玩的,没点文化的人玩不起来。

除了这些,还有个通令就是专门民间底层玩的,一般都是通过抽签、掷骰、拇战(划拳)等等方法。

通令最热闹,当然也最粗俗,在民间的各种酒席上最常见。文人士子聚会的时候是不会这么玩的,有失风度,不符合士子的人设。

郑畋跟苏青青讲诉的基本都是雅令的玩法,什么四书令,花枝令、诗令、飞花令、典故令等等,深入浅出,听得苏青青津津有味。

颇有一种“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如果苏青青初中时的老师是郑畋的话,她肯定能考个中考状元啊,还有研华和文娱圈什么事儿!

只要别考她,郑畋单方面输出的话,苏青青就可以是个绝佳的听众。

那双剪水秋瞳盛满了日光,稍微带一点认真的表情,就有一种小兽般的野性纯真,特别迷人,轻易就能给足讲话之人情绪价值。

她仰头露出雪白柔软的脖颈望着人时,令人顷刻会生出重回少年的错觉。

也就是郑畋本身就才二十出头,正当意气风发之年,且因为超高颜值的原因,见多了小迷妹们的崇拜眼神,才能抵挡苏青青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魅惑一二。

即便如此,看着如此憨态可掬的苏青青,郑畋心中也是感觉十分异样。

桌上陪着的张氏听着、看着,都忍不住暗生欢喜,直接托着脸看着两人交流。

如果她懂现代的梗,便可以准确归纳一下自己此时此刻的打脸行为,那就是嗑糖嗑疯了!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五姓七望,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尾巴上,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只有骚动的青春在闪闪发光。

一顿午膳吃到酒楼大堂里的食客一个都无,又来了一批喝下午茶、吹牛听曲的人之时,苏青青才如梦初醒,提出要告辞。

她学行酒令很是喝了一些酒,哪怕大唐的酒度数不高,但对于苏青青来说也已经挺厉害,起身作别时,眼里都有轻微的重影。

此时此刻的苏青青,感觉自己的头脑吃了十全大补丸。

新增加的经典知识,如果现在放她去高考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把语文古文类的分全部拿下,说不定还能参加个中华诗词会什么的。

时辰是已不早,郑畋意犹未尽地起身送苏青青,在酒楼门口与其分别。

停车间里有专为郑畋做粗使活的小厮,牵着苏青青的牛车过来。

还好郑畋出门带的人多,才能让苏青青放心去赴宴,不然一牛车的铜钱放着哪敢走开。

在苏青青亲自拿了大青牛身上的缰绳之时,郑畋忍不住开口道:“青青,某手底下有几个调教得很不错的侍女,改日给你送来,以供驱使,如何?”

苏青青略有些诧异,微微偏头看了郑畋一会儿,才颔首道:“那就多谢郑君了。”

她确实需要几个生活助理帮忙,无论是现代还是大唐,都该招一些人啦!

郑畋拿出来的人,自然是极好的了,参考两位出自他们府邸的女乐便知。

反正马上就可以收第一季的粮食了,她在自己开垦出来的坡地上,种下去的番薯、玉米和土豆,陆续也该长成了。到时候多给一些粮种给郑畋,也算是报答了。

告别了郑畋,酒饱饭足、情绪稳定的苏青青带着张氏重新回到大亚墟市口,大家约好了办完事再回到这里汇合的。

此时太阳已偏西,大亚墟市里已不剩多少人了,等在墟市口的小渔村人也有几个了,也就一两个还没回来。

张氏在跟其他人低声说着话,分享着今天一天的收获与见闻。

而苏青青的目光,却被前面挽着竹篮子,在捡别人丢掉的烂水果和干瘪菜叶的一老一少吸引住。

那老妪已经满头白发,身上的麻布衣服打了不知多少个补丁,而小的那位瞧着才四五岁的样子,头发软软地翘在脑袋上。

小家伙亦步亦趋地跟着老妪捡那些烂菜烂果,一脸地希冀,仿佛她捡的并非是烂掉的水果菜叶,而是什么神果仙桃。

“苏娘子,你买了什么呀?”有好奇的小渔村村妇抬头问苏青青,结果对方毫无反应。

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大家都看到了在捡烂菜叶和烂果的祖孙俩,有些也起了恻隐之心,但并没有更多的心绪波动,毕竟大家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不好过。

谁不是用尽全力活着呢?

“这小小娘命苦,六个月的时候,父母去走亲,被纵马的贵族撞死了,人跑了,根本没有找到是哪家撞的。

家里只剩个老祖母与她相依为命,能不被族人抢了房子去,全靠老祖母还活着。

老祖母死前能把她嫁出去还好,要是死在了前头,那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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